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严炽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对表姐说：“这个坐标，你到这附近接一个人。” 说罢，他放下通讯器，沉默又压抑地走到cao作室，一把抓住格兰特对他说：“开启无氧模式，或者出去后进入远航。” “？”格兰特不解地看着他。 “沈婉茹上将二十四小时后会抵达此处来接你，请务必活到她的救援到来。” 燃着火焰的拳头将格兰特打了个蒙圈，星舰门开启，格兰特被严炽残忍地丢出去。他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小型星舰便突然加速，转了个方向，根本不是去往埃米尔的路。 “严炽你个#￥％￥￥￥％##！！”格兰特身在宇宙没有任何保护还不能骂出声，只能在心中怒吼。还好他迅速开启了无氧模式，远航也在空间链中，应该能支撑24小时，等到沈上将的救援。 严炽将星图定位到黑暗星系，哪怕九死一生也罢，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也罢，哪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也罢，哪怕被处叛国罪也罢。 让他，任性这一次吧。 第43章 黑暗星系（三） 黎昕是在升级七天后醒来的，和上一次升级没有什么区别。尽管升级提供的能量更大，但是他的身体和精神力经过升级后承受力和吸收速度也同样被强化了，也就是说，每次升级基本都需要七天时间。 七天非常危险的时间。 第一次升级的七天黎昕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那时他有阿木守着，并不担心。这一次却是被风烈云带到黑暗星系，黎昕这个时候是十分危险的，好在风烈云对他的能力感兴趣，并没有让人伤害他，还守着他，让他能够安然度过这七天。 七天昏睡的时间里，系统升级的能量会保护黎昕，能够让他不受到太多的伤害。可是这种保护是十分微弱的，一旦有人心存恶意，什么都做不到的黎昕只能任人宰割。 难道说，以后他每一次升级，都要经历这样危险的七天吗？ 黎昕在已经破成残骸的战舰中爬起身，心情有些沉重。 这个世界生存太过困难，偏偏本就弱鸡的他还有这样的弱点。现在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精神力，第一次没有任何知觉，而第二次精神力到达四级后，他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事情，却无法做出反应。那么下一次，会不会精神力也能够作为一种防护手段呢？ 现在也只能这样期待了。 黎昕醒来之前，就隐约明白自己要苏醒了，他先是用精神力查探四周，知道刚刚帝国的运输舰送来一批给养，风烈云带着手下去抢东西，把自己就这样孤身丢在这里，十分的不负责任。不过也幸亏风烈云不在，让他能够将琵琶收回去，取出新道具洞箫，省得被人看见他不用空间箱就能凭空拿出物品的力量。 当琵琶熟练度达到一百后，系统就自动弹出道具槽，可以让黎昕将道具收回到系统内，不会再出现拖着琵琶到处跑的狼狈景象。不过新更新的道具洞箫是没有道具槽的，同样需要熟练度达到一百才能收回。 更糟心的是，刚刚熟练的琵琶放回道具槽之后，tmd拿不出来了！ 【系统：为了防止宿主过于依赖熟悉道具而不使用新道具，在三个系统道具熟练度均达到一百前，系统将强制宿主使用新道具。】黎昕：“……” 好容易把琵琶弹得得心应手，还以为精神力四级后使用熟悉的琵琶，熟悉的乐曲能够让精神力变得更加强大，可惜系统封住了琵琶，真是完全不让人活！要是在其他星球自己倒是可以慢慢练习洞箫，可是在一群流着口水看自己的人中，洞箫就显得有些太弱了！ 最重要是，洞箫不似琵琶。琵琶毕竟是源自战场的乐器，是十分豪放派的乐器，如果用于战斗的话，只要找对合适的曲子，还是琵琶的声音更适合战场。而洞箫却是发音清幽、柔弱、秀雅、凄婉，就算同样为管乐器的笛子音色都粗犷、高昂、清脆、嘹亮，更适合战斗一些，而洞箫却只剩下幽咽。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好的乐器，只有不到位的乐师。即便是幽咽的洞箫，放到人家黄药师手中一样可以作为音攻与欧阳锋斗个旗鼓相当，而欧阳克仅是听二人的乐声便险些走火入魔。 之前这段故事对于黎昕来说不过是武侠小说中杜撰出来的东西，可是当他掌握了精神力后，这就不再是传说，而是真正可以作为战斗的手段！ 纵然你金鼓齐鸣万马奔腾，我也有岐山凤鸣百鸟朝凤。 