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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连忙往竹林赶。 三刻钟后,祝久辞怒气冲冲离开青山茶庄,身后茶庄主、裴珩与一众侍从在后边哭天抢地跟着,小公爷!您落下您的美人了!! 祝久辞头都懒得回,蹬蹬爬上马车,帘子一关,将一众人挡在外面。 落下什么落下!留在青山茶庄晒茶叶吧! 枉他苦口婆心地教导红尘常识人伦典故,日日夜夜挑灯鏖战,甚至让那人背记朗诵,一字一句默到纸上,看他表面上笑眯眯地全听进心里,搞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学进去。 好好一个大美人,竟然光明正大跑到人院落中偷了青山茶庄最名贵的黑茶!怪不知威武要追着他满院子跑! 方才他回到林中把人救起来,梁昭歌还极得意地拿那破衣袖抱着黑茶捧到他面前: 此茶极佳,我拿来给小公爷喝。 哪来的? 就花海后边那个小房子,狗狗极凶。 祝久辞气得浑身发抖,甩了袖子把人扔在原地。 马车窗轻声敲起,裴珩的声音传来。 小公爷怎么了,可是有下人冲撞了您? 祝久辞掀开帘子,正要与裴珩答话,一眼望见了人群中惹眼的花美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帘子合上不想看那人。 裴珩叹口气,抬步钻进马车。 祝久辞靠在白绒软毯里皱着眉捏自己指尖,分外不爱惜的模样,似乎把气全撒在上面。 小公爷?裴珩晓得此番不妙。 祝久辞哪好意思见裴珩,某人偷了庄上东西,他如何有颜面对他们,况且此事还不知如何开口,实话实说怕是不妥,不说似乎又不行。 裴珩见面前的人不说话,心知自己劝慰没有用,只好掀开帘子让外面那抹美丽的影子闯入这人视线。 梁昭歌站在人群中探着身子望着,花袖子抱在怀间,极委屈地扭身子。 祝久辞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有点心疼。 说到底梁昭歌不谙世事并非他的错,自小泡在乐坊里独爱一琴怡然自得,出身这事哪容得他选择。偏生祝久辞硬要他融入这世间,将人世规矩按到他头上框住他行为,梁昭歌何尝不为难。 可转念又想,生活在红尘俗世如何能不守规矩,他若当真能把人护在府中任由他恣意妄为倒还好说,可祝久辞哪有通天本事在府中给他造出一个花花世界来,又怎可能把人关在府中一辈子不出来。 小公爷,梁公子是? 祝久辞闻言抬眼,裴珩温文尔雅坐在旁侧,心绪内敛着实让人放心。 被狗追了。 裴珩素净的面容有一瞬破裂,良好修养让他很快恢复镇定,是青山茶庄招待不周,小公爷息怒。应是内院的威武,此狗凶猛,梁公子可有受伤? 祝久辞摇头。 裴珩明事理,虽不清楚小公爷为何还不把人请回车上安慰,总归现在青山茶庄惹下大麻烦,首要得把小公爷安抚下来,未受伤便好,想来梁公子受了惊吓,茶庄招待不周定是要赔罪谢礼,茶庄有一至宝名为黑茶,存世不多,当属茶中圣品 祝久辞眼皮一跳,梁昭歌怀中可不就是黑茶! 裴珩跳下马车,小公爷万不要推辞,这是茶庄应当赔礼的。 祝久辞连忙唤住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一时哑然,转而放缓声音道: 小公爷放心,我去请梁公子取茶,没有旁人。 祝久辞叹口气,看着窗外花美人不情不愿跟着裴珩离去,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哪有这般强盗行径,偷了茶庄黑茶,反而让人家赔礼谢罪回来,当真天理难容。 回到府上,将美人和黑茶关进小黑屋子,祝久辞埋进书房不出来。 虽说是小黑屋,其实一点不黑也一点不小,紧挨着书房仅一门之隔,是平日里公务繁忙之余小憩的雅室。 祝久辞低头写了三两页批文就听见门边窸窸窣窣似有硕鼠啃墙。 啃着啃着声音愈来愈大,祝久辞生气不理,好大一只可恶硕鼠! 过了一会儿声音寂静,一声声绵软带着哭腔的嗲娇嗓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小久。 小久 祝久辞听得心疼,心脏被揪了一样,恍然站起来冲过去打开门,梁昭歌跪坐在门边,怀中抱着黑茶泪眼朦胧抬头看他,墨发披了一身,发尾尽数散乱堆在地上。 一时心脏疼得炸开,俯身抱住人。 梁昭歌在他耳边蹭,小公爷总算放我出来啦,这黑茶得在冷室存着,不然要蔫了,急死我了。 祝久辞抬眼,美人向他展示急哭的泪水。 这人! 关屋子里好好反省! 然而硕鼠既得了自由,哪里会任小公爷处置,一旋身就拨开门缝钻了出来,撞一下祝久辞,那人手中锁头落到地上。 美人俯身看一眼,亮晶晶地抬眸,小公爷竟当真拿铜锁关我? 祝久辞瞥他一眼,趁势好好教训,是!下次若再犯错误,便把你关在里面一个月不许出来 。 梁昭歌忽然红了脸,脚尖在地上蹭,身子几乎扭成了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