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护身符咒?
说是保镖,恐是想安插个监视自己的探子吧? 溪草笑着拒绝。 “这次受伤不过是意外,让堂哥费心了,至于保镖就不用了,出入实在不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让他们避讳着,不惹meimei生气不就行了?” 陆铮伸长了腿,锐利的视线有些不善。 杜文佩总算看出了些门道,感情陆家这位太子爷并不喜欢云卿啊。虽然她喜欢陆铮,不过溪草治好了她的病,况且也不似女校其他阿谀巴结的马屁精,杜文佩很想和她做朋友。 “铮哥哥身边恐怕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别说云卿一个女孩子,就是我看着都怕。其实杜家有很多会拳脚的女子,便是玉兰也会点皮毛,不若我回去和爷爷说说,再给云卿送一个功夫好的!” 虽说她的圆场不一定管用,不过这小姑娘心思单纯,谁对她好,她便投桃报李;相反,如果谁得罪了她,她自然也绝不手软。 溪草就喜欢她这恩怨分明的性子,颇有江湖儿女的侠义。 可是陆铮岂是那样容易被打发。 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 “陆家的家务事,怎么好再麻烦杜九公。” 分明是委婉的拒绝,偏生杜文佩早对陆铮情根深种,恨不得一颗心就捧出来送给他。 “爷爷和陆爷爷乃生死之交,况且云卿又不是外人,哪里麻烦……” “哦,我竟不知meimei什么时候竟和文佩这般好了,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我一定让爷爷去向九公提亲。” 陆铮突然冷了语气,虽然是对着溪草,可那内容却分明是针对杜文佩。 饶是杜文佩再厚脸皮,一时之间下不来台,难堪地气哭了。 她捂着脸,呜地一下跑出病房,正好和推门进来的玉兰擦肩而过,玉兰一脸奇怪,接到溪草的眼神,立马和杜文佩的贴身丫鬟樱草一起追了出去。 病房中只剩下陆铮与溪草两个人。 溪草笑叹一声。 “大堂哥,现在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陆铮对所有女人都颇有耐心,哄人也很有一套,否则也不会惹得陆良婴、杜文佩都垂青于他;就算是苏青等心存利用的清醒之人,面对陆铮亦是情难自禁。 今天他的反常,想来是事出有因。只是会是什么呢,莫非玉兰偷藏针水试剂的事被他发现了? 溪草一边想一边观察陆铮,对方在接收到她戒备警惕的眼神时,竟是阴测测一笑。 他径自从座上站起来,倾身下来撑起双臂扣住溪草左右,生生把溪草困在他的双臂之间,见溪草要躲,竟是一把捉住她的脚踝,让她再难动作一步,另一只手更是不气地钳住她的下巴,两只如鹰鹫的锐利眼眸一转不准地锁住她,似乎是要透过肤浅的皮囊,深深描绘内里的骨rou,琢磨着要如何解剖分解才不会破坏其间的筋脉血管。 他的眼神好似两只洞深的枪管,没有旖旎,没有探究,只有常年注视死尸的麻木与冷血。 那种被死亡洗涤的残忍气息,常年浸yin,藏在陆铮玩世不恭的浅显外表之下。 饶是已经经历过活阎王的恐吓威胁,可面对陆铮,溪草还是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谢洛白的带来的威胁,多少还沾染人性;而眼前的人,只有嗜血吞没,那些脱离灵魂的癫狂爱恨,无边蔓延…… 捏着下巴是手猛地蓄力,溪草忍不住吃痛。 “你要干什么!” 溪草抑住心下的慌张,气愤地打落他的钳制。 “我可是陆云卿!” 陆铮眯眼。 “因为是陆云卿,所以把手伸到了我的床上?我倒是要看看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 说完竟要俯身下来,一只手把溪草双手扣在了头顶,弯曲单膝制住她乱蹬的双腿,被黑暗吞噬的双眸亦正亦邪。 他半跪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欣赏身下人的手足无措。 溪草拿不准他要干什么,被他危险的样子吓到了,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你疯了,我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你的床上?” 她十分后悔自己竟选择和陆铮共处一室,简直蠢透了! 陆铮简直是变态!哪里是谢洛白那样的君子? “没有吗?” 陆铮眯了眯眼,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提起在溪草眼前晃了晃,溪草看了一眼,立马认出这是之前曹玉淳给她准备的那些俗不可耐的首饰之一,她当时识破对方的用心,根本没有使用,加之为了试探玉兰,也就随手放到了房间妆台中的抽屉中,没有上锁,怎么会到了他手中…… 不过,溪草突然想到什么,大声。 “你从苏青那里得来的?” “不是你教她怎么勾引我的吗?没想到我竟有这样的艳福,嫡亲的堂妹还为为兄考虑床笫之事。” 说完这句话,陆铮大抵也觉得方才的姿势累了,总算松开溪草,却也不急着坐回椅子上,很自然地靠躺在她的病床上。 溪草手忙脚乱从床上站起,对方也不管她,溪草干脆站得远远的,尽可能平静道。 “陆铮,这其中有误会,我会和你解释。” 陆铮没料到她竟没有逃,声音不带温度。 “解释什么,说是你让她来投靠我,这是你给她的信物,如果我无名无分动了她,作为朋友的你就会去爷爷那替她做主?” 一句话也让溪草明白了前因后果。 尽管她十分讨厌陆铮,不过听到真相也气愤苏青的阴险狡诈。 