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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说明知道会迟到,比宫治先起床的宫侑也不会喊自己的兄弟起床,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跑去学校。 再比如说即使发现了宫侑作业没写对地方,宫治也不会告诉他,怀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他会等到第二天到了班上看宫侑被老师罚去重写。 还有期末考试之前宫侑也从来不会当着宫治的面复习,甚至会在宫治挂科需要补课时骂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耽误排球部的训练。 有个比自己更加优秀的兄弟,而被说成“稍显逊色”,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让人不爽的事情。 所以你看,即使没有父母施加的压力,竞争也的确是存在的。 因为外人可不会像父母一样顾及他们的情绪和自尊心,而他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龟缩在家里。 偶尔宫侑也会想,自己应该感谢宫治。 虽然他又懒又贪吃,但如果没有他,自己大概也不会将这种强横不讲理的作风贯彻落实到底。 毕竟讲道理有什么用啊。 讲道理就能让宫治与他兄友弟恭? 讲道理就能让部里总想偷懒的家伙大彻大悟? 讲道理就能让学长前辈乖乖从正选的位置退下让位给他们? 别开玩笑了。 这世界上如果真有那么多东西是能通过讲道理,就能像圣诞老师派发的礼物那样,被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那才有鬼来了吧! 好东西都是靠自己争取(抢)来的。 更何况是喜欢的东西。 最鹤生当然是能算在“喜欢”范畴里的。 至少她好看,还不招人嫌。 光这两点,她就能打败曾经和他告白过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 然而她现在快哭了。 宫侑可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他讨厌女孩子哭。她们哭起来很烦——即使这话是弄哭她们的他没资格说出来的,他也是要说的。 “……啧。”他干涩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将放下高举的手臂,“急什么?不就和你开个玩笑?” 关西腔软糯,被拖长尾音之后跟放在火上烤过的年糕一样,掰开之后能拉丝,白味的都还能回甘。 最鹤生瞪着他,像是在质问他,你刚才那副混蛋样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宫侑蹲下。身,将尼拉放到地上。 一米八的少年蜷在原地,伸出手挠了挠尼拉的下巴。刚才还腿软哆哆嗦嗦的尼拉瞬间就恢复了精神,还亲昵地冲宫侑叫了两声。 一点都不带记仇的??? 傻狗!!尼拉傻狗!! 最鹤生快步冲上前把尼拉抱了过来,防贼似的倒退了好几米远。 在她与宫侑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转过身拔腿就往竹青庄的方向跑。 宫侑看了眼被慌不择路的最鹤生遗弃在旁边狗粮狗玩具,哦,还有她的书包, 凭他对她的了解,站在这里等总是能等到她回来的。 但如果他现在走了,这堆东西会不会被人捡去或者当成垃圾清理掉,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 最鹤生晚归还抱着一条狗回来这件事,完全有资格入选灰二年度惊吓排行榜的前三。 他也顾不上这狗是她从哪里捡回来的了,二话不说就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把洗浴用品拿了出来准备带最鹤生去澡堂洗澡。 尼拉被灰二塞给了刚洗完澡的岩仓雪彦,对方惨叫一声。 最鹤生连忙告诉他自己已经带尼拉去过宠物医院检查,还去洗过澡了。 它现在是一条干干净净的小狗,但灰二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你要是今晚因为那条狗过敏了,我明天立刻就把它送到动物收容所去。”灰二气得开始说胡话,他把装着毛巾沐浴露洗发水的脸盆往旁边一放,从电视底下的柜子里拖出医药箱,在里头翻找,“过来,把药吃了。” 本来在旁边看竞答节目的坂口洋平识相地关小了声音,抱着尼拉的岩仓雪彦也没有继续大呼小叫。 最鹤生老老实实地把灰二递过来的两片药吞下。 见她吃完药,看起来已经把神经紧绷到快要断掉地步的灰二终于松了口气。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惊慌了,最鹤生现在撵猫逗狗应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摸一下就身上红一片……吧!!! 灰二揉了揉额角:“我该提醒老妈带你去查过敏源的……你最好祈祷鹤汤这个时候还有柚子浴给你身上消毒。” 鹤汤是一家澡堂。最鹤生每天从公寓来竹青庄的必经建筑之一。 年纪比宽政大学稍小。灰二是那里的常客,常到什么地步呢,大概是赊账老板也不怕他跑路的那种。 最鹤生一直有点抗拒去鹤汤泡热水浴,哪怕他们家的浴池很干净还总是会根据时节更换泡汤的东西。 但鹤屋的名字里有个鹤字。 总让最鹤生感觉自己要被做成一锅汤。 “可是没有换洗衣服……”最鹤生小小地挣扎道。 “我等下回你公寓帮你拿——你书包呢?” 最鹤生:“…………” 对哦,她书包呢…… 她把书包一起放到装尼拉的箱子里,然后…… “扔在路上了……”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扔路上?”灰二仿佛脱力一般抹了把脸,“算了,给你送完衣服之后我再找,你自己先去鹤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