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我们只是怀疑，再给你看这个。这是黎子瑜和设计部经理私下受贿时用的银行卡流水，你自己算算账面上的金额，半年下来大致有3000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你们家真的给过他这么多钱吗？如果不是黎子瑜的妈贴补给他的，那就只可能......” “只可能是有人想通过黎子瑜的手对付黎家！”黎玄心里一惊“西城，能想办法查查黎子瑜的经济来源吗？” 凌西城摊摊手“没办法，这个只能委托征信社了，毕竟我是正经商人。” “要你何用？”看着凌西城带着些狡黠的笑意，黎玄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玄子，别贫了，今儿这事儿你自己心里要有个算计。另外，以后尽量不要让黎墨跟着黎叔去复查了，家里日常的饮食和服药你也多注意，有什么觉得奇怪的事就给我打电话。”看着两个好友又要对上，莫子渊赶紧嘱咐黎玄几句，把话题带回正轨。 “呵，哪里是我们让他跟着去的呢？那是人家自己要装孝子。我们都懒得理他！先不说这个，我听说你又把黎子瑜弄辰时去了？”黎玄想起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耳报神够灵的，听谁说的？”凌西城并不惊讶黎玄知道自己的打算。 “这个你别管，和我说说是不是真的！” “确实有这个打算，之前黎子瑜非要来辰时，我就帮他安排了一下。但是现在闹掰了，我也不能确定他一定会来。” “你打算安排他在哪个部门？” “给设计部经理赵良当秘书。他这么心心念念的要来辰时，我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你要干嘛我不管，但是伤着墨墨小心我揍你！” “放心，这次我不会食言了！”凌西城带着些歉意的看着黎玄。 “好了，聊得怎么样了？该吃饭了。”黎墨见桌边的三人面色还好，不像是吵架的样子，笑着问道。 听到声音的三个人回头，正好看见黎墨端着一大盘菜出来。“我来，你小心点！”凌西城赶紧走过去打算接过黎墨手里的盘子。 “不至于，一盘菜而已，你坐着吧！”黎墨避开凌西城的手。 “乖，听话，你先歇会喝点水。”凌西城亲了亲黎墨的侧脸，抢过他手里的盘子摆到桌上。黎墨没辙，只好顺着他的意坐下。 吃过饭，黎玄对凌西城的态度已经改善了不少，他看着席间凌西城对黎墨细心的照顾，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些。但还是把黎墨拉倒一边打算仔细问问“最近凌西城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哥你别担心。”黎墨微笑着看着这个从小就爱瞎cao心的哥哥安抚道。 “我能不担心吗！我就你一个弟弟，刚才黎子瑜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是怎么想的？”虽然黎玄自己也觉得被黎子瑜那样对待之后凌西城应该不会在回头，但是心里还有有些不踏实。 “说不好，我觉得他挺可怜的。”黎墨皱皱眉，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还真是......”黎玄听了他的话也无奈了。 “哥，说真的，之前西城和黎子瑜之间的事我一点不怨是不可能的。但是和西城愿意回应我的感情比起来，那点怨恨就太不值得一提了。别说我了，你们谈的怎么样？” “黎家把黎子瑜的心养的太大了。”提到黎子瑜，黎玄不禁沉下了脸。黎子瑜好大的胆子，现在还靠着黎家就敢公然算计。 “西城说他背后可能还有别的人，你心里有数吗？”虽然已经嫁到凌家，黎墨还是很担心黎家的处境。 “还不清楚，但是我会留意。倒是你千万要小心。我听西城说黎子瑜还没进辰时就已经在你身边安排人了。” “没事的哥，就凭黎子瑜，还动不了我。”黎墨一直都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之前因为两人之间隔着凌西城，所以他不愿意和黎子瑜争斗给人看笑话。但是现在，黎子瑜的做法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在放纵了。 “有时间记得回家一趟，爸那边很惦记你。” “恩，好，那没什么事我和西城先回去了。” 凌西城和黎墨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和黎墨打了声招呼，凌西城先进了浴室。等他洗好打算叫黎墨时发现人不在房里。 凌西城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见黎墨正抱着一叠什么坐在落地窗边发呆。黎墨在家里的时候并不喜欢用桌子，总是窝在沙发里或者坐在书房、客厅落地窗边的地板上。凌西城悄声走到黎墨的身后，弯下腰抱着他问“在想什么？” 感受到背上属于凌西城身上炙热的温度，黎墨回过神，低声说“没看什么，你怎么不穿上衣就出来了。” “都老夫老妻了，你还不好意思？”