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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知道你们没想过了。”黑尾铁朗抹了把脸,向中央赛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开幕式吧。” 但凡是稍具规格的日本高中生的团体比赛,开幕式必然会有介绍各都道府县参赛队伍的环节。 此顺序由北海道一路往南,位于东北地区的宫城排得还算靠前,白鸟泽高等学园的名字刺耳得让及川彻恨不得离开自己的座位。 但他终究没那么做。 因为开幕式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也就不那么重要。 他会坐在这里,从最开始就是为了观察最鹤生的反应。 所幸苍天不负有心人。 在听到“兵库,稻荷崎高等学园”的时候,及川彻发现一直没什么动作的最鹤生突然像是触电那样,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若有所感。咳嗽了两声,又吸了吸鼻子。 这些故意释放出“我似乎要感冒了”的信号,动静大到连在他前后的人都将企图避让。 可即便他如此努力地想要吸引旁人的注意,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的最鹤生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中央赛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一个正在不断咳嗽的朋友。 要知道假若换做平时,这个时候最鹤生应该已经开始摸他的额头测温,然后准备送他去医院了。 及川彻瘪瘪嘴,抬起手肘撞了下岩泉一搭在最鹤生椅背上的手臂。 ——你又要做什么? 岩泉一望过来的眼神无声说道。 ——我觉得那个家伙就在稻荷崎。 及川彻用夸张但清晰的唇语向同伴传递 ——哈? 岩泉一皱起眉,紧接着恍然地微微睁大眼睛。 ——你是说那个自说自话向她告白的家伙? 及川彻点点头。 ——她刚才的反应,很不寻常。 又指了指最鹤生,又指了指中央赛场。 岩泉一倒是从不怀疑及川彻在察言观色这方面的敏锐。 但稻荷崎的参赛人数不少,即使已经尝试缩小了范围,却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因为总不可能直接跑去别人队伍旁边问“你们之中哪个王八蛋和我们最鹤生告白了”吧? 而且现在是赛前。 万一对方是个心态不那么稳定的选手,及川彻搞出的事情要是影响到对方的比赛状态,怕是以死谢罪都不足为惜…… 所以——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岩泉一威胁的眼神将及川彻牢牢地钉在他的座位上。 好在及川彻倒也不傻。 虽然他的确很想干脆像拉菲奇举起辛巴那样,把最鹤生给举起来,但理智告诉他那么做的下场除了一顿暴揍之外还会有一场长达数月的冷战后,他就歇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春高的最后一天。 赛场上有人笑就有人哭。 且轮替的时间相当之快,甚至不会给败者太多体味失败滋味的时间。 在此期间唯一令及川彻感到高兴的事是,他终于和岩泉一见到了牛岛若利输掉比赛之后的表情。 但这件事却也没让他们多高兴。 因为打败白鸟泽的学校是井闼山,和青叶城西没有半円钱关系。 而令及川彻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支名叫稻荷崎的队伍居然也坚持到了最后关头。 尤其是他们队伍中那对担任了二传与接应二传这两个重要位置的双胞胎,宫双子,他们在比赛过程中所展现出的默契程度,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小岩,你下辈子投胎到我家和我当兄弟,说不定我俩就能打出这种配合了。” 及川彻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说你投胎到我家来?” 岩泉一白了他一眼,视线理所当然地扫到了被夹在他俩之间的最鹤生。 很显然,及川彻又一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确拥有“情商虽然偶尔会只有小学水平,但在关键之处绝不掉链子”的良好品质。 与他们学习观摩欣赏比赛的轻松状态不太相同的地方在于,负责收集比赛信息并全程录像的最鹤生需要将大部分精力集中在自己的相机上。 而又或许是比起坐在场外,她与球场的距离之间又隔了一块监视屏的缘故。 最鹤生在观看比赛时的漠然眼神,就仿佛她只是个完全对排球毫无兴趣,只是来负责完成摄影任务的人一样,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冰冷且抽离地审视着赛场上发生的一切。 及川彻敢打赌,如果自己比赛时观众席上全部坐满像最鹤生这样的观众,那他肯定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就连和这样的最鹤生坐在一起看比赛,及川彻偶尔都会因为她毫无反应的冷淡表现而败兴。 不过好在最鹤生最终还是在录制八进四的一场比赛中破功了。 对象依旧是那个稻荷崎。 而这次,及川彻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目标范围,彻底缩小到了个人单位上。 “以底线为起点,每次的跳发之前都会往外走六步——这难道是什么会增加跳发成功率的仪式吗?” 轮到及川彻将手臂放在最鹤生背后时,他总会习惯曲起手臂撑着自己的脑袋。 岩泉一双手环在胸前:“谁知道,你下次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