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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一个一个跳跃性的断章,而是一个有时间顺序线且目的性很强的回忆。 他曾经认为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应该影响现在。 可他发现,有些事情根本无法逃避。 并不是你想重来,他也想重来,就真的能够全部重来。 同一个灵魂的过去怎么可能和现在完全分离完全不受影响? 不可能的。 那些人,那些话,如此鲜活,如此清晰,仿若昨日。 有些事当时的他可能看不明白,如今跳出来再看,其实很多地方早就给过提示了。 只是他那时少年心性,对什么都以为寻常,不以为异。 刘淳熙揉了把脸,起身拉开窗帘拉开窗子,任外面的冷风冲刷,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 他今天还有工作。 天要亮了,再继续回忆下去估计他今天的录制就得开天窗。 而且后面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自虐,和工作相比,他选择先放过自己。 * 长明山,杜家主宅,三楼主卧。 杜盛尧也在沙发上坐了一宿。 偌大的卧室没开一盏灯,只有拉开的落地窗帘,任窗外清冷的夜色星辉斜照进微弱的光亮。 茶几上摆着一个半空的酒杯和几个空酒瓶,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有些烟头烟灰甚至掉在烟灰缸外。 …… …… 华贵的黑金袍服高居上座。 “朕听说小皇叔给长乐侯的嫡子当了大宾?难得见小皇叔有这等兴致。” “心血来潮罢了。” “小皇叔的心血来潮,可是引得京中议论纷纷。” “那又如何?京中百姓素来爱嚼舌头。” “这回不只百姓了,朝中上下也在猜论寿阳王府是不是成了长乐侯府的靠山。” “妄议皇室者,直接打死就是。” “那朕岂不成了暴君。” “皇上说笑了。” “说起来,长乐侯的嫡子在坊间的风评并不太好,倒不是朕不信他,而是你的身份太过特殊,他难免有攀附之嫌。” 他闻言停顿片刻,方才开口道:“臣记得明年选秀,长乐侯的长女也在礼部所拟的名单上。” 皇帝若是选中了长乐侯的嫡女做妃嫔,那他身为皇叔,因为皇帝中意长乐侯长女而先一步对长乐侯嫡子另眼相看,便可归为善缘,勉强也算是个交代了。 皇帝盯着他看了会儿,“朕知道小皇叔的意思了。” …… 赤黄色的佩绶装饰在帝王衣袍上。 “礼部已经多次上书,说寿阳王行冠礼都已经过去六年了,寿阳王二十有六却还未成亲未免太过随意恣肆,亦有违孝道,奏请朕和皇后该多替小皇叔cao心cao心终身大事。” “臣暂时并无成亲的打算。” “小皇叔每年都是这般说法,朕有心继续纵容,但京中流言日盛,朕不得不多想,朕今天就问一句,小皇叔对那长乐侯嫡子可是……” “不是。” “小皇叔回答的未免过快。” “臣知轻重,他于臣、只不过是养的宠物,臣拿他闲暇逗趣而已。” …… 他在宫廊碰到一人。 “听说皇上又催你成亲了?” “与你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我当初若不放手,你能有机会?” “你后悔了?” “笑话,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既没后悔,为何又特意等在这里?” “你!我只是想劝你,别再深陷了,收了心思吧,现在还来得及,别让自己成为朝野上下和史书中的笑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表兄,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句话你说对了,玩弄人心者,必有一天反噬自身。” 他蓦然盯视着那人,“你找过他?” “是,我是找过他。我跟他认错,我说当年是我太幼稚,我想重新跟他做朋友……啊……”那人冠绝京城的俊容上涨红血色,拼命挣扎,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他单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心中怒火纵横,表情却冷色一片,目无感情地看着那人,出声威吓:“你再敢靠近他,别怪我不念亲情。” …… 他回到别院,问一直看护他长大的护卫:“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中年护卫没敢回答。 他拍桌冷怒:“本王恕你无罪。” 中年护卫冷汗直流:“殿下……其实,表公子说的对。” “……继续。” “属下一直跟在殿下身旁,看的分明。殿下一开始是把小侯爷当成逗趣之物,拿小侯爷当宠物、当乐子,只是、人心会变,相处久了,殿下对小侯爷的纵容和关心早就与众不同。年初那会儿,殿下用死士试小侯爷的时候,属下就知道,殿下的心思已经变了。” 他闭上了眼睛,良久后问:“你说我该怎么做?” 中年护卫:“殿下应该收了心思。” 他眉筋额筋手筋全都在跳。 中年护卫接着又道:“但若殿下要一意孤行,属下觉得,殿下应该把心思告诉小侯爷。小侯爷这个人有些死心眼儿,您不把窗户纸捅破,小侯爷大概一辈子都会以为他对殿下只是师友之情,他敬爱殿下,却未必心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