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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进去,然后把她拽出来,拉着她一起跑!”最鹤生说这话时颇有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洒脱感。

    哇哦!听起来还挺罗曼蒂克的呢!跟公路电影男女主的浪漫逃亡一样刺激诶!——个鬼!

    黑尾铁朗差点没忍住举起手,一手刀劈在最鹤生头上。

    夜久卫辅也不甚赞同地皱着眉头望着她。

    全场唯一给她捧场的只有木兔光太郎,他鼓起掌:“我觉得很可行!”

    然后黑尾铁朗没机会出手的手刀就落到了木兔光太郎头顶,“鬼啦!你觉得就凭她这种小身板能冲出一群一米七五以上大老爷们围成的人墙吗?”

    黑尾铁朗特意伸手比划了一下最鹤生的身高,木兔光太郎沉默一下:“好像是不行……”

    而后这只单细胞生物又指着自己说:“那不然我去?”

    这回轮到最鹤生否决他的提议:“不可以!”

    “诶——为什么啊?我很强壮的!”木兔说着做了个前展双肱二头肌的动作。

    “因为可能会受伤!受伤之后就要耽误训练!甚至可能耽误比赛!已经五月了,前辈!六月就是都大赛预选了!”

    最鹤生的发言有理有据,令木兔不得不信服:“你说得对。”他的双肩沮丧地耷拉了下来。

    “所以还是我去!”说罢她忘了自己的衣领还被攥着,又要冲出去,结果自然是被勒到了脖子,猛烈咳嗽起来。

    黑尾铁朗赶忙松开手,放轻力道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拍了拍。

    一边拍,他一边顺从心意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和那位桃井同学的关系很好吗?”

    满打满算,清濑最鹤生也才来东京一个月。一个月能让两个人从陌生变成挚友吗?

    好像挺难的。

    而且孤爪研磨说过清濑最鹤生在这边的朋友其实不多,否则他也不会经常放学陪最鹤生坐在便利店外面聊天。

    “还可以。”最鹤生说出了自己单方面的想法。

    桃井对她很好。

    特别好。

    总是照顾她,抽空教她篮球规则,带着她熟悉经理的工作事务。

    就像当年领着她加入排球部的早川学姐一样。

    可最鹤生却一直没有对篮球部产生归属感。

    这个范围放大到帝光这个学校、多摩川这条河的北岸、东京这座城市,都还没能让最鹤生找到足够让她将自己彻底安顿在这里的安心感。

    她并不是真的想来东京才来到这里的。

    她也不是真的喜欢帝光才选择这所学校的。

    篮球部是很好,但问题也同样多。

    他们班的平均偏差值也很高,但同学却并不那么友好。

    她们随心所欲地在课间,凑在一起嬉笑。她们有些尖利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在结束部活后与桃井道别,在终止闲聊后与研磨说再见,在与灰二分别后,在洗漱完毕后她盯着空荡公寓的天花板,总有某个时刻她会特别想要回到默默见证她长大的那座城市,想回到家里。

    从前她看到一问题问:“一个人吃了许多苦,要用多少甜才补得回来。”

    写在底下的一行答案答:“一点点就够了。”

    但其实这个问题反过来也是同样的。

    一个人从前泡在蜜罐里,蜜罐的前后左右有她的朋友有她的兄长有世界上最最可靠的父母。结果突然有一天她主动爬出蜜罐,那么请问多少的苦会让她想要退缩?

    答案依然是一点点就够了。

    “那么既然只是还可以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去为了她冒那么大的险?”黑尾铁朗平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又有些无情,像在责备,又像在质问。

    “因为她对我真的很好……”

    最鹤生差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哪怕她再不喜欢繁弦急管的东京,唯独这一点是不能被否认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不去回报别人的善意。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又想起了在班级里沉默的自己,忽然一阵酸涩涌上鼻尖。

    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与一份对她而言有些沉重却又十分沉稳的力落在了她的肩上。

    仿佛是要帮她更加笔直的、结实地踩在这片土地上。

    “清濑你果然是个好人啊!”木兔光太郎高声道。

    “我被你感动了!前辈我!一定会帮你帮到底的!”

    “嗯,就算是为了不愧对你叫的这声前辈,我也会帮你的。”黑尾铁朗伸出手臂揽住夜久卫辅的肩膀,拍了拍,“你说是吧?夜久。”

    “当然。”夜久卫辅破天荒地没有立刻推开黑尾铁朗,附和道。

    “不过既然是在篮球的地盘里,那我们去捞人也该用篮球的规矩吧?”

    “篮球的规矩是什么?”

    “跟他们打比赛?”

    “喂清濑,篮球除了五对五应该也可以三对三吧?”

    “嗯,可以。”

    “那敢情好。”

    说话间,他们走到三号球场边上。黑尾铁朗朝着不远处正围成一圈的男生们,振臂高呼,“喂!那边的!”

    “啊?”

    听见他的声音,那群一副不那么规整打扮的少年甚至是青年们的目光,皆纷纷落在了他们身上。

    其中似乎是领头的一个挑起眉头,上下将他们打量一番后,语气颇为不善地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