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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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跟爹爹穿一样的。 含珠刚要哄他,前面楚渊回头道:“四弟也有,你二哥给你准备了,在船上放着。” 听说有自己的衣裳,阿洵高兴坏了,看这个冷冷的大哥也不觉得害怕了,美滋滋地笑。 这么大的孩子最招人喜欢,楚渊多看了堂弟两眼,回头时目光无意扫过含珠,就见小姑娘正低头看弟弟,脸上带着浅笑,温柔娇美。 察觉他的注视,含珠疑惑抬起头,楚渊本能欲躲,又觉得兄妹俩对上眼也没什么,躲了反而奇怪,就大大方方地跟堂妹撞了个对眼。 对于含珠而言,楚渊楚淮这两个她很少打交道的堂兄同陌生人差不多,四目相对,含珠挺别扭的,马上别开了眼。 楚渊皱皱眉,刚觉得堂妹举止古怪,转瞬想到堂妹忘了曾经,对他有这种面对陌生人的反应也可以理解,除了阿洵,她对家里谁不客气?也只跟自己的meimei关系比较近罢了。 回过头,他不再多想。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湖边。 大户人家过节,对下人们要求也松泛些,今日有热闹,各院的小厮丫鬟们都赶到湖边来了,三五成群站在岸边柳荫下,窃窃私语。 含珠眺目看去,只见湖边停着一艘双层画舫,不远处三条龙舟齐头并靠,每条龙舟上都坐了六个划桨手,身穿三色衣裳,还有一个站着擂鼓的,最前面两个位置空着,留给主子们坐。 画舫前面,楚倾领先而站,一身白衣胜雪,乌发用玉冠束在头顶,翩然若仙。 老太太微微眯着眼睛夸道:“瞧瞧侯爷这气度,把三个少年郎都比下去了,怪不得他还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至今都没人能把他挤下去。” 大夫人笑而不语,三夫人多看了楚倾一眼。 “爹爹,”阿洵见父亲如此英武,兴奋地大喊,“爹爹,我要跟你穿一样的衣裳!” 楚倾大笑着走过来,抱起儿子道:“好,咱们穿一样的,过几年阿洵长大了,咱们爷仨一起陪你大伯父三叔他们比赛。” 阿洵高兴地点头。 送女眷们上了画舫,男人们就去龙舟上了。 画舫带着女眷们缓缓朝湖对岸行去,清风徐徐,从四面吹过来,十分的惬意。 楚蓉站在二层船头凭栏赏景,含珠与楚蔷待在里头陪长辈们说话,阿洵现在已经换了一身白衣,低头自己新鲜着玩儿。楚蔓照旧闷头不语,歪着脑袋眺望龙舟那边。 等画舫到了对岸,后面传来咚咚的擂鼓声。 龙舟赛要开始了。 老太太由大夫人三夫人扶着去了船头,楚蔷楚蓉分别站在各自母亲旁。船头够宽,那边还有很大的地方,含珠就牵着阿洵站在了三夫人母女左侧,吩咐四喜守在阿洵另一边,主仆俩一起看着小家伙。 其实船栏只比含珠腰略低点,大人们得非常不小心才会掉下去,阿洵个子矮,完全不用担心。 楚蔓落后一步,虽然不愿跟含珠在一起,现在这情形,她也只能凑过去,挨着四喜站了。 刚刚的鼓声只是提醒她们注意,紧跟着又连续传来三声响鼓,下一瞬,岸上鼓停了,龙舟上的不约而同咕咚咚咚响了起来,三条龙舟宛如刚从酣睡中醒来的游龙,争先恐后向前。 出乎意料的,竟是三房领先! 楚倾心知有古怪,但此时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不想在儿女面前丢脸,他一边吩咐众人全力以赴,一边大声逼问侄子,“你那龙舟上是不是有机关?有的话你马上去掉,不然回头被我翻出来,今天你都别想上岸!” 楚淮哈哈笑,扭头回他,“二伯父此言差矣,咱们只说赌输赢,可没说不许投机取巧,二伯父若不想比,或是输不起,那我现在就弃桨不玩了,主动认输。” 楚倾功夫超群,嘴皮功夫还真不如侄子,狠狠瞪他一眼,全心划船。 三房耍诈领先一步,大房二房齐头并进。 画舫上,含珠目不转睛地瞧着,正为楚倾父子终于超出大房些许紧张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余光里桃色衣角一闪,有人直直朝湖里栽了下去。 是楚蔓! 扑通一声巨响,惊动了所有人。 楚倾猛地站了起来,听画舫上有人大喊四姑娘,顿时丢了船桨,跳入水中去救女儿。 那边堤岸上,同样过来看龙舟赛的夏姨娘见女儿落了水,双腿发软,直接晕了过去。 ☆、第51章 楚蔓落水,楚家的龙舟赛不欢而散。 因为只是个庶出姑娘,大夫人三夫人都没有留在这边等消息,楚蔷楚蓉是同辈的堂姐妹,不管是真心担忧还是为了明面上的姐妹情分,都留了下来,与含珠姐弟并排站在一块儿,看郎中为昏迷不醒的楚蔓号脉。 “四姑娘应该只是受惊过度,其他的还得等四姑娘醒了老夫再做诊断。”郎中从床前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楚倾道。 楚倾颔首,吩咐下人请郎中去客房看茶。 郎中走了,他看看守在床边不停抹泪的夏姨娘,神色凝重的长子,目光落到了女儿跟两个侄女身上,“蔓蔓应该没有大碍,蔷蔷蓉蓉你们先回去吧,给长辈们报个平安,菡菡,你去送两个meimei,然后带阿洵回莲院,这边不用你惦记。” 单凭他的神情语气,判断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被楚倾派人关起来的四喜还有其他几个凑在她们那边看龙舟赛的丫鬟,含珠轻声朝楚倾告辞,牵着明显受了惊的阿洵走了,与楚蔷楚蓉道别后,姐弟俩回了莲院。 “jiejie,四喜为什么要推四jiejie啊?”jiejie帮他换衣服的时候,阿洵小声地问。 如意抱着换下来的衣裳正要出去,听到这话,难以置信地回头。湖边的事她听到消息了,听说柳枝指认四喜推楚蔓下的水,如意根本不信。她与四喜过来是保护姑娘小少爷的,楚蔓使坏她们会出手,楚蔓老老实实的,她们也不会主动惹事给姑娘找麻烦,可是听小少爷的语气…… 含珠帮男娃系好最后一颗中衣花扣,见如意在那边站着,知道她担心什么,她轻轻点了点阿洵的耳朵,给他解释道:“四喜没有推四jiejie,阿洵不能因为听柳枝这样说你就信了,有些人会撒谎,比如柳枝说我不喜欢阿洵,阿洵信吗?” 阿洵摇头,扑到jiejie怀里,“jiejie最喜欢我了,柳枝撒谎,她真坏!” 如意松了口气,出去做事了。 阿洵在jiejie怀里拱了拱,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那柳枝为什么要撒谎啊?” 小孩子最喜欢问问题,这个含珠却不好回答,因为她也不清楚柳枝的想法。含珠很确定四喜没有做,柳枝咬定四喜,既可能是她撒谎诬陷四喜,又可能是有其他人推了楚蔓,因为对方逃得快,柳枝看过来时只见到了四喜,那么在柳枝眼里,变成了四喜害人,她“没有撒谎”…… 宅门里人人都不简单,她都能做出以假乱真的事,柳枝是演戏诬陷还是误会,含珠真说不准。 万一是后者,那真正推楚蔓的人是谁?又或者,是楚蔓自己跳下去的? 忆起楚蔓对她的敌意,故意设局冤枉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人都被楚倾带走了,她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楚倾的审问结果。 ~ 楚倾没有急着去审人,他坐在床边,默默守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儿。女儿才十一,即便全身湿透抱起来也没有多少分量,轻飘飘的让人越发心疼,而他还记得小女儿周岁两岁三岁的那些年,娇娇地扑到他怀里,让爹爹抱抱。 他对长女有愧,从今以后他也会更看重长女,多多补偿她,但论父女情分,他跟小女儿更深,毕竟他跟长女错过了十来年的相处时光,而那些年,他都在疼爱小女儿。现在想想,楚倾更觉得对不起长女,可他与小女儿十年相处处出来的父女情,也都是真的。 “侯爷,蔓蔓怎么还不醒啊?”夏姨娘红着眼圈问,双手一直握着女儿的小手。 楚倾看看母女俩握在一起的手,再看看脸色苍白的小女儿,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长女。 长女从梅丘上摔了下去,她昏迷的时候,身边都有谁?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谁?小女儿掉到水里,他亲自救女儿上岸,为她请郎中,守在她旁边,而长女出事的时候,他远在辽东…… 那刚刚长女看到这一幕,她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特别是柳枝还指认是她的丫鬟推的人。 楚倾突然坐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先去莲院,蔓蔓醒了马上派人去喊我。” 夏姨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地抬起头。 楚倾已经抬脚往外走了,楚泓出去送他,出了堂屋,楚倾吩咐儿子好好照顾meimei。