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木琅不了解女人但他并不蠢,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说她是下人伤了她的心。他轻轻拍了自己一嘴巴,祸从口出啊还是伤了个女人。 “喧诚,你别跑啊听我解释。”木琅爬起来追赶喧诚,“你要跑倒是回城啊,你往树林跑遇上坏人怎么办?” 喧诚哪顾上理他,一头扎进树林里,一闪没了人影。木琅叨叨两句怪自己嘴臭马不停蹄的追上去。寒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有点疼。 追了片刻,前头传来嗷呜一声。木琅吓得头发毛都竖了起来。 “完蛋,大白天碰到这玩意儿!哎哟喂喧诚丫头。”随手捡了根棍子,木琅加快步子,果然前头喧诚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在她的前面十几步以外,一头棕色野狼正呲着牙准备攻击。 “丫头,别害怕。” 他这一出声反而刺激了那头野狼,野狼侍机出动扑向喧诚。瞪大眼看着飞扑而来面目狰狞的野狼,喧诚挂满泪水的脸上吓得没有一丝血色。最后双眼一闭,等死。 “丫头。”木琅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喧诚往旁边扑倒,手中挥着棍子往野狼的头上打下去。 嗷呜…… 一声惨叫过后,野狼再次冲过来,木琅被喧诚城压在下面情急之下翻滚数下,险险的再次避开野狼。就在野狼再次扑咬的时候,木琅身姿敏捷以半跪的姿势握紧木棍迎击。野狼饿极的样子攻击起来战斗力超强,木琅再厉害一时半会也没法将野狼打败,一狼一人来来回回十几下,木琅小腿被咬了两口挂着血,大口喘气与野狼对峙。 喧诚坐在地上紧张到全身发抖,看着一狼一人。野狼一只眼睛被戳破鲜血淋淋,前腿也受了伤,片刻后气势软了下去。 知道讨不到好处的野狼终于转身跑进林子,不肖一会儿消失不见。 棍子掉到地上,木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到喧诚身边。 “没事了。别哭啊!”因为谨记父训二十五岁前不能碰女人,木琅也只是蹲在喧诚身边安慰她。 喧诚不语,忍哭愣愣地看他。这个时候不是害怕,是心疼。只不过木琅这个不懂女人的男人根本分辨别不出来。 “我跟你说,大冬天别没事往林子跑。这种浅林子最容易藏那种饥饿的野兽。你说我刚才要是不追过来,你怕是早进了……” 木琅话没说完身上就挂了个人。喧诚紧紧抱着他脸埋在胸口哭得天昏地暗。从来没被女人抱过的木琅呆呆傻傻的一动不敢动。 “……狼嘴!”他将最后两个字轻轻吐出后大气不敢出,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然后全身也暖暖的,心跳加快,灵魂飞升……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整个过程木琅就感觉到自己一直在飘啊飘,心情好好完全忘了刚才跟野狼拼杀的悲惨。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只知道这种喜悦是因喧诚而来。 喧诚哭完了干脆直接眼泪鼻滋抹到木琅衣服上,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迎来木琅暖暖的情谊,看到他脸上的笑她迅速脸红的低下头。 “丫头,为什么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心跳会加快,感觉整个人飞起来飘啊飘啊飘,好开心!” 喧诚鼓气勇气抬头看他,像是在问……你真的不懂吗?而眼前的木琅依旧保持呆傻模样。喧诚咬着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满地的血还是有些后怕。倒是来时的路跑来一匹白马。 “木将军,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她捏着衣角顾自走了,心里的秘密打算一直当成秘密。反正这个蠢呆呆也不会知道。 木琅傻傻的哦了一声早把脚上的伤给忘了,一头扎在蜜罐子拔不出来。喧诚忍不住回头时蠢呆呆还笑呵呵的对他眨眼睛。喧诚咽咽口水感觉事态严重,可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让这蠢呆呆回魂。 