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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劝着张志,忽然一个小厮从门外跑进来,“郎君,郎君,家里叫我来给你送热水。” 张志抬头一看是他家的小厮,小厮跑到近前,他才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保温瓶。身上的冷意使他狠拍自己大腿一下,“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有眼尖的富裕的同学一眼就认出小厮的手里拎着的瓶子,嚷道:“是保温瓶!” “保温瓶,昨日我见阿父买回来好些,都分散给各院了。我就得了一个。” 也有家穷的学生不知道保温瓶是什么,就凑上来吵着要看。 张志得意的忘了冷了,从保温瓶里倒出碗蒸汽腾腾的热水。 “这瓶子真可以保温,不是骗子。” 张志笑道:“当然不什么骗子,你们看这水从我家到私塾这么远的距离都都还是滚热的。正好我带了糖,咱们每人冲碗糖水喝,喝光了再叫先生给烧一壶灌里就行了。” 热乎乎的一碗糖水进肚,驱赶了所有寒意,张志全身血液又流通起来,整个人似又重新活过来。 这一碗热乎乎的糖水使张志免于感染风寒,同窗也知道了这么个好东西,下课后,三两个约着去买保温瓶,第二日私塾的每张课桌旁都摆了个保温瓶。 十几岁的孩子飞回家和阿父讲这个神奇的瓶子,私塾里人人都有了,阿父一听就领着孩子来到铺子里买,结果一问价格竟然要三两二百文,眼睛都瞪圆了。 “我,我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阿父我不要了。”小孩子满眼失落,蔫蔫的。 他阿父就是个摆街卖方便面的,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哪还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买这么贵的一个瓶子。 高二的脸涨红了,挑选了这么半天后竟不卖,高二脸上火辣辣的。 “阿父,这东西不顶饿也不顶饱我不要了,有那钱咱们攥着买房子。” 高二愧疚的看着大儿子,揉了揉儿子的头顶。唐寿和熊壮山这时候正好从外面进来,他们在东京暂时就这么一处买卖,不闲逛的时候都会在铺子里指点。 “熊夫郎熊郎君。”高二看见他两个进来,欣喜地道:“您二位什么时候来的东京,莫非也是听闻了保温瓶,特意过来买的。” 唐寿怎么也没想起这个热情的汉子是谁,疑惑道:“阁下是……” “我是高二。”高二一点也没不高兴,“我之前在您家里进过方便面,要不是您家里的方便面我的小摊子就经营不下去了,现在说不得在那里吃亏受累呢!”虽然对于熊家而言不过只是一桩普通的买卖,但对于高二却意义非凡,要没有这桩买卖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被他娘子抛弃的劫。 原来是老顾客,唐寿虽然仍然对于面前这个无甚出彩的汉子没印象,但还是温和的笑了笑。 回道:“这铺子是我家的生意。” 高二发自真心夸赞道:“您也太厉害了,总是有新奇的东西!” 又寒暄了几句高二便领着孩子走了,唐寿看他手里没买东西,询问了掌柜才知道不是没看中,而是太贵了,买不起。 “院子里又新到批货,你看着搬进来吧,对了另一车的东西别动,那些保温瓶是金家的,你叫人去通知金锦程拉走。” 掌柜没动地方,而是不停地瞥着唐寿,似有什么话想说。 唐寿温和地道:“怎么了?” 掌柜想了想,他也是为铺子好,就是说的不对,熊夫郎也许并不会怪罪,这才道:“熊夫郎,这保温瓶在东京本来就咱们独一份,想买都得找咱们,别人都不会这手艺,可你怎么还和金家郎君合作了,这不等于把生意往外推吗?” 唐寿没有详细解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更不可能和掌柜讲他在东京势力太过单薄,还是需要一个助力的,只是道:“没事,咱们这次又改进了,看着吧,金家可卖不过咱们。” 私塾里一大早就吵闹震天,学生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陈明,你这个保温瓶怎么这么小,还有个套可以背在身上随身携带。” 陈明骄傲的昂着下巴,“这可不是保温瓶,这叫保温杯。就是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同样可以保温,还方便随身携带,走哪带哪,随时随地都能喝到热水。” “这个应该比保温瓶便宜吧?”毕竟个头小了一半不止,要是价格也少这些,那他倒是可以考虑买一个。 谁知道陈明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可不是哦,这个还比保温瓶贵了几文。” “为什么,个头差了这么多,这不是讹人吗?”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掌柜的说,保温杯卖的就是小巧方便携带的特色,大的是大些,可是不能随身携带啊。这种像是咱们阿父去衙司都可以背着的,喝了拧开盖子就能喝到热水。做生意的冬日里在外面冰天雪地的想喝口热水都成了奢侈,有了这东西一人身上背一个,渴了拧开就能喝,还能暖身子。” “这倒也是。” 没几日私塾每张桌子上又出现了保温瓶,再过几日,许多朝廷官员都背着这么个保温杯上班,见了面还会相互打趣。 “张侍郎,你怎么又回来了?”同在户部任职的王侍郎看着匆匆跳下马车的同职问道。 “哦,我到家才发现保温杯落下了,这不赶紧回来取。”张侍郎道。 王侍郎道:“你都到家了还回来取什么,明天来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