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温存
“你不是说九月十一日才回到学校吗?” 俩人偎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云锋蜷缩在沙南通的怀里,脸如酒后的微红,眼神如水波里的海草,仰头望着沙南通问。 “呵呵,我五号到了广州,爸妈接的我,我们就在广州呆了两天,我来学校,他们就回去了。” 他修长的指尖在她的发丝间摩挲。 “哦,我还以为你要在家里呆够一周呢。那这房子,你怎么又这么神速就租了回来了?” 云锋仍是酒醉似地说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曾经想念过这么久的人,突然就这么近距离地真实地在一起,她心里还不肯相信,便不断地用这些现实的问题来确认这是真实的,不是做梦的。 “嗯,我一下飞机就给房东打电话,问他房子还能不能租,没想到,还真巧,房东说正好一周前空了下来,还没租出去,我就赶紧预定了。” “那你今天都几点到的学校?这么快就把房子都收拾好了?” “就是你总坐的那趟车,昨晚上的车。今早七点左右到的,下车我就直接去找房东拿了钥匙进了屋,简单收拾了一下。” 听着他不温不火地告诉着她这些细节,她心里忽然就像下起了雨一样,湿漉漉地,说不出是伤感还是喜悦,只是希望这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能如她手里攥着的他的衣角,不要流走,就这样,一直紧紧地留在她的掌心里。 “怎么了?”他一低头,便看见她又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泪,心疼地拿纸巾帮她认真地擦干。 “不知道,心里就是觉得你太好了。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呢?” 她的哽咽里,有欢欣有害怕时光留不住的伤感。 “那你对我的好呢?又怎么说呢?” 他双手捧过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又喃喃地接着道: “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了。呃,这样好,这样好。” 她在他的脸下哭得稀里哗啦。 “我们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他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她。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里,像只小猫一样抓着他的一只手腕的脉搏轻咬着。 “你想吃什么?” 听得他问,她才抬起头。他胸前的衬衫被她刚刚的泪水湿了一大块,她用手遮住他衬衣上那块湿漉漉的地方,不想让他发现。 “走,我们去楼下菜市场买点青菜,再买点馄饨和饺子做了来吃,怎么样?好久没吃了,特别想吃。” 他笑了起来,眯眯地长眼睛,白白的牙齿,好像屋外的所有阳光,在一瞬间,全挪移到了他的脸上。 她也颇受感染,雀跃而起,攥着他的胳膊跳着说: “好呀好呀,我也很想吃呢。走,我们现在就去。” “呃,不过,这样的话,你下午的课不打算上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问她。 “呃,我可不可以翘课一次?就一次,好么?” 她可怜兮兮地摇着他的手臂,好像一个央求大人给一粒糖吃的小女孩儿。 “嗯,这样不大好吧?要不,晚上吃?中午简单吃一点别的?” 他有些犹豫,他们在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约法三章,无论什么情况,坚决不能翘课,一定要将爱情的力量也用在学习上。现在要改变规则,他的确很拿不定主意,上午她一看见他时就想离开教室,也是他制止了的。 “不,我就要翘课一次,人家都说,没翘课的不算大学生呢。你还拿我当小学生来管么?” 她攥着他的手撒娇。 “嗯,那,那我们赶紧去买了来,做了吃完我就陪你去上课。” 他终于想到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至于他的课,这两天可以先缓缓,也没关系,反正专业课,对他来说,即使去,也是给老师面子,他早就对那些内容易如反掌了。 “傻瓜,逗你玩的呢,我们今天下午刚好没课,哈哈哈,就看你是不是个坚持原则的人。” 她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俏皮而得意。 他忍不住又勾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高鼻梁,张嘴一笑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她乐颠乐颠地跟着他也往外走,时间好像如美味,在她嘴里不断地咀嚼品味。 没有人能想象,她在这有他的存在的这光阴里,她是如何的开心,开心到她甚至都不想问他申请留学的进展如何。此时的她,再也不想让他从她的视线里离开。 她现在真的很害怕他又要抛下她,两个明明一起幸福的人,又要孤单地各自飘摇在不同的空间里苦苦煎熬。似乎,每一次的相离之后的再聚,她对他的依恋便会加深一大截。 俩人一起重温了从前点火做饭,再腻在一起吃饭的温馨后,便又偎倚在一起你侬我侬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牵着手,迎着初升的金黄的大圆月亮徜徉在校园里。 晚风吹来,云锋才稍微地清醒冷静了一些。 她望了望他,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担心问出个申请成功呆不了多久就又要走的结果来。 “申请递交了,且等呢。结果的话,快的话年底,慢的话明年开春后。” 他知道她的心思,看她那可怜兮兮的受苦的眼神,不忍她在那独自折磨自己,便将她想问却没问的事说了出来。 “噢!”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看来他这下半年便是能一直在了。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他能申请成功的。爱,本来就免不了在矛盾中的折磨。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吝啬无比的人,恨不得把每天都掰开来揉碎了地一点点地过,来和他一起享受这样安然、踏实又甜美的时光。 他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因为,他,何尝不是呢?在美国那些孤单的日子,大雪翻飞,冷到了骨子里,只有她那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影子,才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他不能没有她,否则,此生毫无意义。 因此,他在想着申请一旦成功了,他如何将她带在身边。办法一定是有,但难在如何说服她。 晚风里,他无限惬意,多少个在密歇根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无数次梦见他就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笑,听着她说,一任温柔的海城晚风温热地拂过脸,直至夜色将俩人彼此浸没,醒来却是屋外冰冷的冷风,令他寒战不已。 如今,却终于得愿了,握着她的手,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喜极而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