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页

    童妍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只呆呆看天花板。

    半晌，她站起身走出房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这不是她想要的。

    童妍，阿遇在哪里?大宝的声音在床底响起。

    童妍听到了，但没有回答。

    她离开房间后，江时遇用手搓了搓脸，心境无法平复。

    他是着了什么魔，才会那么毫无尊严地提出结婚?提出了又被无声拒绝了，多可笑?

    阿遇?大宝慢慢爬出床底，江时遇安静看他，最后默默带他走出房间。

    大厅里，童妍已经吹灭蜡烛打开室内的灯，原先温馨暖黄色的光消失不见，四周都是凄清的冷白色。

    童大宝似也察觉到童妍和江时遇怪异的气氛，他不再吵闹，用小勺子安静吃蛋糕上面的巧克力。

    童妍坐在沙发前的毛毯上看手机，江时遇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不咸不淡问大宝：大宝，你喜欢看什么电视?

    童大宝抬起一张沾染蛋糕的僵尸脸说：喜羊羊。

    江时遇帮他打开《喜羊羊和灰太狼》，父子俩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蛋糕一边看电视。

    说来也奇怪，硕博连读的高材生江校草，看《喜羊羊和灰太狼》过分专心致志，他心无旁骛，好像刚才的小插曲与他无关。

    童妍用余光看他一眼，然后给自己要一块蛋糕，刚才光顾着玩，都没怎么吃蛋糕。

    然而手刚伸向蛋糕，她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白蜡，粗圆的白蜡掉下矮几，滚到江时遇脚边。

    童妍伸手要去捡，恰巧江时遇也伸手过来，于是两人的手碰到一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都收回了手，像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彼此心照不宣。

    最后的最后，那根蜡烛一直躺在地上，无人搭理。

    晚上十点，童妍带大宝回家。

    临走前她对他说：很晚了，我们先回去了。

    江时遇没有看她，只是捏了捏大宝的小脸蛋，云淡风轻道：嗯。

    一整晚，他们对白不过十句话。

    童妍走后，江时遇躺在沙方上，手背盖住眼睛挡去所有的光，他今天本来很困，但现在毫无睡意。

    电视仍在播放《喜羊羊和灰太狼》，动画片欢快的声音充斥整个大厅。

    嘿嘿嘿，喜羊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灰太狼，你别得意得太早，我的朋友马上就来救我了。

    他们救不了你......

    许久，江时遇拿起桌上手机，给徐一峰发一条信息。

    江时遇：我真贱。

    半晌。

    徐一峰：?

    江时遇：是她把我甩了，根本就不是和平分手。

    徐一峰：你在说童妍?这么多年了也忘不了?

    他爱了七年的女人，哪能说忘就忘......

    江时遇没回应。

    他觉得自己低贱到尘埃里，明明是他被甩了，却还想着跟她结婚，结果还被拒绝了，她当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做舔狗舔到这份上，想想都觉得可笑，他凭什么要让她一次次践踏自己的自尊。

    把手机丢在一边，江时遇再次用手遮住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忽视心口一阵一阵的顿疼感。

    爱而不得......爱而不得......他尝到的还少吗?

    ......

    童妍最近感冒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万圣节之后，她和江时遇没有再见面，大宝偶尔会给他打电话，童妍也是远远听着，从没有介入到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

    其实，江时遇提出结婚，她不是没有动摇。

    很难想象，回国之前她希望各自安好，和他见面几次后，她发现还是想要他。

    他提出结婚只是想对大宝负责，她想答应又不想答应，理性告诉她，他们不应该因为孩子去将就，如果他不爱她，那就不要了。

    因心情不好而生病，爱情也许是一场瘟疫。

    童妍，外婆说你要多喝热水。童大宝端来一杯热水。

    童妍笑着接过：谢谢大宝。

    喝了水，童妍继续在书房工作，大宝带空水杯走下楼，外公外婆还坐在大厅沙发上等他。

    大宝，mama喝水了吗?童mama问。

    大宝：喝了。

    你叫童妍休息了吗?

    叫了。

    然后呢?

    她还在玩电脑。

    童mama童爸爸知道童妍不是玩电脑，她在工作，从中午一直到现在晚上九点。

    大宝，你刚刚跟谁打电话?还叫他爸爸?

    童大宝玩他的遥控飞机：阿遇啊，爸爸的名字叫阿遇。

    童mama和童国耀互视一眼，虽然童妍从来没有提及孩子生父是谁，他们已经隐约猜出一些，现在听到大宝的话，俩老倒没有多意外。

    你们经常见面吗?童mama问。

    童大宝茫然抬头：啊?

    就是，你和mama还有爸爸，总是一起出去玩吗?童mama耐心的解释。

    童大宝：没有呀，童妍说爸爸很忙，她不带我去见爸爸。

    童mama回头看童爸爸：看来...感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