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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钱没错,但他们也不能昧着良心拿钱。 “到底行不行啊?” 李开光这一回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了,他支支吾吾道:“想那么多干啥,就当是陪富二代玩吧。” 之所以定义岑诀为富二代,是因为他刚刚从一个扮鬼师那里听到的八卦—— 租下整个鬼屋一天,需要十多万。 李开光算了一笔账,两天租用鬼屋的钱,加上付给他们的劳务费,光是这两项,就有五十万。 好家伙! 比他最能败家时还要厉害! 怀着这样又酸又感慨的心绪,李开光恹恹地与小伙伴们一起干活—— 他与岑诀打赌,让出了导演的位置,因此只能帮打一打下手,做场上唯一的那个闲人。 短短五分钟后,岑诀讲戏回来了。 这速度,简直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而后的这半个小时内,他们体验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做事风格—— 对方在得知他们对接下来的拍摄没有具体想法后,便收回了决定权。 道具怎么摆,摄像机怎么走,全都是岑诀说了算。 如此一来,不过一个小时,一切就都准备妥当。 岑诀坐在监控器后的椅子上,打板,开机。 这速度,让往日准备工作工作要做半天的李开光瞠目结舌。 这就……开拍啦? 没过多久,李开光的质疑就变成了:还能这样拍?! · 李开光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拍东西,到了大学,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和天底下99%的导演一样,李开光学了很多,拍了很多,但拍出来的东西似乎只是堪堪及格,达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程度。 在影片扑街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反思复盘,思考自己到底弱在哪里。 想来想去,最终只得出了自己没有天赋,端不起这碗饭的结论。 但在今天,他的认知似乎不再那么顽固。 他从岑诀身上看到了与他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执导体系。 这种做事风格,来自于极致的专业化。 正如岑诀在发现摄影等工作人员在对接下来的拍摄没谱,第一时间收回主动权那样,岑诀对所有环节的处理方式都是那样简单而直接。 演员都是门外汉,根本不懂拍摄? ——没关系,通过讲戏让演员呈现出剧本所需要的素材就好。 剧本里有的剧情在当下场景拍不出来? ——只要不影响整体效果,当即就改。 因此,岑诀呈现出来的拍摄效果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从头到尾高效、流畅、顺利。 作为一个行业内的人,李开光知道这“行云流水”背后所需要的功力。 它要求一个导演对片场上的所有岗位、所有流程都烂熟于心。 它要求一个导演具有出色的专业知识储备和调度能力。 导演行业的“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在这时候,李开光已经顾不得去想,为什么岑诀一个门外汉,会拥有如此高超的技艺。 他只是在此刻,如同一个海绵一样,渴望地、渴求地吸收所有知识。 他再也不想在拍摄时遇到一个一个问题时,停下来去解决了! 再也不想,因为不知道该拍什么,让整个剧组都停下来,等待他和他的伙伴一个一个方案去尝试了! 等到一天的拍摄结束时,李开光已经无法抑制心中的激荡。 · 岑诀晚上下工,走出鬼屋时,已是残阳斜照。 他看见自己租用的几个人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还没等岑诀反应过来,这几位加起来有150岁的大哥们以矫健地步伐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他的包。 “大佬,您还收徒吗?” “收下我们五个不争气的孽徒吧!” 第16章 收徒? 岑诀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眼前人的目光是这么热切,眼神是多么的渴望,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救他们于苦海之中的救世主。 “……”大可不必这样。 对于李开光的团队,岑诀在大体上是满意的。 这群小伙计的水平或许不高,技术或许不甚熟练,但,他们有一个难得的优点: 听话,执行力强。 这几位,岑诀能看得出他们在一开始拍摄时对于他的要求心有疑问,但在赶工的时候,没有人掉链子。 拍出的电影或许会被人当做是艺术,但拍电影的过程绝对只是搬砖。 搬砖要有搬砖的态度——不怕苦,不怕累,听话,都是基本素质。 只是,满意归满意,岑诀是万万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的。 收徒弟? 他自己还没混进圈呢! 想想吧,一个上辈子一个有牌面的大导演,这辈子竟然还没入行,说出来多么令人苦涩啊。 于是,在对方五人期盼的目光中,岑诀坚定地拒绝了他们。 回到家里,岑诀随便吃了点饭,就将自己缩在屋子里,开始拿着新买的电脑对素材进行粗剪。 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就又出了门。 岑诀搞起事业来,完全就是昏天黑地,早出晚归,忘记一切与工作无关事情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