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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很自信。”萧涵讥讽道,“但自信过头就不好了。” 姜蕴微笑道:“若世子说这么多,是想要我改变想法的话,那是不可能的。看在你赠与我如此珍贵的金还丹的份上,我不怕在这里多提醒你一句——妄想用一颗金还丹换走我的儿子,是绝无可能的,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姜蕴这辈子最落魄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拿我的孩子来交换什么。” 姜蕴面上是带着笑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寒,他身上有一种威慑力,那是长年累月在刀尖下积累而来的,看似温和,其实暗藏刀锋,凌厉中又透出几分血气,他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健谈,甚至隐隐压过了萧涵的气势。 “我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 萧涵竟被他的话震慑到,不是被他的气势压倒,而是为他话中对黎秩的爱护,这让萧涵有些吃惊。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倘若你敢伤他一根手指头,我萧涵不会再给黎秩面子,定会跟你算账到底。” 放狠话谁不会,萧涵说完,耳尖微微一动,他听见楼下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便知道黎秩上楼来了。 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萧涵放弃做姜蕴的思想工作,压着声音又警告了一遍,“我现在很怀疑你这病是自己故意折腾出来,好叫黎秩心软的。我告诉你,他现在身体很不好,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再烦黎秩。” 姜蕴眸光闪烁,抿唇不语。 萧涵刚说完这句话,黎秩就从门外进来了,他去楼下转了一圈,平复了心情,就开始担忧楼上的状况,生怕萧涵跟姜蕴会打起来,超过了对姜蕴的畏惧,于是匆匆赶了上来。 所幸,楼上很安静。 黎秩站在门前,狐疑地看了看萧涵,又转向床上的姜蕴。 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不闷吗,但是又一直大眼瞪小眼的…… 黎秩这一眼被姜蕴捕捉到,姜蕴一脸慈祥地冲他笑了笑。 黎秩浑身一僵,迅速别开脸,姜蕴若是跟上回一样凶一点还好,可不知他为何又换了态度,变得跟小时候一样,甚至还要更像一个慈父。 黎秩受宠若惊,难以接受。 他暗中深呼吸,缓步过去,仍是刻意避着姜蕴的视线,不与他有任何目光交汇。而在萧涵那双桃花眼温柔地看过来时,黎秩下意识加快步伐走到他身边,一颗心莫名安定下来。 “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黎秩瞥了眼姜蕴,与萧涵说道:“你忙了一天,还是先回房歇着吧。” 姜蕴眨了下眼睛,脸上浮上几分疑惑,黎秩是故意不理他? 萧涵特意看了姜蕴一眼,会心一笑,温声道:“那我们回吧。” 姜蕴脸上的微笑险些没保持住。 萧涵正觉得意,谁知黎秩摇了头,“我今晚在这守夜。” 萧涵不可思议地看向黎秩。 黎秩解释说:“他的身体很差,没有人看着恐怕不行。” 就好比昨夜,没人留意,姜蕴就吐血昏迷了半宿才被人发现。 黎秩还是放心不下姜蕴,怕一时没看住会出什么意外。 萧涵的心情顿时不好了,脸都青了,目光幽幽看着黎秩。 反观姜蕴,他心下大喜过望,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笑问:“你们今夜不是要查圆通的下落吗?” 萧涵木着脸看他,臭老头笑得那么开心,还装什么冷静。 黎秩仍有心结,对姜蕴的态度并不热络,在面对他时,一改对萧涵的好脾气,淡淡道:“不去了。” 姜蕴不甚在意,且笑道:“抱歉,是爹爹这病拖累你了。” 黎秩听他自称爹爹,又感觉到那股令他头皮发麻的不自在。 萧涵在边上冷眼看着,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蕴是故意在黎秩面前卖惨。 萧涵看不下去了,“枝枝自己身体就不好,你好意思让他照顾你?”奚落完姜蕴,萧涵一脸严肃地斥责黎秩,“今夜你回房睡觉,这里用不着你来,先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再说。” 黎秩道:“可他……” 萧涵打断道:“你的身体最重要,在我这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姜蕴眼神不悦地看向萧涵,若黎秩在这里守夜,他怎会让黎秩熬夜?难道他是那种恶毒的后爹吗? 黎秩可是他亲生的! 姜蕴觉得萧涵很不识趣。 同样,萧涵也觉得姜蕴很烦,不管黎秩说什么,他冷冷斜了姜蕴一眼,大手揽住黎秩就往门外带,黎秩竟一言不发,顺从地跟他走了。 姜蕴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又感到十分失落——他知道黎秩的功夫在萧涵之上,即便他的胳膊很细,倘若黎秩不想走,萧涵是拦不住他的。 而出了门后,避开了姜蕴的注视,黎秩就推开萧涵的手。 “我照顾他。”萧涵抢先道,他知道黎秩没有生气,但他却是一脸肃容,“白神医说,不能让你劳累,你乖乖回房睡觉,我帮你照顾他。” 黎秩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放心,“那,你们不会打起来吧?” 萧涵好笑道:“他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会跟他动手?” 就算姜蕴没病,有黎秩在,萧涵也不会真的跟他动手的。 萧涵不明白黎秩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黎秩还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他好奇道:“不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