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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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晚没时间听何理贫嘴,抗议道:“拜托你先送我回家好么!大哥!” 而薄暮琛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月华如洗,照耀得夜幕下的世界都泛着清朗之意,慕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开车吧。”她走远了…… 05 搬入新家 新学期伊始的时候,慕暖就曾去辅导员办公室申请过今年不住宿,当时辅导员满口答应下来,现在她却推脱说“由于换了新的系主任,各项申请都需要他批,所以之前批给她的证明是无效的”。 无奈之下,慕暖只能拿着申请证明去找隔壁办公室新来的系主任。这系主任是位和蔼的小老头,待人很和蔼,在慕暖说明来意后,他一边与她聊天问着搬出去的原因,一边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印章。 “是和宿舍同学闹矛盾了?” 慕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了,她的沉默好似被系主任一眼看穿,他敛起笑容,说:“你们这年纪的小丫头呀,就是火气大,沉不住性子……” 系主任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慕暖就这样将双手别在身后,微微垂下头视线落在鞋面上,认真聆听教训的模样令系主任很满意,他“啪”地一下子盖了章,叮嘱了几句就让她离开了。 手捧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微微仰起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澄净如洗,给了她无限的力量,退宿证明纸张将充满暖意的阳光遮挡住,阴影投在她脸上,却是怎么都挡不住她满脸笑意的。 终于……解放了! 回去收拾行礼时,宿舍里还没有人,等慕暖将自己收拾的所有物收拾到一半时,其余三人陆续回来,看见这幅场景她们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其中一人刻薄地说:“有很多东西是合买的,你也打算带走?” 慕暖心情好,并不与她们计较,她轻笑着说:“我不缺这几样。” 那笑声,听在别人耳中,好似有另外一层讽刺嘲笑的含义,心虚的女生吃了瘪怏怏地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话,回自己座位去了。 其实,慕暖一直觉得,刚才与她搭话的女生很不懂人情世故,即使她再不喜欢自己,也不用一直和自己对着干,凡事都来找茬。如果自己不在意,她所有的行为都是无用功。 她性格淡然,总是觉得无所谓。 出于礼貌,提着最后一批行礼下楼时,她很有礼貌地告别,声音轻柔地说了句,“再见。” 在宿舍楼下,她迎着风,展开双臂,闭上双眼,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听些闲言碎语了。 ************ 抵达公寓后,慕暖开始着手收拾行礼,随后沈晚晚也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奈何她身上挎着两大包,手上还提着取暖器,根本就进不了门,隔着几米就开始呼唤慕暖来帮忙搭把手。 “暖暖,过来帮我下!我进不来了!” 闻言,慕暖将手上的衣服暂时放在床边,快步走出房门上前来接过被卡在门边的包裹和取暖器,“你就不能分批拿这些吗?非得将自己累成狗。” “……你说谁是狗呢!” “……” 不得不说,沈晚晚很会捉重点。 “人家这不是心急嘛,难得能以这么租到这么精致称我心意的公寓,我简直就开心疯了!今晚睡觉前一定要在床上打三个滚!” “你确定那张床能经受得住你的摧残?” “……”沈晚晚作势要扔下自己身上的包裹扑过来咬慕暖,被她凌厉的眼神一扫,却是再也不敢放肆了。她还指望身边这位小主早日交稿呢! “我们今晚吃什么?” 沈晚晚将带来的东西搬进属于自己的卧室,往里走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她有预感,等整理完所有行礼,再次打扫完整间公寓后,她一定会精疲力尽、饥肠辘辘。 所以……她可以现在就订外卖来垫垫饿。 “哦,不用费脑力了,在你来之前对门的邻居就邀请我们共进晚餐了。”慕暖淡淡地说,手中提着一只淡紫色的贝壳风铃走向她房间那处单独辟开的小阳台,挂在固定的那一扇门正上方。 “咦?难道那围裙男何理是觊觎我的美色?”沈晚晚花痴状,她从房间探出脑袋,没留意,一下子磕到了门框上,痛得嗷嗷叫。 “……看,过于自恋是会遭报应的。” “……”好吧,她闭嘴。沈晚晚默默地进屋收拾衣物去了。口舌之争,她从来没有赢过慕暖。 落日的余晖洒满阳台,刚才在小区门口,她看见有人正在摆摊卖盆栽,恰巧有她喜爱的君子兰,她就顺带着带了两盆回来搁在阳台上。 橘红色的光芒照耀在蓊郁的翠叶上,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与那只轻轻摇晃发出清脆声响的风铃组合成一道旖旎的风景。 站在这里,能看清对面阳台上,空空落落,很干净。那盆摆放在白色支架上的君子兰呢? 看来房主并不是惜花之人。 风吹拂而来,混杂着空气中有淡淡泥土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吹散了慕暖的思绪。 只是,好冷啊。 