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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皇家兄弟(一)

    六皇子府。

    喻孤沐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回了府,府里却一反常态得安静,喻孤沐倒也没在意,直到管家拦着他,悄声告诉他,“太子殿下在书房等着。”喻孤沐才感觉到反常。

    因为昨晚严先生跑去东宫告状说六皇子不务正业,喻孤箫一大早就来了,怒气冲冲地跑到六皇子府,结果喻孤白不在家,不用说喻孤箫火气更大了,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府上的下人们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这次是带着火来的,谁也不敢言语。

    喻孤沐心里犯了嘀咕,一大早就来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不免有些胆怵,只好硬着头皮往书房里去。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喻孤沐本想试探试探虚实,结果刚进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

    喻孤箫坐在书桌后面,桌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喻孤沐这两天写的字看的书,桌角放着一把戒尺。那是喻孤沐六岁的时候喻孤箫送给他的。

    喻孤箫没说话,闭着眼睛,也不看他,喻孤沐心里害怕,赶紧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季迎江,季迎江使了个眼色,让喻孤沐老实点,喻孤沐才意识到今天这关不好过,乖乖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沉默了许久喻孤箫才开口,问他干什么去了,语气冷冷的,着实让喻孤沐害怕。

    “昨晚出去了……”喻孤沐心虚地答道,偷偷地瞅着喻孤箫的脸色。

    “去哪了?”喻孤箫依然闭着眼睛,看都不看下面的人一眼。

    “就,昨晚和两个朋友去喝酒了,喝多了就在酒楼睡了……”

    喻孤箫腾地站了起来,把喻孤沐吓得一哆嗦,看了他一眼,碰上他那要杀人似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两只手不知道该搁在哪,只是无措地揉着衣角。

    喻孤箫每靠近一步,喻孤沐都要吓得心惊rou跳,本来酒刚醒,胃里还有些空,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觉得全身发凉,头上却在冒着汗。

    喻孤箫最终还是走到他面前,斜着头看着他的脸,冷冷地说道:“好好想想,我今天干什么来了。”

    喻孤沐心虚地看了喻孤箫一眼,忽地跪下来,低着头委屈地说道:“臣弟不知,还请皇兄明示。”

    “自己想。”喻孤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着弟弟一委屈就开始心疼,依旧冷冷地说道。

    喻孤沐更觉得委屈,自己生着闷气,喻孤箫就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吓得他心惊rou跳的,更没有心思想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再说自己犯的事那么多,谁知道他今天是为那件事来的。喻孤沐无奈,只好偷偷瞥了瞥季迎江。

    季迎江趁喻孤箫不注意偷偷地给他比划着“严师傅”,喻孤沐会意,心里有了底,想着对策。

    “哥,先生跟您说什么了?”喻孤沐小声嘀咕着。

    “先生跟我说什么了?”喻孤箫怒吼道,死死地瞪着喻孤沐,“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什么了!”

    喻孤箫很少这样,喻孤沐也着实被吓到了,只是惶恐地看着他,什么也不敢说。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一个吓得哆嗦,一个气得发抖,喻孤箫愤愤地喘着粗气。

    “哥,你别生气……”喻孤沐胆怯地说道。

    “我不生气?你觉得你能让我不生气吗?”喻孤箫一巴掌拍在桌上,低吼道,“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把严先生请来的吗?严先生什么也没跟我说,就只说不再教你了!喻孤沐,你可真行啊!当年我在严先生身边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哥,我知道错了……”喻孤沐委屈巴巴的眼神,要说喻孤箫不心软那是假的。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分了,若是不严罚,严师傅怎么可能再答应教他?

    “起来。”喻孤箫语气平淡了许多,但看上去气还没消,喻孤沐站起来,心里还是在打鼓。

    只见喻孤箫转身从桌上抽过了戒尺,喻孤沐不禁打了个寒颤,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双手赶紧往后藏。喻孤箫板着脸,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喻孤沐无奈,心想,不过就是挨上两板子,终于还是伸出手来。

    喻孤箫丝毫不留情面,一板子砸下去,喻孤沐“噢!”地一声迅速地把手抽了回去,泪汪汪地看着喻孤箫求饶。

    “伸出来。”喻孤箫丝毫不为所动。

    喻孤沐心想这次大哥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也就象征性地抽一板子,今天打过了气还没消。喻孤沐只觉得心里委屈又不敢说话,顶着喻孤箫那寒光一般不可违抗的目光,喻孤沐颤颤巍巍地又伸出手来。

    喻孤箫毫不气拽过来举起戒尺就是一顿抽,喻孤沐一边哀嚎一边求饶,面目狰狞,疼得只能原地跺脚。

    “迎江哥哥救我!救我!”挨了十几戒尺,喻孤沐没了办法只好找外援。

    季迎江站在一旁,一直想求情,就是不敢,这下知道喻孤沐肯定是受不了了,不敢再想其他,在一旁求情道:“殿下,六殿下已经知错了,您就消消气,手下留情吧!”

    喻孤箫并不为之所动,季迎江没了办法只好冲上去护住喻孤沐,生生将两人扯开,喻孤箫手下停不住,一戒尺抽到季迎江胳膊上,剧烈的阵痛,季迎江“嘶”地叫出声。

    喻孤沐见有人护着,心里的委屈一涌而上,站在季迎江身后,右手攥着红肿得厉害的左手开始抽泣。

    季迎江转身跪下,“殿下恕罪。”

    喻孤箫发xiele一阵气也消了,看着喻孤沐委屈的样子不免开始心疼,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自己在家好好反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等你想清楚了去向严师傅赔罪!”喻孤箫命令道,语气早就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和冰冷。

    喻孤沐哭着点点头。

    喻孤箫越看他心疼地越厉害,又知道不能现在就表现出来,索性把戒尺一把丢在桌上,甩甩袖子走了。

    季迎江见他出去才敢起身,走到喻孤沐身边拉起他的手看看伤,左手红肿得厉害,起了一道一道的楞子有些发紫,不禁皱了皱眉头,心疼地问道:“疼不疼啊?”

    “怎么不疼啊!”喻孤沐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好啦,不哭了。一会儿让他们上点药,早上还没吃饭吧,吃点东西,疼得厉害就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季迎江还像十年前一样哄他。喻孤沐不哭了,撅着嘴点点头,依然像十年前那个拿糖就能哄好的孩子。

    “这两天安分点儿吧,别再惹他生气了,等他气消了就好了。”季迎江伸手轻轻地擦了擦喻孤沐脸上的泪痕,嘱咐道。

    “知道了。”喻孤沐不耐烦地应着,手上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能忍受了。

    “季迎江!你要是不想走可以在这里陪他!”门外喻孤箫吼道。

    季迎江拍拍喻孤沐的肩膀,说道:“我走了,记得上药,不许不吃饭。”说完就往外走。

    “哎!”喻孤沐叫了他一声,问道,“你没事吧?”说着看了看他刚刚挨了戒尺的胳膊,满脸的愧疚。

    季迎江笑着摇摇头,“没事,我走了。”说完就冲出门去追喻孤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