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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摘下玉戒,指尖轻捏着,“枝枝也喝过醉仙楼的寒潭香?” “是老头子爱喝。”黎秩说:“是我九叔的师父,年纪大了,就好这一口,偏生那酒贵,我九叔四处给人打工,辛苦得来的工钱都给买酒了。” “这么惨啊。”萧涵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玉戒,就将玉戒递了过去,“这玉戒我就是戴着玩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枝枝喜欢就拿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 黎秩脸上的笑险些没有绷住,嘴上推辞,手已伸来接过了那枚青玉戒。也就是这时,萧涵突然变脸,对着他的心口一掌袭去,所幸他的反应比萧涵更快,脚步轻移便避开了。 黎秩身法玄妙,眨眼退到三步外,将玉戒直接戴在手上,才回头骂萧涵,“你干什么?心疼了,不想给?还说喜欢我,那么多聘礼都给我,结果连一只小小的玉戒都不肯给我!” “你还恶人先告状。”萧涵的神色不复以往的散漫,他面无表情,隐约透出几分冷肃与威严,“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枝枝?他在哪里?” 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青帐遮掩的床榻后,并排靠床僵坐在地,显然身上xue道还没有解开的左护法与黎秩皆是满眼惊愣。 而站在萧涵面前的假黎秩也很吃惊,“你在瞎说什么?” 萧涵道:“枝枝向来体寒,你的手是温的,与他截然不同。” 左护法与黎秩背对着床外面,没能看见人,却听得清楚。 二人也能对上眼,左护法听着眨巴眼睛,眼里有几分佩服,却见自家教主毫无反应地看着墙面。 一身白衣的假黎秩没好气道:“我刚泡了澡,手自然就暖和了!” “可枝枝不爱穿白衣,这是其二。”萧涵满眼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假黎秩,“第二,他一向矜持,就算真的喜爱财物,也不会直接问我要。” 假黎秩说:“谁说我不爱穿白衣了?我只是平日少穿罢了!” “这些你都能找到借口解释,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解释不了。”萧涵笃定他是假货,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他从来不会主动亲近我。” 假黎秩闻言都愣住了,看傻子似的看着萧涵,“那你图他什么?图他对你爱答不理?图他对你的财物不感兴趣,还是图他伏天里好解暑?” 左护法也很好奇,眼睛滴溜溜地转,黎秩依是安静地数墙上的青砖。 “胡言乱语!”萧涵冷斥一声,朝对方伸出手,“把枝枝的玉戒还给我,然后告诉我你把枝枝藏到何处去了,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假黎秩吃惊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吗?他哪里会有这么漂亮的玉戒?他连根玉簪都不用,这些东西太脆了,他都怕磕到碰到白费了银子。” 萧涵看他的眼神愈发深沉,“因为我的东西,就是枝枝的东西。” 假黎秩眼珠一转,似不甘心般说:“我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身份高贵,钱花完了还能有,这些许财物你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我就不信你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给黎秩。你与我走吧,七日后那什么比武别掺和了。” 萧涵眉头紧皱。 假黎秩朝他眨了眨眼睛,笑说:“我长得不比他差,身体比他好,我还爱钱,好控制,武功也差不了他太多,你选我吧,我愿意嫁给你。” 黎秩的脸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尤其是这种明晃晃的勾搭。 然而萧涵脸色是越发黑沉,“我谁都不要,只要他一个。” 假黎秩定定打量了他一阵,还是一脸不解,“为什么?” 萧涵道:“你不会懂的,我萧涵说到做到,只会娶他一人。” 假黎秩道:“可他就是不肯嫁。” “那我便等。” “若这辈子他都不肯嫁呢?” 萧涵从来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他道:“那换我嫁给他。” 假黎秩一哽,“你来真的啊?” 萧涵神情认真,“我说的句句属实。包括你若再不将他交出来,我便不会放过你,不管你是什么人。” 假黎秩又笑了,“若他死了呢?” 萧涵道:“那我就杀了你。” “我好怕哦。”假黎秩缩了缩脖子,调转过头就是一声嗤笑,他撇嘴说:“喂,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了,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萧涵面色稍霁。 假黎秩说:“你若与他在一起,便与伏月教脱不开关系,一生不能纳妾、不能生子,是为不孝。而且,你知道他身体很差的,万一有一天……”他刻意停顿了片刻,才道:“你该知道,这是一桩赔本买卖,你会很吃亏。” 假黎秩假意劝说:“年轻人,你要认真考虑清楚哦。” 床帐后,左护法听着忍不住看向黎秩,他都在替黎秩紧张。可黎秩是被点xue了,无法动作说话,眼睛还是能转动的,却一直看着墙走神。 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左护法不敢说了解黎秩,黎秩现在在想什么他就想不通。 事实上,黎秩并非没有听到,他只是试图用内力强行冲开xue道。 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萧涵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再让他问下去。 而床帐前,萧涵很快回答了。 萧涵断然道:“不会有那一天,他若病了,我会为他延请名医,找到天底下最好的灵药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