凌西城笑着把黎墨抱得更紧了些“怎么又坐地上？” “习惯了，你快去穿上衣，小心着凉。”黎墨不适应的推推凌西城。 “我偏不！”凌西城故意在黎墨的耳边理直气壮的说，每次看着黎墨一本正经的红着脸，他都忍不住逗逗他。 “那你随便，反正我也管不了你！”黎墨的声音有些低沉，这算是自己多管闲事吧，人家自己都不在乎。 “我开玩笑的，好墨墨，别生气。”凌西城听黎墨的语气不太对，赶紧软下声音哄哄他。 “我没生气！”黎墨因为自己的敏感而郁闷，明明不想这样的，偏偏每次遇见凌西城都管不住自己的多心。 “嗯嗯，知道你没生气，都是我误会了。”凌西城顺着黎墨的意思说。 “你别这样，就跟我是个小孩子似的。”黎墨心里也委屈。以前凌西城不爱搭理他，他也不觉得什么，每天按部就班的过得挺好。最近凌西城的行为举止都显现出一些宠溺亲近，他反倒有些心里泛酸，时常矫情起来。 “好了，咱们不聊这个。怎么还不睡？”凌西城知道黎墨是别扭了，也不纠缠，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嗯......我在琢磨辰时新一季的设计用什么材料作为主打。” “有什么区别吗？”凌西城拿过黎墨手上的设计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当然有，辰时的珠宝设计一向紧跟当季的时尚风向。这一季，大多设计师的设计理念都偏向于华丽大气的风格，这样在配饰的选择上就会更倾向于低调有品质又能衬托出衣着大气的饰品。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采用玉石或者珍珠作为主体原料适当的替换宝石。但是这样就转变了辰时一向绚丽华贵的作风。所以我有些犹豫......” 凌西城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世辰时这一季的风格依旧是延续以前，但是商家反响并不好。后来黎墨离职，黎子瑜接手，大刀阔斧的采用了玉石作为主材料，带来的成效倒是让人小小的惊艳了一把。难道说这个理念并不是黎子瑜的，而是黎墨的？“墨墨，你这个想法还有别人知道吗？” “目前没有，我觉得辰时现在在珠宝设计这方面太过守旧，虽然宝石在珠宝界的地位长盛不衰，可是对于新秀设计来说，多元化的材料也许可以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那你呢？你倾向于玉石还是珍珠？” “我个人更倾向于珍珠。因为玉石这种材料太过繁琐，辰时在这一块也没有太多涉猎，过于冒进很容易带来没必要的损失。而且玉石根据种类不同，品相不同，适用范围也不同。甚至有一些玉石只能根据他的天然花纹做成特定的部件。这样看，倒不如用珍珠。毕竟玉石还是小众，走高端定制还可以，要单纯考虑盈利方面，珍珠会更好一些。” “对不起，大晚上的和你说这些。”黎墨说了半天见凌西城没有回应，以为他是无聊了。 “我说过，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无聊，我是在思考你刚才说的话。”凌西城虽然不懂珠宝设计里的这些细节，但是根据上一世的记忆，珍珠类的饰品相较于宝石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确实更被大部分人所接受选择。“你觉得好，咱们明天上班就开个会，把你的想法落实下来，这一季，咱们就用珍珠作为主打材料！”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 “西城，这只是我个人想法，并不一定服众，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黎墨有些犹豫，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想还没有拟定成一个合适的方案。而且就算方案出了，落实下去也有一定的困难，有些已经定下的设计图需要打回去根据主体材料的改变做相关的调整。 “不用考虑，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做就行了，我相信你的判断。”凌西城握着黎墨的手说。 “西城......你这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黎墨的心因为凌西城的话而感动，他觉得自己现在和做梦一样，以前求而不得宠爱、信任都一一实现。黎墨把头埋在凌西城的胸口，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有些泛红的眼圈。 “什么都不用说，接受就可以了。”凌西城摸了摸黎墨的头发，突然想起一件事“墨墨，换个办公室吧！” “啊？为什么？”黎墨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 “过些日子黎子瑜可能会来，你平时看起来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小迷糊。你自己说说，我多少次去你办公室，门都是半开着的，这要是来个小偷，还不把你也偷走了。”