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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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向她讨教‘没骨托染’画法。” “此画法无迹可寻,非本朝所创,难登大雅之堂。” 冷双成知道,秋叶的话就是宣判,毋庸置疑。她只得泯灭了想见一见父亲画技传人的心思,恢复往日雷打不动的性子,又走到固定位置站了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16586065的手榴弹(*^__^*) 鞠躬感谢秋叶冷双成、瑜先森、縌轉、文舟舟的地雷(*^__^*) 鞠躬感谢各位留言的mm,让我有了一点点自信,先试着写下去吧:) 第5章 管教 秋叶细细看完域外各处地图及军情,窗边几案上铜炉里的香灰已熄灭,随风拂来一点点沉水香气。熏香一旦冷凝下来,身后人的清淡发香就沁渗开来,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掠过他的鼻端。 她不添香,他就冷声问了一句:“想什么如此入神?” 冷双成回过神来,极快逡巡全室,立刻明了侍奉差事出了纰漏。她疾步走过去添加茶水及香球,再退回原位,还给书房一片寂静。 秋叶看着她,连脸色也是冷的:“不愿意说?” 冷双成恭声回道:“粗鄙心事难以启齿,谢公子垂询。” 这种答复,秋叶已预料到。从来只有他问,她才会开口说话,性格谨慎到几乎要让他抓不到把柄。 但他却不能任由她满腹心事留在府里。 才来几日,心、神、气完全不在他身上的奴仆,越发要引得他使些手腕调,教下了。 秋叶起身,瞥了冷双成一眼,冷双成会意过来,跟着他步入书房毗邻的画室。她以为他要作画,连忙倒水磨墨,并准备好了画具。 秋叶尚洁,垂袖遮蔽双手,并不动作。 画室外值守的侍从按照惯例,敲击檐下悬挂的云板,唤来专司侍画的婢女。 侍女拈裙疾步走进画室,先施礼,再当着冷双成的面净手、拂尘、戴上布手套,从搁架上取来一幅幅的画卷,一一摊开放在纤尘不染的桌案上,临末了还转头向冷双成福了福,轻声问:“冷护卫还有吩咐么?” 一名司职侍女不去问主人,偏偏来问旁边站着的属从,其用意当然不是客套话那么简单。 冷双成稍一思索,恍然:原来是专程演示一遍侍画过程,要她好生学习呢。 她连忙还礼:“在下铭记在心,不敢僭越说‘吩咐’二字。” 侍女放下挡风的纱屏,先离开画室。 自始至终秋叶都是淡然伫立,他不发号施令,冷双成也不便做什么。 若像前两日,她必定是一动不动地陪站。 可如今涉及到观摩画卷,有了前番夜浴的教训,她聪明地先打量清楚。 片刻后,秋叶说道:“一共九幅画作,从南到北的画技已凝聚在其中,你看出了什么?” 冷双成回答:“我才疏学浅,不敢在公子面前非议大师之作。” 听他冷淡不应,她又恭声加了一句:“这话实是出自本心,请公子为我指点画中迷津。” 秋叶执起紫圭笔,在宣纸上画了一竿竹子,寥寥几笔,形象俱备。他不说话,等待风干竹画。 冷双成低声道:“公子——可否出声指点一二?” 秋叶置若罔闻。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了,原来他不愿意说,或者是,不屑于说。 可是以她目前的习画资质,她是真的看不出九幅图之间的区别。 冷双成踌躇一下,就说道:“先前书房里公子问我想些什么,我一时大意,竟敢推脱了公子的责问,是我的不对,请公子雅谅。” 秋叶不置可否,提笔在竹子之旁画了一块山石,再待风干。 她继续说:“公子如此聪慧,应是已猜到我心中所想,所以才列出这诸多画卷,供我研判。”诚然他所预见,她想的确是本朝画法,是否与“没骨托染”有一丝关联。 哪怕些微痕迹也行。 秋叶第三次画出的是一道山崖,继续罔顾冷双成的请求。 冷双成睇眼看过去,隐隐瞧出了门道。 他竟是选取九幅画中的某一局部,用工笔再依样演画出来。 她忍不住走上前一步,细细打量。 可在她眼里,依然无变化。 秋叶只画三处,就封笔阖墨,举步朝外走去。冷双成来不及收拾桌案,快步追了过去,唤道:“公子——” 秋叶不回头,已走出门外。这样从头到尾的罔顾确实少有,而答案却又只捏在秋叶一人手里,冷双成只得小趋几步,一低头,跪在了廊道里,低声说道:“公子若生气,尽可责罚,还望公子明示,我该怎样做才能讨得公子的雅谅?” 秋叶走回来,用冰冷的手指钳住了冷双成的脖颈。“我说过什么?” 冷双成直挺挺跪着,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未见怎样清冷,可手指却是危险的。她抿紧唇,低下眼哑声说:“不准跪。” 他松开手,她立即站了起来,退向一旁,连脖上的红痕都无心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