黎昕重新燃起信心，拿着洞箫试着吹了一下，与琵琶是同样的，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洞箫的各种吹奏方法，只是不够熟练。因为有系统，他能够比常人快上十倍、百倍去掌握一种乐器，寻常人学习琵琶非十数年难成大器，而他在系统的使用指南和各种大师级指导模式的帮助下，很快将使用指南融会贯通，能够熟练地弹奏琵琶。 但是，依旧无法达到大师级的程度。 明明他现在熟练度已经达到一百，可与大师级指导模式弹奏出来的乐曲，还有着天壤之别，还差上很多。 弹奏一种乐器，并不是说只要熟练度足够就可以，但凡人只要努力学习，有个三年五载至少一个乐器是可以弹奏熟练的，可是能够成为千古流传的名士的，却是难上加难。 想要成为音乐大师，他还欠缺什么，什么决定性的东西。 趁着无人在，用洞箫将自己熟悉的乐曲吹上一两首，系统赠送的曲目，在他激活洞箫道具后，便同样出现了箫谱，从这点上来看，真是贴心的系统，只要赠送乐曲，就什么乐器都能弹奏。 毕竟是熟悉的乐曲，吹奏起来也容易不少，每首曲子吹上一两遍就熟悉了。 在漆黑无光的星球上，洞箫清幽的声音显得有些渗人。黎昕倒不是心大到不在乎这个星球的危险性了，正是因为清楚这里有多危险，才必须抓紧时间熟悉新乐器。黑暗星系没有像埃米尔一样让他适应的时间，风烈云不是阿木，不会耐心地保护他，守护他将琵琶弹奏得熟练。他没有时间，趁着现在无人，必须尽快。 不知道这种漆黑的星球有没有危险生物，不过黎昕想，在这个遍地是蛇精病饿死鬼超人的地方，如果可食用的生物还在，他们也不至于对着战舰和营养剂瓶子流口水了。 能够无视基因等级食用无机物依旧可以生存，代表着这些人经过长期的饥饿折磨，已经开始习惯食用无机物，身体的适应性很强，仅从消化能力这一点看，只怕比阿木还要强。 这个星球，大概从草根到树皮，从生物到机器，只要是能食用的东西都没有了。 换言之，被大型野生动物啃噬的可能性也相当小了。 思绪到这里，黎昕突然想起原始星那群可爱的龙龙们，因为自己的存在让它们不断被原始星人捕食，想想自己真是罪人啊。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怀念故龙，洞箫还是一种清幽的乐器，黎昕断断续续的箫声渐渐越发凄婉，半点没了凤鸣的感觉，反倒是有人在鬼夜哭一样的感觉。 在无意识精神力的提升下，这种声音真是让人听着便潸然泪下，如果是容易受暗示的人，或者是本来就有抑郁症的人，极有可能会产生自杀倾向。虽然洞箫不似琵琶那般有战斗力，但同样的，也是一种杀伤力非常强的武器。如果只是单纯做为乐器声音也非常好听，可是用于战斗的话，会给听到的人心中染上一丝绝望的气息，是相当可怕的力量。 同样的，洞箫的声音更加让人沉静，如果仅仅是抑制对方躁狂的精神的话，比琵琶的效果更好。 将熟悉的曲子全部吹了一遍，甚至将系统新增的《枉凝眉》也断断续续吹了一次，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却依旧不见风烈云他们回来。 不应该，在这几天的精神感知下，黎昕对这个星系已经有些了解了。整整七天的沉睡（二十四小时为一天的七天），他却只见到五个小时的阳光，这代表黑暗星之度过了一天多一点。同样的，他清楚了风烈云在这个星球有多受欢迎，星球中仅剩不到万人的人中，居然能够在饥饿的折磨下依旧团结，就算会出现抢食的情况也不伤及对方性命，这一切都是风烈云的功劳。 他给了这个星球的人希望，他能够驾驶战舰穿梭宇宙，为星球的人带来给养。 所以运输舰送来给养是不会打起来的，因为物资都会被风烈云抢走，随意地分给大家，在风烈云面前，不会出什么事。他们很快就能分好食物，回到基地来。 所谓基地就是风烈云那天拽着黎昕最后抵达的目的地，其实不过是个大坑而已。和埃米尔不同，黑暗星系本来就是无人星，来到这里的人也没心思建设星球，这里根本没有建筑物。之前黎昕觉得自己睡车场就已经够可怜的了，谁知现在他连个屋顶都没有了。好在战舰的放射性元素还没泄露干净，风烈云不让大家吃，他还可以暂时在战舰中休息，等战舰被吃掉了，他就真的要风餐露宿了。 阳光很少的星球，偏偏雨露不少，真的是会冻死人。 这种环境，别说弱鸡黎昕，就是硅基人也很容易生病，而一旦生病，在没有药物的星球，必死无疑。 所以，哪怕是实验场的埃米尔星球依旧有上亿人口，可是流放数量相同的黑暗星，只有五位数的人。 从九位数变成五位数，不是擦掉四个零那么简单，这后面的数字代表着数不尽的杀戮和残酷。 黎昕开始担忧起来，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要靠着风烈云。四级精神力便可以慢慢地释放精神力暗示人脑，只要时间足够就能达到潜移默化的作用，他只要每天给风烈云吹箫，就能哄得他带自己离开黑暗星（感觉好怪，有歧义？？）