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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一晌贪睡,身后人间炊烟袅袅。时间恍然凝滞,自行落了卷轴,将一席人世藏进画中。 须臾,美人动了动身子,双眸睁开,画卷顿时变了,黑白世间突然注入光彩,明艳娇媚。 原来,今日雪天艳阳。 小久也躺下来看看,天空实美。 清冽声音传来,祝久辞神魂归位,立时想起来担忧梁昭歌躺在雪地恐寒意入体,俯身拉他衣袖,不肯随他躺下,再者方才他已瞧见了天空,卷云压境,遮天蔽日,凄白一片。 梁昭歌瞥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突然攥住他手腕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祝久辞失了平衡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落入一片温软,暖煦柔和曲线流转,当真与那厚雪别无二致。 小久你看。上方传来声音,梁昭歌的下巴抵着他头顶,一说话便轻轻振动。 祝久辞睁眼望去,苍茫卷云不知何时破开一线天光,广袤的白芒中竟露出一方璀璨湛蓝。 灼灼光华,嵌宝玉于万里白锦。 心下惶然震颤,当真一时撞破天光,窥探了神明秘密。 祝久辞看得出神,长长久久盯着天空,竟忘了自己枕着梁昭歌胸膛许久。 直到身下胸膛起伏,隐约听到心跳,祝久辞这才惊觉自己并未躺在厚雪上,慌忙坐起来。 身上的重量离去,梁昭歌不高兴了。 跟着坐起身,缠住他手臂。 小久怎的不看了? 祝久辞心下焦急,也不知方才那人在冰雪里躺了多久,伸手去探他背脊,大氅已然浸透了,冰凉一片,轻轻一捏竟然能攥出些许冰水来。 这怎行! 祝久辞想也没想掀开美人大氅,伸手朝里面探去,在那人瘦削背脊上摸索半晌,还好干燥温暖,冰雪尚未渗透。 放下心来,祝久辞收回手,抬眼瞧见美人满脸涨红,僵直着身体,纤纤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昭歌? 啊,嗯!美人惊惶回神,眼眸飘忽朝旁处看去,总不瞧他。 祝久辞害怕梁昭歌又不舒服了,挪到他正面,某人又别扭转向另一边。 怎的了?祝久辞探身问他。 梁昭歌眼眸一颤,脸更红了,红意蔓延至双耳,几乎滴出血来。 祝久辞瞧得新奇,一时不知怎么想的,伸手捏住他耳垂。 梁昭歌触电一般身子颤抖,闷哼一声躲开。 二人离了一尺距离,梁昭歌坐在残雪中,微微弓着身子,腿边衣裳堆叠一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袖,一双眸子噙了水看他。 祝久辞疑惑,怎么了这是? 不过他也无暇顾及梁昭歌的异样,大氅软厚雪水渗得快,得及时督着那人换下来才行。 祝久辞摸摸自己身子,倒还干燥,二人换一下应是能允他多玩一会儿。 他脱下大氅抱在怀里,对着梁昭歌道,来,脱下来。 梁昭歌滞在原地,脱、脱衣裳? 快点!祝久辞懒得与他废话,若是再染一场病来就把那人关库房,等明年开春再放出来。 梁昭歌垂下眼眸,小久既然都这般说了,昭歌恭敬不如从命 祝久辞瞥他一眼,此话听起来怪异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嘶。 美人纤纤指尖捏住软带,轻轻一扯,狐毛大氅水一般滑下,跌落进厚雪里。 祝久辞正把自己的大氅递上前,突然被人紧紧拥入怀里,朝后倒下。 天旋地转,背脊撞入厚实的积雪,脑袋枕在那人手上,琉璃瓦在身下起伏,一时恍惚。 昭歌! 祝久辞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方才他还念这人总算懂事一回,搞了半天根本就没有。 梁昭歌伏在他身上,身子微微抖着。 祝久辞哼一声,知道冷了吧! 把大氅拿来。祝久辞推身上的狐狸。 梁昭歌抬眸子看他,片刻间眼眸底下竟然酝酿出红意来,既震惊又难过最后还有些委屈,小公爷怎么懂这些? 复杂地看一眼祝久辞,他探身拽来大氅,愤愤折三叠垫到祝久辞腰下。 祝久辞阻他,我是让你穿上 梁昭歌又俯身压下,淹了祝久辞话语。 腰下被垫高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总归远离了雪地,倒是感不到寒意。 祝久辞捏着身下软氅,思索如何劝这个贪凉的人穿衣裳,然而 手往哪儿摸呢!祝久辞惊呼。 接着毛茸茸脑袋往他颈肩凑,引去他所有注意力,细软绒毛蹭得着实痒,祝久辞不觉笑起来。 梁昭歌呆住,停了动作撑起身子,看身下人咯咯笑得浑身颤抖。 怎么与话本子上不一样啊! 说好的缠缠绵绵你侬我侬,说好的肌肤相触情意四起,说好的干柴烈火情|欲灼人呢! 怎么!怎么笑了! 眼泪逐渐涌上来,朦朦胧胧遮住了身下笑得不能自已的人,梁昭歌委屈死了! 伸指尖戳他。 戳! 不应该哭着告饶么! 再戳! 话本子就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