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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知青跟着激动道:“钱向东,我从前一直挺瞧不起农村人的,以为你们没有我们城里人的学识和阅历,都目光短浅没有远见,现在你向我证明了我曾经是多么狭隘,我才是那只井底的青蛙。从此以后,我会以你为榜样,无论身处何种逆境,坚持不懈努力学习,争取有一天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学识走出这里。” 一时间知青点竟成了钱向东的表彰大会,大半知青或多或少都表达了自己对钱向东的崇拜。 路莳昂着头那骄傲的小模样,好像只开屏的公孔雀,四处展示自己的尾羽。钱向东看的好笑又觉可爱。 第二日起来,钱向东就去公社办理自己的离职证明,公社给办理的很痛快,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跟他道喜。 唯有小刘闷闷不乐,“师父你这就走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跟你学完。虽然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早晚都得离开,但是没想到这天来的会这么快,你前后入职不到半年吧,估计以后咱们公社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升迁的速度能比过你了。” 钱向东笑道:“别叫我师父,咱俩差了这么多岁,你都把我叫老了。不过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写信给我,地址就是市拖厂,我有时间就会给你立刻回信。” “谢谢。”小刘道:“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我还是要恭喜你,希望你能越走越远,有一天我能在广播里听见你的名字。” 钱向东半点不谦虚,“或早或晚。” 小刘:“……” 算了,他师父一直都这么自信。 小刘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军绿色的随身背着的水壶,“这个送给你做为礼物,恭喜你去了市拖厂,也谢谢你愿意教我技术。” 钱向东教他技术从来没有藏私过,甚至有哪里不明白,他都会揉碎了掰开给他一点点讲。他自认为若是自己是钱向东,可能做不到这么无私,不管怎样都会藏一手。 “谢谢。”若是别的东西他也就拒绝了,可是这个军用水壶,他真的很早就想给路莳买一个,一直没有门路。 “该是我谢你才是。”小刘是真心实意的,要不也不会特意托人费力气弄到这只水壶了。 钱向东笑道:“不必谢我,你以后若是收徒,像我教你一样认真教他们就好。说不定你教出来的徒弟就有那么些人可以研究出更前进的技术,帮助我们人民和国家越来越好。” “我会的。”小刘被这番话搞得有点激情澎湃,“再见,师父。” 都说了不要叫他师父了,他不想被叫老了,不知道的人见徒弟这么大,还以为他七老八十了呢。不过算了,随便吧,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小刘一直目送钱向东离开,回手揣进兜里忽然摸到一叠钱,他拿出来一看,大约八块多,其中还夹杂着几张rou票和粮票。 小刘说不清他心中的感受,他师父这个人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若说他是个好心人,可是张涛的事情无论多少人说情,他都咬死不松口。若说他冷漠,可是他肯无私的教他手艺,也不要求他什么。他不过送了一个水壶而已,他却偷偷塞了钱给他。 可能有些人就是这样,他永远有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底线,只要你不践踏他的底线,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但一旦踩了他的底线,那么他就会追究到底。 钱向东离开公社进了一趟空间,在空间里拿了一些rou馅饺子,两个袋装肘子,包装被他扔掉了,还有三斤大米和白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短袖衬衫和西装裤,另外还一人拿了一双男士皮凉鞋。 他和路莳现有的衣服都打了补丁,不适合去市拖厂继续穿。市拖厂的工人大多都是市里人,生活条件好,难保不会有那么一两个狗人看人低的。 至于为什么昨天和路莳去镇供销社没买,很简单,他的票不够。今天他自己买回去,可以推说是和公社里同事们换的。 钱向东去市拖厂上班的事情经过一晚上在向阳大队里传遍了,董彩凤也听说了这件事,当场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气死自己。 她不敢相信,或者不肯相信事情是真的,就去知青点打听。 路莳发现探听的是她,故意探头出来刺激她,“哎呀,是董大婶呀,你问我四哥,我知道,我给你说。是大后天就去市拖厂报道了,是市拖厂的厂长和主任亲自来请的,要不四哥还不一定去他们厂里呢。四哥可能制造内燃机,别的厂子也争相挖角呢。” 董彩凤气的差点咬碎一嘴牙,她恨钱向东都是工人了还不肯拿钱出来娶她闺女,好叫她两个儿子娶媳妇。本来有这笔钱她两个儿子婚事都能一起办了,可就因为他不愿意,她把女儿嫁给别人,得钱少,结果只一个儿子说上了媳妇。今天还和她儿子吵架,嫌弃她儿子没本事,娶媳妇还得用卖meimei的钱,跑回娘家了。 她家里这么鸡飞狗跳,都是因为钱向东不愿意拿钱,凭什么她还能越过越好。钱向东就活该一辈子说不上媳妇,他怎么就能去了市拖厂? 董彩凤气啊,但他不敢找钱向东麻烦。现在钱向东不在,她还不敢怼这个外来的小知青。 董彩凤嗤笑声,阴阳怪气道:“不就是请你多吃几次rou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瞅你得瑟那个样子,恨不能给钱向东舔腚。” “你以为你舔屁股有用,结果还不是一场空。要是钱向东真当你是好朋友,他怎么不借你钱,让你活动关系回城。二百块就够了吧,这点钱对于他一个工人而言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