等到出了院子,楚倾慢慢顿住,回头看看,沉声对富贵道:“去喊晚云过来,让她代我守着四姑娘。” 富贵心中一凛,瞅瞅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了大姑娘在侯爷心里的地位。四姑娘落水,任谁都看得出侯爷的紧张与心疼,可即便是这样,侯爷也不信大姑娘会害人,所以他不在的时候,马上派晚云过来盯着,如此四姑娘醒了,夏姨娘就是想趁侯爷不在嘱咐或提醒四姑娘什么都不行。 莲院。 听丫鬟说楚倾来了,含珠很是吃惊,赶紧放下碗,帮阿洵擦擦嘴道:“咱们去接爹爹。” 阿洵瞅瞅白瓷碗里jiejie给他做的甜甜杏酱,很是恋恋不舍地跟着jiejie往外走,还没出门,楚倾先进来了。 “爹爹!”阿洵快步跑到爹爹跟前,仰头求他:“爹爹,柳枝撒谎,四喜没推四jiejie,爹爹把她放了吧?”jiejie的两个丫鬟,他更喜欢爱笑爱闹的四喜,所以想要四喜快点回来。 含珠头大如斗,难道以后她每给阿洵解释一件事情,都要叮嘱他别对旁人说? “爹爹别听弟弟胡说,四喜有嫌疑,理该关着的。”含珠坦然地道,再低头看一脸迷惑的弟弟,“阿洵别着急,爹爹查清楚了就会放了四喜的。” 底气十足的样子。 楚倾笑了,女儿看着柔弱,平时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真出事时却敢替自己的人撑腰,毫不怯弱,这才是真正侯门嫡女该有的样子。 他抱起儿子,笑着道:“阿洵放心,过两天爹爹就放四喜回来。” 说话时目光投向了女儿。 男人目光温柔平静,含珠看懂了,楚倾是在告诉她,他相信这事与她无关。 含珠心头起了丝涟漪,就像顾老太太冤枉她偷盗时隔壁的长辈站出来替她辩解,那种被信任的感觉,比什么言语安抚都更让她暖心。 她身体放松下来,请楚倾落座,疑惑问道:“meimei醒了吗?爹爹怎么过来了?”刚开始她以为楚倾是要兴师问罪来的,这会儿看着完全猜错了。 “还没醒。”楚倾简单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瞅着桌子上的白瓷碗问:“这里是杏?你做的?”清新诱人的果香扑面而来,楚倾抓起儿子的小勺子尝了一口,品了会儿道:“太甜了。” “沾馒头吃!”阿洵抢着给爹爹解释,“还沾排骨,可好吃了!” 楚倾捏捏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笑着道:“你jiejie做东西好吃,都便宜阿洵了。” 阿洵嘿嘿笑。 含珠这才道:“爹爹派人送过来一筐杏,我试着做了几罐杏酱,想着爹爹不爱吃甜的,就没送爹爹,老太太大伯母三婶那边都送了的。” 女儿温婉懂事,楚倾欣慰道:“好,菡菡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你也别总去厨房,那里烟气重,小心熏到。”女儿娇娇滴滴的,哪能总跟锅碗瓢盆打交道。 含珠听话地点头。 楚倾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说给女儿听的,告诉她如果她昏迷时他在京城,他肯定也会日夜守在女儿旁边,可是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坚强独立的女儿,他说不出口了。说了有什么用,对于长女而言,他永远都不是一个好父亲,哪怕女儿不怨他了,他自己也会记得。 “你继续喂阿洵吧,我去看看你meimei,兴许只是她不小心摔的,柳枝不明情况才胡说八道。”楚倾站了起来,转身前点了点阿洵的小嘴,一本正经地道:“吃几口解解馋就行了,别一下子吃太多,小心牙里长虫子。” 阿洵吓得捂住嘴。 楚倾大笑出声,抬脚走了。 含珠送他到堂屋门口,望着沿着走廊离去的男人,心中奇怪,这人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含珠索性不想了。 而楚蔓那边,夏姨娘低着脑袋看女儿,脑海里一片纷杂。 侯爷打发晚云过来盯着她,是已经查到什么了吗?女儿对嫡姐早有不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连她都害怕女儿为了争宠想出了这招苦rou计,侯爷会不会也这样想? “娘……” 耳边传来细弱的呼唤,夏姨娘猛地回神,就见女儿眼睛还没有睁开,眉头蹙起,梦呓一般。 “蔓蔓醒醒,姨娘在这儿呢。”夏姨娘忍着心酸,落泪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