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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灰二是这么叫他的,所以最鹤生也跟着用了这个还挺可爱的称呼。 “哟,小丫头又来玩啦。”他抬起手冲最鹤生挥了挥,手腕内侧有茧,不过不厚。作为一个高技术力的码农,他对鼠标的需求不高,却必须孝敬自己的五脏府。 尼古前辈搭上灰二的肩膀,看了眼还在被暴跳的热油砸的噼啪响的锅,“灰二你行不行啊,学不会大家一起去吃食堂不也挺好?要是我meimei天天跑来给我大学室友做饭,我早把他们都鲨了。” 灰二将重心和尼古前辈靠过来的重量放到自己的左腿上,平静地回答道:“我心疼啊,可没办法。去烹饪班学习做菜的成本太高,光通勤就得浪费很多时间。而且我暂时也负担不起学费,如果不是尼古前辈你前两天踩穿了地板,我也不必节省开销到这种地步。” 提到地板的修缮,尼古前辈再也没话说了。他对最鹤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啊,对了,阿雪说他今天要泡图书馆,给他留点饭,回来的时候他自己热热就行了。”尼古前辈去而复返。 最鹤生记得阿雪——准确来说应该是岩仓雪彦。阿雪同样是灰二给他起的昵称——就是那天她和及川岩泉一起来竹青庄时遇到的,那位从滚滚黑烟中仓皇逃命的眼镜青年。 “我们学校图书馆不准吃东西吧?”灰二有些讶异。 “所以直接不吃嘛。你没看见那家伙给自己定了个超级详细的日程表?我上次去他房间看到那玩意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尼古前辈感慨道。“精确到分钟,活得相当‘充实’,这就是学霸和我们凡人的差距。” “那也不能不按时吃饭啊,又不是机器人。”灰二很不赞同,于是扭头对着meimei说,“最鹤生,教哥哥做便当吧!到时候去给阿雪送饭!” “鸡蛋都能炒糊的菜鸡厨师还想做便当......” 忍无可忍的最鹤生一边吐槽,一边把灰二从灶边挤开,扯掉他的围裙挂在自己身上,“等周末有空了再教你,现在你先看我怎么做的!” 清濑灰二活了快十九年。近十九年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觉,三分之一在跑步,剩下的三分之一不足够让他掌握做饭的技巧。 和总被关在家里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最鹤生不同,灰二连家里的厨房都没怎么进过。 一周多的时间能学会用电饭锅煮饭和煮方便面已经很好了,我当初刚被mama带进厨房的时候照样连电磁炉都不会开。最鹤生不失乐观地安慰着自己。灰二早上去买菜,下午排课少就提前回来把食材全部处理好——感谢人类发明了刨丝器(虽然一不小心很容易刮到手)。 小姑娘手上动作不停,目标是力争在一小时内做出三菜一汤。 期间灰二站在一旁,拿着本子做笔记,诚恳好学,还不时发出“原来如此!”“学到了,最鹤生真厉害”之类的赞美。 最鹤生被夸得飘飘然,而这,就是及川彻所说的清濑最鹤生隐性重度兄控的具体表现。 假如及川彻在此处,肯定要浮夸地悲叹“噢我的老天爷啊,您大发慈悲,让这位可怜的傻姑娘开开眼吧!这世界上好男人这么多,甚至她身边就有两个!为什么满心满眼只有她哥”。 然后真城最高是怎么吐槽及川彻的来着?最鹤生一边回忆,一边抓了把木鱼花扔进汤里。 当时他们三个在家庭餐厅等岩泉一,真城最高相当轻蔑地说:“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就敢自称男人,哼,童贞。” 及川彻当场震怒,他抓起最鹤生的手,强硬地撑进她的指缝之间。 两人十指牢牢相扣,最鹤生淡定地换上另一只手抓勺子吃冰淇淋。 及川彻得意地牵着她,在真城最高面前晃了晃,“最鹤生不算女孩子吗!哼!从小学就一直在暗恋的胆小鬼没资格说我!” 岩泉一目睹了他们斗嘴的全过程,走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及川彻和真城最高一人一下,但他只骂了及川彻,“垃圾川!吵架不准带上最鹤生!” 一个小时多十分钟的努力,最鹤生终于做出了能三个青年和一个小姑娘食量胃口的饭菜。 用餐前灰二将一部分饭菜装进便当盒。 三人吃完饭后,今天负责洗碗的灰二将便当盒递给尼古前辈,“前辈,麻烦你去给阿雪送个饭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有个前端没写完......” 才开学没多久,尼古前辈和阿雪的情分显然还没深厚到能送饭的地步。 至于灰二为什么能像老朋友一样与他们相处得如此自然,还得多亏他脸皮厚、自来熟、再加上为了跑步,他无论如何都要凑到九名可以相互扶持且拥有长跑潜力的队友。 如果直说“我要在四年内参加箱根驿传”,那么借用牛岛若利的话来说,在宽政大学“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毫无疑问是开不出花更结不出果的”。 而要是隐瞒真实目的、在不公开招募的情况下拉人入伙,甄选成员则又会成为另一件麻烦的大事。 想要在大四毕业前实现自己的梦想,行动能力尚且没能完全恢复的灰二必然要经历一段漫长又充满了不可能的过程。 他也一定会在某天体会迷茫、失落、甚至绝望。 不过很可惜,那个“某天”并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