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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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能看见停在服装店前面的车子。 贺川拣了颗葡萄吃,说:“看车。” 阿崇探头望了一眼:“我觉得是你们想太多了,那车跟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又没得罪人,跟着蒋逊还差不多,她小心眼,说不定有仇家。” 贺川说:“我们就没仇家了?” “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阿崇往嘴里塞了两颗葡萄,“再说了,我们之前去明霞山,谁都没说,现在我们又跑了这么远,也没人知道我们在那儿,你太杞人忧天了。” 贺川没吭声,关了窗躺到了床上。 阿崇站在床边:“真要一起睡啊?” 贺川抬脚指了指:“你睡地上。” “凭什么!” “我虚,不能着凉。” 阿崇心虚:“嘿嘿,我那不是帮你赶跑狂蜂浪蝶嘛。”他想起蒋逊,坐到床沿说,“诶,你说刚那男的意思,我没理解错吧,蒋逊参加过什么越野车比赛?应该还挺有名,连那种歧视女司机的人都佩服她。” 贺川闭眼休息:“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这两天不是跟她关系挺好的?就没聊聊过去想想将来?” 贺川想起今天问她的感情史,哼着:“聊了。” 阿崇没接话,他皱着眉头捂了下脸颊:“哎哟,我不能吃甜的了,牙疼。”说着,翻出行李箱里的热水瓶和热得快,烧起了热水喝。 热得快顶上的指示灯泛着红色光,小小的一个圆点。 闭上眼,感觉不到这光,它太微弱,一睁眼,逃也逃不开,它太醒目。 他想起昨晚手上的触感,软腻喷香,像铺了一层上好的牛奶,尤其是最后手里那一握。 贺川顶了下腮帮。 睡不着,他摸出手机打开网页,搜索蒋逊的名字,没有搜到。又搜jessie,加上“越野”两个字,搜到了。 越野拉力赛…… 科迪勒拉高原…… 阿塔卡马沙漠…… 帕索旧金山…… 用时80小时58分03秒…… 汽车组,中国唯一女车手…… 没照片。 贺川扔开手机,闭眼睡觉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三人就出了门。 阿崇打哈欠,说:“早饭都没地方吃呢,饿肚子上路啊?” 贺川说:“吃葡萄。” 阿崇说:“吃不饱啊!” 蒋逊已经上车发动,后面的人坐下来了,前面的人还站在车外,视线落在她脸上,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逊说:“看什么?” 贺川过了会儿,才笑了一声,坐上了副驾,问:“今天能赶到河昌?” 蒋逊说:“能。” “几点?” 蒋逊预估了一下:“能赶上晚饭。” 上路了,后面的人在补觉,蒋逊以为贺川也睡着了,正要摸龙须糖吃,突然听见一句:“这趟是不是你跑得最慢的车?” 蒋逊莫名其妙:“什么?” 贺川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 蒋逊也不吃糖了,专心开车,中途吃午饭上厕所,时间花得很少,一路上都没见到那辆萨瓦纳。 早上出门早,几人都有点疲惫,到了下午三点,导航上显示的地点已经近在咫尺。 蒋逊放慢车速,避让前方的羊群。 五六十匹羊,矮矮的,白白的,浩浩荡荡从远处踏来,动作慢悠悠的。放羊人皮肤黝黑,穿得有点邋遢,走在羊群中间,手上挥着一根枝条。 阿崇惊叹:“这么多羊……” 等羊群走过了,蒋逊才加了油门,又过了许久,车子进了一道古城门,门里行人如织,街道宽阔,男女老幼,有的穿着普通,有的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戴着各种头饰和银饰,大多数人皮肤都很黑。 路边有摊贩卖吃的,大家都饿了,蒋逊停好车,探出窗外看了看。 一个个黑棕色,香喷喷的,是烤土豆。 蒋逊问:“怎么卖?” 摊贩汉语不错,说:“一块五一个。” 蒋逊转头问车里的人:“你们要几个?” 阿崇说:“我要三个。” 贺川说:“随便。” 蒋逊问摊贩买了五个烤土豆,阿崇三个,她和贺川一人一个。 烤土豆块头大,又容易饱,待会儿还要吃饭。 车子继续上路,蒋逊慢慢开着,两个男人剥土豆。土豆太烫,阿崇大呼小叫,剥了一半就塞嘴里,不停地说好吃。 蒋逊忍着没咽口水,嘴边突然递来一个金黄软糯的东西,香气扑鼻。 贺川说:“吃吧。” 蒋逊没客气,腾出一只手接过。剥好的土豆装在塑料袋里,很烫,她几口就吃完了。 蒋逊问:“是先找住的地方,还是怎么样?” 贺川想了想:“明天出发去木喀,今天先在这里住一晚。” 这个安排正中阿崇下怀,他已经安排好晚上的旅游线路,兴致勃勃就等吃过晚饭。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阿崇捂着腮帮子,一脸痛苦:“我牙疼……” 蒋逊:“……” 贺川:“……” 阿崇这次牙疼格外厉害,疼得整个脸部神经都在抽,忍也不能忍,另外两人没办法,只能满大街帮他找诊所。 打听了半天,等天黑才找到一家牙科诊所,周围几家店铺都关着,附近没什么人。 蒋逊把车停在诊所外,跟着两人走进诊所。 医生让阿崇张嘴,检查了一会儿,说:“你这蛀牙这么厉害,怎么现在才发现?” 阿崇说:“早发现了。” “那怎么不早点看医生?” 贺川笑着:“他怕拔牙。” 医生鄙夷:“都是成年人了,还是个男人,拔个牙齿算什么。” 阿崇苦着脸:“能不拔牙么?” 医生在他嘴里捣了岛,说:“先拍个片,牙根要是没坏就能补牙,否则只能拔了。” 阿崇猛点头:“补,我补牙!” 医生让他拍了片,看过片子后确定牙根没坏,让阿崇躺下来。 阿崇刚躺下,医生就亮起了工具,机器嗞嗞响。 阿崇惊恐:“你要干什么!” 医生说:“先把牙齿给你刮了,否则怎么补?” 很快,阿崇想喊也喊不出来了。 医生说:“补牙要几天时间,待会儿先咬个牙形,你要哪个价位的牙?有800的,1000多的,还有最贵一个是4000的。” 阿崇一脸痛苦。 蒋逊看了半天,对贺川说:“要不我先去找住的地方吧,太晚了,他估计还有半天。” 贺川说:“我跟你一起去。” 阿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恨得要命。 灯光下,医生温柔地笑:“别怕别怕,很快就好了,不疼。” 出了诊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两人上了车,蒋逊问:“想住哪里?” 贺川低头搜旅馆,河昌是个旅游胜地,旅馆很多,也意味着节假日游客也很多,他拨了通电话问房间,对方已经客满了。 蒋逊慢悠悠地开着车,过了会儿,等贺川拨了三通电话,才找到一家旅馆。 贺川说:“在鹤海附近。” 鹤海并不是太远,一路过去,附近游客三三两两,蒋逊跟着手机导航走,她还要看路,问贺川:“左拐右拐?” 贺川看导航:“左拐。” 蒋逊左拐,贺川问她:“先吃饭?” 蒋逊想了想:“也行,阿虫呢?” 贺川说:“他那牙也吃不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