凌西城好笑的捏捏黎墨的鼻子。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黎墨也知道自己平时灵感来了就顾不上别的，关门这种小事，他确实没有很放在心上。 “你啊！听我的，明天搬到顶层来，我让文理找人给你收拾出来一间做办公室。这边就只有我和文理两个也清净，离我的办公室很近，你累了可以来我这边的休息室休息。” “这样不好吧，别人会不会觉得......”黎墨有些担忧的皱起眉。 黎墨的小心翼翼让凌西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本就是黎墨该得的，算算黎墨和他结婚一年多了，自己在公司确实没有给黎墨任何特殊待遇。在联想之前的传闻，黎墨虽然从来不和他说，但是心里也是难受的吧！“他们是该觉得一下了，你是辰时的老板娘，你要在哪里办公还要他们来安排吗？” “恩，那好吧。”看着凌西城带着宠溺和愧疚的眼神，黎墨顺从的应下了。 翌日，凌西城到了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文理找人把隔壁那个空着的办公室拾掇出来。“这里放个沙发，要布艺的那种，还有窗边上铺上地毯，要浅色的。” 文理看着凌西城一本正经的下着指示有点无奈的问“学长，您这是打算让黎二少在这办公还是在这睡午觉啊！”沙发就算了，地毯是怎么个意思，文理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已经绷不住那副干练的表象了。 “墨墨喜欢随意一点的风格，办公室那种严肃的气氛也不适合他找灵感。”凌西城仔细想着黎墨平时的喜好，可家里的装潢似乎都是偏着自己的习惯来的，黎墨的个人物品也不多，他确实想不出别的了，只好说“那就先这样，剩下的，回头等墨墨看完再改。” “好的，那我吩咐下去了。”文理僵着一张脸去做事了。自从和黎子瑜分手后，自己家这位大boss的画风就有持续崩坏的趋势。 凌西城一个人站在还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有点唏嘘。曾经的这里是被他收拾好拿来给黎子瑜办公的地方，本以为现在换成黎墨自己心里会难过，没想到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也许就像人说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凌西城的心已经不再会被黎子瑜触动，取而代之的是黎墨。黎墨就像是一池湖水，静谧而温柔的抚弄人的心弦。想着黎墨不久之后会抱着画板窝在沙发里，或者是光着脚，盘膝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看资料，那一定是特别温馨的情景。想到这，凌西城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休息室里给黎墨准备几身舒适的家居服，反正顶层没有外人，黎墨也不用整天西装革履的拘束着...... 文理找的人办事很效率，不过短短一上午，就把空无一物的办公室装饰一新。凌西城看着也觉得欣喜，于是给黎墨打了内线叫他上来。 “怎么了？”黎墨来的很快。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办公室！”凌西城兴致勃勃的拉着黎墨去隔壁。 推开门，黎墨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家里那个温暖的客厅。宽大的落地窗两侧挂着双层的米色窗纱，窗边的地上铺着一张浅绿色的地毯，上面摆着一个画架。办公桌放在办公室的一角显得很不起眼。摆在中间的倒是一套宽大的布艺沙发，上面堆满了柔暖的靠垫。玻璃质的书架占满了房间的一整面墙。 “喜欢吗？本来还想让他们送几盆花上来，又怕你不喜欢或者不好打理。”凌西城看着黎墨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担心“墨墨，你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沉默半晌，黎墨开口打断凌西城的话。 “并不是突然，我......”话到了嘴边凌西城却没法说出口。他没法和黎墨解释他是从六年前回来的。在失去黎墨的日子里，他难过过，悔恨过，甚至自暴自弃过。但伊人已逝，他也无从弥补。从来一次，他想给黎墨最好的，因为他值得。 可这些话，他不敢和黎墨说。他怕黎墨知道真相之后会厌恶自己。也许以前他还可以骗自己就算黎墨讨厌他也无所谓，他会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悄悄护着他来补偿自己以前的过错。可在他体会到黎墨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之后，他根本想象不了自己再次是去黎墨的样子，也许心悸的反应还不明显，但是凌西城却可以肯定，自己已经爱上了黎墨。 “西城，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是黎子瑜的替代品！”看着凌西城为他做的事黎墨心里不是不感动，可就是因为太感动反而让他患得患失。 一夜之间，黎墨从一个被抛弃者变成了护在手上的珍宝，他没有真实感，同时也很恐惧。黎墨害怕这样的生活哪一天就消失了。他并不想像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可是他还是难受，尤其是想到以前凌西城对自己的冷淡。 “墨墨，对不起，别难受，都是我的错。”凌西城听着黎墨的话心里像是被刀搅了一样疼。他之前对待黎墨是有多过分才会让他变得这样隐忍，明明难受的都快哭出来了，却偏偏还保持着一张淡定的脸，凌西城忍不住抱住他说“别这样，委屈你就说出来，你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 “......”黎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凌西城的怀抱总是这样温暖，但是他却觉得这种温暖就和偷来的一样。黎墨伸手推开他，稳定了情绪说“我该回去了。” “别走！” “还有事？”黎墨回头看着凌西城觉得有些不解，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害，为什么他会这样痛不欲生？ “黎墨，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黎子瑜，我对你也不只是弥补和愧疚。”看着黎墨因为自己的话而并发出惊喜的眼，凌西城一字一句的说“虽然有些晚了，但是黎墨，我爱你！” “真的？”从凌西城的嘴里听到我爱你让黎墨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什么反应，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他的心情就像是小时候吃的彩虹糖，极酸的外衣下又隐藏着极致的甜。 “嗯。”凌西城抱紧黎墨，让他陷在自己怀里。爱上黎墨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很久以前也许自己就已经对黎墨有好感了吧。只是自己过于自负被外物迷惑了心才辜负了他这么多年。感受到背后黎墨回抱住自己的手，凌西城的唇边勾起了一个微笑，黎墨这次是从心里接受自己了吧！ 而另一边的黎子瑜却没有他们俩这么悠闲。黎子瑜觉得自己最近的情况简直糟透了。本来已经稳住了凌西城，和莫子渊的关系也渐入佳境，对黎家和黎墨的报复计划也有了进展，还以为会这样一直顺下去，没想到竟然让人发现了。先是被凌西城拉黑，紧接着莫子渊也和他断了联系。 是自己最近行事太不小心了吗？黎子瑜怎么也想不明白，凌西城是如何发现他和莫子渊之间的关系。归根究底，他还是不肯相信凌西城是真的对黎墨有意。毕竟两人已经结婚一年多了，凌西城要是真喜欢黎墨，之前也不会被他略施手段就勾了过来。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黎墨那副禁欲的样子也就能让凌西城新鲜几天，然后就索然无味的丢在脑后了吧。自己和凌西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拿着手机看着辰时人事部发来的那条就职通知的短信，黎子瑜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最后还是恢复成最初的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相信，凌西城虽然因为莫子渊的事和他生气，但心里还是记挂着他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收到辰时的就职短信。设计部经理秘书，是怕自己因为职位而被黎墨欺负吧！黎子瑜觉得凌西城对自己还是上心的，自己到辰时之后只要表现的安分一点，在时不时的设计一下，让凌西城发现黎墨欺负自己，最后再和凌西城示弱说说心里话，应该就可以和好了吧！等到那时候，黎墨就该...... 其实和黎家比起来，黎子瑜更恨的是黎墨。黎墨拥有的这些本应该都是他的，明明他才是黎家的二少爷，凭什么这么多年都让黎墨一个人占尽了风头。黎墨不爱说话，人家说他是不善言辞的实干派；黎墨表面对人彬彬有礼内在疏离、淡漠，人家却说这才是大家少爷该有的风度。 反观自己，他比黎墨长得好看，比黎墨聪明，比黎墨会待人接物，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永远都比不上黎墨。黎子瑜不甘心。他恨不得把黎墨身上所有的光环都扒掉，然后把他踩在脚下，看他向自己卑微的求饶。 还有三天就去辰时报道了，黎子瑜想自己应该去买身合适的衣服，好让凌西城眼前一亮，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想着这些，黎子瑜收起思绪奔着商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