裹紧了呢大衣,慕暖先一步进屋,关上透明玻璃推拉门,她需要简单地打扮下自己去赴宴。 这一次,关系到今后邻里是否能和睦相处,她一定要谨慎。 出门时,慕暖提醒沈晚晚别忘记带钥匙,沈晚晚咕哝了一声,回屋去拿钥匙了,她还大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带点感谢礼?要不然总有种揩别人油的错觉,太内疚了。” “内疚那你就以身相许好了。”昨晚的烤rou大餐难道是白吃的吗? “……”其实,她不介意这样的。沈晚晚坏坏的想。 经沈晚晚一提醒,慕暖倒开始思考自己总是能联想到昨晚的烤rou大餐是否显得过于小气,这样不利于邻里和睦相处,闭上眼放空了下自己,然后,她快步走回阳台,端起另外一盆黄花君子兰,嗯,这个作为感谢礼才不失礼节。 当沈晚晚找到钥匙出来时,看见……唔……慕暖双手捧着一盆绿油油大叶子的植物,眉头微蹙,唇角紧抿,神情凝重,有种大义凛然之势,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英勇赴义。 “如果你舍不得,可以不用这么勉强的。” “不会。” “好吧,随你高兴。” ************ 再次进来这间屋子时,那镶嵌在墙壁里的书橱上早已摆放着各类书籍,在倒数第二层整齐地列着几本画集,其余的几乎都是中外名著。不过,最上层的由于隔得远,慕暖看不清晰,只能模糊地看见是专辑,她猜测是流行音乐专辑。 难道这薄暮琛是搞艺术的? 那……这盆花怕是送错地方了。慕暖内心惋惜,同时后悔自己没有了解清楚他们俩的脾性与爱好,就轻易送礼物来。 还不如再请他们吃一顿大餐来得实在、 “谢谢你们请我们来吃晚餐。”慕暖率先出声,打破僵局。 “谢他就好。” 坐在沙发上姿态高贵得宛如一尊雕像的薄暮琛,高冷地开口,话虽刻薄,然而声音清冷悦耳,令人舒心。 “那,多谢何大哥了,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的君子兰,个人认为,摆放在阳台上最为合适。” “对,我一直觉得阳台上空落落缺少生机,有了这绿叶的衬托,看起来会清新不少。” “嗯。” 何理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招呼着慕暖和沈晚晚坐下。走近坐在沙发上,离那人很近,慕暖嗅到丝丝金嗓子喉宝的味道,很浓略微刺鼻。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问出口,“你今天喉咙痛?” “……嗯,昨夜感染风寒。”低沉的声音,嘶哑中带着点诱惑。 这一句回答等了很久,久到慕暖都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回答的准备,久到她已经想好下一个话题来不冷场。 “我个人觉得,金嗓子喉宝不能吃太多,伤喉咙,你应该多喝点白开水,如果真喉咙疼得受不了,倒是可以炖一些冰糖悉尼来润润嗓子,效果不错。” 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时,慕暖怔愣了一会儿,那人表达的是……嫌弃的情绪?还有……? 不过,慕暖还是无畏地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稍后我可以炖冰糖悉尼给你喝。”算是当做今日晚餐的回报。 “你是认为我不会炖吗?” 被呛声,慕暖有点气结。 这人还真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当然不是。”之后的话慕暖没有说出来,她看出薄暮琛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下意识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她说:“我们两家一同过冬至,这是以后和睦相处的征兆吗?” “哦,你想多了。只是多煮了饺子和汤圆。” “……” “这君子兰是你特意买来送给我的?” “不好意思,买一送一,便宜你们了。” “……” 慕暖华丽反击,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氛围,而在厨房里的氛围却随着炉火的升温而不断变得浓烈。 沈晚晚在围着何理团团转,听到何理一句“你就不能安静地站在一边吗?”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哪里会认为他们是才认识三天不到的陌生人。 而薄暮琛和慕暖之间,气氛尴尬,关系平淡,一看就知道不对盘。 慕暖想:这男人真是不好相处。 薄暮琛心想:狗拿耗子……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 “汤圆来咯……” “热腾腾的饺子啊喂,快来吃——”沈晚晚真不将自己当做外人,她娴熟地端着装满水饺的瓷盘出来,扯开嗓子喊起来。 慕暖被她高喊的一声惊住了,草莓刚咬了一小口来不及咀嚼,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咳咳…… “我说,暖暖,你也太不小心了啊,成天这么莽撞粗心,吃个草莓都能被呛到,我真是服了你了。” “!!!!!!” 慕暖竟然无言以对,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从沙发上起身的薄暮琛唇角扬起一抹微弯的弧度,走至餐桌旁。 于是,她是被嘲笑了吗? 怒摔! 两冤家正巧还面对面而坐,慕暖觉得此刻她都不如原先那般饥饿了,不是因为对面之人秀色可餐,而是……被气饱了。 她想回家……炖冰糖悉尼喝! 脚在桌下踹了踹吃得正欢脱的沈晚晚,想给她使个眼色,奈何某人一直埋头狂吃,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