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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香主带去的人从山下搜起这座山后也过来会和了,他派人继续搜寻阿九,先上来跟黎秩禀报,两位护法已分别带人在山下沿着河流找人。 这时天色已晚,很快就要入夜,只怕到时更不好找人。 黎秩只能让人尽力去找,在废墟边上与一直沉默专注盯着人挖掘瓦砾的王庸说了一阵话,望着坠落西山的血色斜阳,才想起来一个人。 “温堂主怎么一直没来。” 王庸听见他的话,微微侧首望来,才见到黎秩并不比他的好多少,脸上的沉重与疲惫明显可见,他当即皱了眉头,劝道:“教主先回去吧。” 黎秩要找到阿九,也要找到疑似谋害他的胡长老,两件事都很重要,但找到阿九更重要,可见王庸的面色愈发苍白,他心知这人身体比他更差,便打算先回去一趟,“你也一起。” 王庸固执地摇头,“我看着他们,等阿九回来。”他提醒道:“老温若是找到了人,也需要你主持大局,况且这个时候,世子该回来了。” 黎秩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点了头,“那你也尽快回来。” 王庸敷衍地应了一声,又朝废墟那边去了。黎秩不大放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飞身回了对面。 从后山回来的一路上,黎秩见到了不少打起灯火在山中来回的教众,还碰上了几位香主,唯独不见温敬亭,也没听说他们找到了胡长老。 就找一个人,这一天里翻遍前山都没找到,还丢了一位堂主? 黎秩心中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妙。 对面的银朱又说:“也有人说,温堂主也许是亲自去找人了,他跟胡长老毕竟认识了数十年,比我们更了解他,也许知道她会躲在什么隐秘处。” 黎秩正是怕温敬亭跟胡长老数十年交情,若胡长老真是内鬼,他会很容易受骗,尤其如今人还丢了半天……黎秩又问:“世子回来了吗?” 银朱摇头。 黎秩眉心一紧,天快要黑了,也不知萧涵在山下为何耽搁那么久,今日事情太多,先是阿九,温敬亭现在又不见了,他也有些心力交瘁。 想起王庸那极难看的脸色,后山风又大,黎秩按了按眉心,嘱咐道:“你别去找人了,去后山看看王堂主,他忙了一天,也该回来休息了。” 银朱的哥哥左护法就是王庸的徒弟,二人又都是王庸捡回来亲自教养的,听黎秩这么说,她面上露出担忧之色,当即应道:“属下这就去。” 等她走后,黎秩便打算去找温敬亭,奈何他在后山待了一天,也不知道温敬亭这半天都去了哪里。 也是巧了,他刚要找人,徐长老就过来了,“教主可是要找温堂主?” 黎秩见到他,顿时想起银朱的汇报,他们也去找过温敬亭,才知道温敬亭还吩咐了余下二位长老今日不得下山,最后见到的人便是徐长老。 而后来他们要到温敬亭院中找堂主时,徐长老也在,说没见到人,但他年纪大了走不动,便等在温敬亭那小院里,等人回来再去通知他们。 眼下见到徐长老,黎秩有些意外。 “你不是在温堂主那里等人吗?” 徐长老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神色匆匆,面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到黎秩跟前时,他险些被地下石子绊倒,看得黎秩眉头倏然一紧。 好在徐长老自己站稳了,他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跟黎秩说:“教主,温堂主回来了,还带回了胡长老,不过胡长老好像受了重伤,温堂主走不开,让属下来请教主过去。此事不能叫太多人知晓,还请教主随属下前去。” 黎秩问:“果真找到了?” 徐长老用力点头,“是,不过,胡长老好像伤得不轻。” 他语焉不详,更是勾起了黎秩的好奇。虽然不知温敬亭为何会派徐长老请他过去,但看着徐长老这幅年迈病弱的模样,黎秩还是去了。 日头缓缓落山,几颗星子挂上天幕,时萧涵正好回到山下。 到山脚下时,见到石碑前不似往日一般一眼就能见到值守岗哨的那些伏月教弟子,萧涵停顿了片刻,但想尽快见到黎秩,他忙策马上山。 直到在山腰遇见驻守的属下,看到山上火光悦动人影憧憧的混乱,萧涵问了下属,才知道阿九丢了,那副将说:“今日山上一直在找人,但属下等未见有人下山过,只在午后时,有人取了堂主的令牌下山来,说是人手不够,请了十数名山下的弟子上来。” 山下有几处岗哨,山上的教众会下山轮值,萧涵是知道的,这恰好与他回来时见到的蹊跷处对上了。难怪山下会没有教众看守,他颔首道:“方才见上山时没见到人,还不知原来人都到山上了,我就猜到是出什么事了。” 只不过萧涵正急着见黎秩,只放上来十数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况且人还都是伏月教的人,萧涵便没放在眼里,调转方向朝上山的山道去了。 不知为何,他今日总是不安。 也许是太过担心黎秩,生怕他在自己不在时突然病发。 萧涵想到黎秩身上的蛊虫,不自觉面沉如水,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山上总坛,下马后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他留在山上保护黎秩的两名暗卫。 与此同时,山巅总坛的黎秩正尾随徐长老到了温敬亭院中。 徐长老将人带到院中,便站定在庭院中,不再往前,“教主与温堂主有要事相商,属下不敢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