。尽管风烈云的脑与其他人不同，更难以安抚，但要是只专心对付他一个人，只要时间足够，暗示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无论如何，风烈云都不能出事。 黎昕愈发焦急，他一次次将头探出战舰，为自己的太弱不敢离开原地而懊恼。 好在大概时间依旧够久了，他很快就听到嘈杂的声音接近这里，知道众人回来了，微微松口气，将头探出破破烂烂的战舰，等这些人回来。硅基人移动速度非常快，尤其这些千锤百炼活下来的人更是迅速，他们很快就能抵达。慢着，就算是很快，但是也太快了吧！ 黎昕眼见着一群人以大概800公里/小时的速度飞奔而来，再一次被硅基人的速度给shock到了！他经过二次升级，自以为体质已经相当不错，可以快速跑半分钟跑完八百米，秒杀世界纪录。真要是换算成千米/小时，就算虽然自己体力未必能支撑满一小时，但是100千米/小时的速度是没跑。 可是跟这些人比，还是心塞到不行。尤其他们还不是ss级，之前他拉着阿木一起跳高，心真大！ 可是，就算是速度快，在这种星球上，不应该能节省体力就节省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浪费体力？ 很快黎昕没有疑问了，尽管看的不够远，但是精神力只要纵向感知，能够感知到前方几公里外的事物。他“看”到这些人神色狼狈，根本就不是在赶路，而是逃命！ 比他们更快的是身后眼睛赤红的风烈云，他一手抓住最后一个人，这次却没有一招杀死，而是痛苦地挣扎一会儿，用力握紧拳头，本该打在那人身上的拳头却在碰到那人脑袋的瞬间轰在自己手臂上！ 风烈云再度精神异变了，大概是录制音乐中的精神力已经消耗完毕的缘故。不过一般人在听过黎昕的歌后，就算是阿木都能稳定住精神，然后让那一点点精神力慢慢治愈自己的精神创伤。之前那个听录制音乐大脑便是如此，其实大概在听了一两天后，音乐中的精神力就不在了，之所以大脑会在听三千次后出现缓慢的变化，是因为微弱精神力的作用慢，而不是乐曲中还留存力量。 黎昕这次是有意识地将力量留在音乐中，能够坚持五六天。一般人不会再犯了，可是风烈云曾经承受太多试验，过多的精神药剂和不断的情景刺激让他的大脑出现异变，只凭这么一点点的精神力，真的很难治愈。 剧痛让风烈云松开手，那个幸运的家伙追上大部队，迅速跑到大坑里。 一万来人密密麻麻地趴在在大坑中，几乎将坑填满，他们并排躺着，有先进来的被压在底下也不吵着沉。他们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在坑外发疯的风烈云。 在战舰中没被压的黎昕：“……” 大坑，原来是干这个用的吗？ 风烈云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在坑外不断转移位置。一会儿在这里出现，一会儿在几百米开外出现，空间系异能被他不断使用，消耗着身体的力量。他总是想要跳进坑中去伤害坑里的人，可是哪怕有0.0001秒的清醒，他就会逼迫自己使用异能离开大坑上千米远。接着再挣扎，再跑过来，再瞬间移走。 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举动。 黎昕看到周围人的表情很平静，都只是安静地趴在大坑中看着风烈云，他们看似已经习惯这种情况。 “他……总是这样吗？”黎昕低声问道，大坑趴得很慢，战舰周围到处都是人，只要随便探出头，就能够看到一个人在身边趴着，身下还垫着好几层人。 用人当海绵垫，黎昕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心长见识！ “嗯，”被问道的人甚至没有发觉是谁问的，一直专注地看着风烈云，下意识地回答，“老大总是这样，但不用担心。这么多年，除了最开始他不会控制精神波经常造成群体感染会造成较大伤亡外，自从老大学会控制自己的精神波，不让精神波外泄感染他人后，就再没有死过人。” “不管精神异变有多严重，老大一次都没有攻击过这个大坑。”被他压在身下的人也跟着回答。 “是吗？”黎昕的精神力一直锁定着风烈云的动向，他能够比这些人更加清楚地看到风烈云现在有多痛苦。多少年了？他从埃米尔研究院逃出来已经是五十一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五十一年来，风烈云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痛苦、挣扎，却无论如何都不让自己伤害同伴的克制。 这个人真是…… 黎昕曾听菲尔讲述过当年的事情，他对风烈云的认知与别人不同，现在有了更深层的认知。他是杀人魔王，这点没错，从埃米尔星球上他毫不克制地杀死那么多人就能证实这点。