白马来到喧诚身边蹭蹭她的背,吓得她闪了几步远,白马倒是挺欢实的对着她喯了几口气,心情跟他主人一样都不错。当看到它的蹄子时,喧诚有了主意。捡起地上的树枝等着木琅走近。 “丫头,你好美!” 喧诚咬着下唇羞羞的低下头,树枝对着木琅受伤的脚打过去。 嗷呜—— 林子里回荡着木琅的惨叫,瞪着喧诚痛得说不出话。 喧诚扶额,——这才是正常的木琅。 “丫头你给我等着。喂,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拼了老命救你,你不该说声谢谢……” 喧诚表示头有点昏,谁来收了这只话唠吧! “你给我闭好嘴。要不是因为你说……因为你这个人渣我至于跑叉路吗?还有,我让你跟了吗?让你跟了吗?我就是喂狼也不想再看到你!” 喧诚停下的时候看到木琅再一次傻呆呆站在那儿,不过不同刚才那么蠢傻,这一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巴巴地看她。 被喜欢的人说是下人自尊心受伤,喧诚表示自己上次去营地送饺子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千不该万不该撞上他,更不应该对他心动。陈风扬,王滔,不都好好的吗,怪自己眼瞎。 “那个……丫头。对不起!”木琅愣是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道歉,忍着脚上的伤来到喧诚身边。至于他爹说的不能碰女人的事……暂时遗忘。 喧诚没说话,昂了昂头收住泪。 “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我教你骑马吧,算是给你的补偿。等你学会了我挑匹好马送给你,好不好?” 对这种蠢呆呆真是没法再气下去。喧诚不作声默默的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布袋递给他,让他先把伤口包扎。整个过程她一直站在原在看木琅,不由得叹气,——医术高明有什么用,一点男女之情都不懂,蠢呆蠢呆又话唠,一点都没有情调还很无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刚才被饿狼袭击,其实喧诚已经没有了骑马的心情。不过因为眼前这只蠢呆呆她还是答应了,嘴上说不是给他面子,而是要去照顾公主。 木琅当然什么也没看出来,包扎好伤口把喧诚扶上马,然后犹豫了片刻才坐到喧诚后面。但是难题又来了,这双手该放哪里? 白马喷了一口气好似在询问背上的人——你俩准备好没有? 喧诚干坐着也不知道怎么办,想起公主上马的时候抓着马绳她也有样学样,只是在她伸手的同时碰到了一只手,然而同一时间两人缩回手。 白马踢了踢脚喷着气不耐烦——你俩真能浪费青春。 木琅因为闪电式的收手整个人往后栽,而喧诚则是往前扑,两个人都要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喧诚红着脸不敢回头,小声说:“要不我还是下去吧。” 木琅也不好意思,但是刚才已经伤了喧诚一次,还是不要再有第二次的好。那个爹爹说的不要碰女人这约定还是暂时忘记吧,反正他只是教她骑个马而已。 “你别动。还是我来吧。”他让喧诚踩好马蹬,两手抓着绳子,他自己也握着绳子挨在喧诚的手后面。勒左手表示给马下达左拐的指令,右手则右拐,往前直接驾…… 喧诚心脏砰砰跳,背后好似贴在木琅的胸膛上有他的温度传来,脖子耳朵被一阵阵气旋抚过,越让她心动,整个心思都不在骑马上,时不时的嗯一声其实根本不知道木琅说什么。 “好,都会了我们去追他们吧。驾——” 白马奔跑,喧诚尖叫…… 木琅让她好好感受这种奔驰的感觉,渐渐的喧诚放松心情,听着风刮过耳朵的呼呼声,体验这飞腾的感觉。 而木琅的观注点却只有喧诚,……心跳好快,但是好开心! …… 冬天的草原一片枯黄,寒风潇瑟,但是对策马奔腾的君姒来说却异常兴奋,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海阔天空,放空心中的一切只要尽情享受这份自由。 孟炎成一直跟着她,心中疑惑,到寒城后她还是第二次骑马,居然这么熟练! 上了小草坡,君姒勒住马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双后拢到嘴边朝某个方向喊话。 “皇姑姑,小姒儿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孟炎成来到她身后笑着看她。