看来她那天假惺惺来投靠自己,不仅是为了最后一搏,还偷偷留了后着。 就算自己后面没有与她达成各取所需的合作,此人已经早有打算。 倒是溪草看轻了她! “我不过是同情她被陆家强行退学,认识一场送她这件首饰让她卖了要么充成路费,要么继续上学,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和大堂哥说?” 溪草故作诧异,她迎上陆铮晦暗不明的视线。 “不过大堂哥这般厉害的人,怎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绊住脚?听卡洛琳说这些日子苏青并没有回女校上学,想必已经……” 溪草适时地停住。 “不过到底人有见面之情,说起来她还是云卿到雍州最先认识的人之一,还请大堂哥善待她。” 溪草说得滴水不漏,倒让陆铮再一次没有料到。 苏青和他玩了几天欲情故纵的把戏,最后被他顺利拐上了床,原本以为也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段露水姻缘,大不了以后多拿些银元打发便行。不想那丫头最后反将他一军,话里话外都是陆云卿指点在前。 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黑帮太子爷,女人于他无非是生活中的调剂。 无论是主动接近他的女人,还是被他追求来的女人,无一不遵守他的游戏规则。他也严格把握分寸,哪些女人动不得,比如杜文佩之流定会敬而远之。 然而现下竟被两个丫头联手摆了一道。 知道他秉性的,没有人有这个胆子,不会愚蠢到以卵击石。 可对方是陆家失而复得的大小姐,是目前颇得陆太爷欢心的陆云卿,却不一样了! 一个来路不明的外偏门小姐,他若是想对她下手,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这种不自量力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陆铮决定看看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 然而没料到这丫头既没有过河拆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也没有强硬苦撑,却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善待,你要我怎么善待她?娶她为妻吗?” 陆铮从怀中摸出一支烟,点燃,全然不顾病房中的禁言标志,放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溪草皱了皱眉,起身推开床边的窗户。 “对待女人我可没有大堂哥有经验,况且苏青已经是大堂哥的人,只是——” “只是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会插上一脚?” 陆铮吐出一口烟,把烟灰弹在地板上,表情玩味。 “是,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会插上一脚。” 溪草不理会他眸中的冷意。 “毕竟我现在想抽身事外已经来不及了,否则大堂哥也不会亲自来向我一个病人兴师问罪,看来苏小姐的枕边风着实有效。我既然拿不准她要干什么,只能配合。否则下一次她挑拨大堂哥杀了我,我岂不冤枉?” 陆铮怔了一下,下一秒忽地哈哈大笑。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两个丫头牵着鼻子走了一路。 简直荒唐! “那如果我取了她的性命,云卿meimei岂非就高枕无忧了?” 溪草无所谓耸耸肩。 “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不过大堂哥随意。” 凭借庆园春的经历,溪草料定苏青虽然作,但显然陆铮还在兴头上,断不会取她性命。否则作为华兴社的太子爷,他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更何况一个家底贫穷毫无根基的学生妹。 如果无感,之前就不会主动挑逗苏青,此时更不会亲自找麻烦上门求证。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青既然要摆她一道,算计自己当她的护身符,也是该吃点苦头。 “云卿meimei好生无情。” 陆铮掐灭烟,几步走上前,把溪草生生逼到了墙角,似乎看她闪身要走,他一手撑墙,呈壁咚之态便把她又锁在了他的挟制之下。 溪草浑身紧绷。 这个变态又要干什么? 正在此时门突然从外被推开,杜文佩的声音随之响起。 “云卿,我是来和你……” 未尽的话被她卡在了喉口,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陆铮慢慢抽回手,绅士地向二人道别。 直到门锁传来一声哐当,杜文佩这才找回自己的思路,她看向溪草,满面复杂,半晌才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落在溪草脸上的眼神已经不再友善。 “云卿,你们,你们……他可是你的堂哥!” 溪草叹了口气,这杜文佩简直是炮仗,一点就着,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以后还有她吃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