风烈云手中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他大概早就不在乎死亡了。可是在黑暗星，在这些人中间，那么痛苦疯狂的风烈云，宁可自伤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同伴。 哪怕是再疯狂，他也谨记着这个大坑是战壕，是同伴们躲避的地方，绝对不会伤害到这里。 不是苦难滋生信仰，能够得到这些被抛弃、在荒芜世界中生存的人的信任和爱戴，只有营养剂怎么够呢？ 只有真心才能换取真心。 突然间，黎昕不害怕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算没有躲避在坑中，风烈云抓到同伴也没有伤害他，而是用力打伤自己的手臂。 有什么可怕的呢？这个人不是说了吗？自己是他养的，他从来都不会虐待宠物。大概，从风烈云决定带他回黑暗星开始，将他安置在这个大坑中开始，他就已经被列为风烈云不会伤害的人中了吧。 的确，毫不在意地杀害陌生人的风烈云很可怕，他从来不能被称之为善，从他手中鲜血数量来看，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可是在这个每一百二十小时才有五个小时阳光的黑暗国度，光明有什么意义？神明有什么意义？人们遗弃这些人，他们也同样遗弃了人类，连人吃人的事情都能做到，那么这些人，也是魔鬼吧？ 魔鬼需要的从来不是救赎的神明，而是能够引领他们的恶魔。 在一众魔鬼中，黎昕却不害怕了。他凝望着外面痛苦的风烈云，根据旁边的人所说，不消耗完所有的能量晕倒，风烈云是不会停止这样的自伤自残的举动的。 他很痛苦，即使他完全不在乎，却依旧很痛苦。而自己能够化解这种痛苦，又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人受苦？ 黎昕不是救死扶伤的天使，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但同样的，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毫不畏惧地从战舰中爬出，黎昕手中持箫，踩在战舰上面，下方是一群趴着的人。 他是钢铁中唯一一缕嫩绿，那么鲜嫩，那么孱弱，又那么充满着生机。 【系统：现场听众达到五位数，赠送箫谱《良宵引》，赠送十次大师级指导模式，是否使用？】换了新的系统道具，现场听众再次达到五位数时，系统便赠送了箫曲。黎昕还犯愁自己刚刚得到《枉凝眉》完全不适合现在的情景呢，系统就送来《良宵引》。由此可见，系统是能够他现在的情形选择乐曲的。 黎昕拿起箫，放在唇边，开启三次大师级指导模式。 《良宵引》节短韵长，适合初学者吹奏，不过要是用来安定风烈云的精神，一次恐怕是不够的。大师级指导模式开启，黎昕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是精神力依旧是自己的。四级的精神力可随着黎昕的控制而动，他将精神力附着在乐曲中，增幅乐曲的力量。 《良宵引》全曲贯串着“气度安闲”的情趣，即使洞箫声音清幽也能够吹奏出一种静夜的宁静感。乐曲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借用这个曲调，将人们引入夜色朦胧的意境中。这是静夜良宵，月朗星稀，静谧无比。朦胧的云彩遮住月圆月的明亮，静夜中一片朦胧，一切都是那么安宁。 这是如此美好的良辰美景，这是无比安静的夜晚。黑暗星系的人啊，你们一直生存在暗夜中，你们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却渴求着阳光，厌恶这仿佛无止尽的黑暗。然而你们抬头望天，哪怕没有月亮，天空中也数不尽的星光灿烂，抬头仰望宇宙，自己竟是如此渺小，夜晚竟是如此安谧。 黑暗让人绝望，可同样的，静夜让人休憩。良宵之下，这静夜之中，难道你不觉得疲倦吗？你的肩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要如此克制自己，为什么不去休息一会儿呢？这是如此安静的夜，不会有人打扰你。 曲调从头至尾都是平淡、细腻的，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乐曲旋律婉转，曲风恬静，在洞箫秀雅的音色下，给人一种沉静的感觉。 再狂乱，再难受，在这乐曲之下，也变得平静下来，更何况黎昕的精神力全开，随着音乐通过耳膜，完全侵入风烈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