想起第一次带她来这个地方,也是让她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皇姑姑的思念。想起来时间也才过了半年,然而他和她的感情却像是经历了几年那般心心相惜。 等君姒喊累了他跳下马将她一同扶下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眺望远方。他握着她的手让手掌心里都属于她一个人,跟心脏的感觉同步。 良久之后,君姒转头看他,微微一笑如同百合花轻轻绽放。 “阿姒,我感觉就像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你那样熟悉。我想大概是我上辈子不懂珍惜吧,所以这辈子我要对你好。好一辈子。” 内心轻轻刺疼,君姒望向前方迎着风,脑海里回忆的是上辈子的事……苦守三年,满腹委屈,等到最后的是寒冬冰河作为归宿。 “或许我们上辈子真的认识吧!”你负于我,这辈子便教你还清情债。便不负我痴心等候。 孟炎成揽过她的肩头,将她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这样的相依相靠才是他最大的幸福。——我只怕这辈子自己做得仍然不够好,教你再次失望! 远处李明智李明辉兄弟带着骑兵停下来,两人互看一眼笑了笑。 身后小兵说:“第一次看到将军柔情的一面,果然与众不同。” 另一小接话:“还以为将军那么严厉的人根本不懂情爱呢。” “那是你们被吓坏了。”李明智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其实咱们将军在夫人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 李明辉碰了碰哥哥的手,“要是这句话让将军知道,你肯定要围着校场跑十圈。哈哈!” “只要你胳膊肘别往外拐。” 回应李明智的是身后的骑兵,“副帅,我们跟你绝对是一家人。” 然后是各种凌乱的大笑声! 远远的传来嗷呜声,天际出现两匹马,正是陈风场和王滔。李明智摸着下巴说他俩肯定打到大家伙,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兴奋。李明辉手都痒了恨不得自己也去打一只大家伙。 一伙人聚到河边,陈风扬和王滔对众人显摆打到的一只大野鹿,李明智兄弟和骑兵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清洗这活自然就交给他们。 “咦,喧诚呢?”王滔看着远处骑马散步归来的将军和夫人,偏偏没有看到喧诚。 陈风扬啧了一声,“木头也没见着。” 随后两人闷闷的对视一眼,各自叹气。就连孟炎成和君姒走近两人都装作没看。 “疯子,你看天边的云形状好丑。” “是啊丑死了。走,我们换个位置看风景去。” 孟炎成瞪着他俩,而君姒则是同情孟炎成。 河边李明智兄弟,“哥,你说他俩是不是都喜欢喧诚?” 李明智,“乖弟弟,你还小,别研究这种事。” 李明辉:“要不哥,你也娶个媳妇吧!” 李明智:“……”绝对不要,——要也得在遇到良人的时候。 小兵们生了几堆火,摆上架子开始烤rou,只一会儿就飘来rou香。孟炎成和君姒也坐在火边开始烧烤。陈风扬和王滔每人拿着一只鹿腿在孟炎成身后犹豫,最终走到李明智兄弟那边去了。 正在rou飘满天的时候,来时的路上飞奔来一匹白马,所有人的目光望过去。 君姒:“进展得不错。” 孟炎成:“木头通风了。” 陈风扬和王滔握起拳头,瞪向孟炎成。 孟炎成缩缩脖子,——好冷。 李明智兄弟以及众小兵,——一边喝酒一边吃rou再一边看戏,人生最美的享受。 白马来到众人跟前抬起前脚兴奋极了,迫不及待的对众人显摆它背上的一对人儿。惹得另一边两匹马躁动。陈风扬和王滔瞪过去,两匹马乖乖低头啃干草。 木琅率先下马,扶喧诚的时候喧诚整个身子往他身上栽,好在大男人身强体壮没一起摔倒。喧诚脸红红的说谢谢,径直走到君姒身边。 木琅抚着胸口让自己不要太激动,跟白马说找它兄弟玩儿去白马就跑向陈风扬的马,结果那几匹马同时转移阵地。 木琅摸摸头,“什么情况?”当他回头准备走向孟炎成时才发现好兄弟们都假装不认识他,再回头看马,——这么应景是什么意思?最后,木琅失落的走到另一边小兵处,夺过某小兵的烤rou开始吃。某小兵突然惊叫,问他腿怎么受伤了。他拉过衣摆盖住都懒得回话。 这边,君姒查察不对劲,同时也发现喧诚衣服脏了几处。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