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他说得可怜极了,普鲁斯看了他一眼,由着奥莉薇亚把他带下去了。 那所谓六号间,就在皇帝陛下的寝室不远处,是客房一般的所在,但是可以变成华丽的牢房。 奥莉薇亚让仆人将房里的其他东西都收拾了,只剩下了一张床,甚至连洗手间里的东西都收走了,她便给洺加戴上了一只手环,然后,她让人守住了房间门,准备离开时,洺加很歉意又惶恐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可不可以吃些东西,我真的饿了……” 奥莉薇亚没有理他,不过之后的确有仆人端了吃的进来给他。 洺加坐在地板上,开始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得噎住了,动作才斯文下来,看来他的确是饿坏了。 他虽然表现得什么也不懂,心里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处死。 他被普鲁斯亲自抓住,而不是被士兵抓住,其实已经说明他是不用死的。 洺加又难过起来,推开面前的托盘,虽然是味美的食物,他却一口也吃不下了,转身趴在大床上嚎啕大哭。 普鲁斯可以通过监控看到洺加所在卧室里的情况,他对秦裕说:“他可真能哭。又在哭了。” 秦裕道:“不能确定他所说的就是真话,omega利用自己的柔弱达成目的的可不在少数,陛下,你比臣要清楚太多。” 普鲁斯道:“朕明白。不过他只是一个omega而已,他难道能够杀了朕?” 秦裕说道:“要是他是靠自己的力量跑到了这里来,陛下,难道你认为他会没有这种能力。” 普鲁斯道:“即使真是这样,朕倒要好好看看他了。” 秦裕叹道:“其实想要一个黑发黑眸的古典美人,又何必如此涉险。” 普鲁斯没应,之后说:“通过他所说的鱼调查,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秦裕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只得不再劝说。 再说,普鲁斯并不是荒唐君主,要是他再多说,说不得会让陛下不高兴了。 这般一折腾,时间已经很晚,普鲁斯上了床睡下,但是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omega,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流得更快了,带着alpha信息素,欣喜雀跃,想要征服那个让他心醉的omega。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洺加”,心想,他可真像一幅水墨画,黑白分明,意境悠远。 身为一个帝王,还不是昏君,自然不会简单就受欲望驱使,所以,普鲁斯虽然的确为洺加着迷,这种着迷带着alpha和omega之间的宿命一般的一见钟情,但接下来的数天,他都没有去理睬洺加,直到飞船通过了圣痕跃迁空间站,再过几天就能到达白鹭洲。 洺加知道自己已经在监视之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坐牢的滋味除了没有自由外,比他之前的日子好太多,他可以洗澡,有柔软的衣物穿,按时有饭吃,有舒适的宽大的床铺。 他大多数时间在睡觉,其他时间中的大部分时间在哭泣,除此,就是茫然地发呆,在有人进入房间时,他就像只被吓坏的小动物,生怕会遭遇危险,时刻警惕着。 从被关进来,他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但身体却开始不好,他在第二天就开始发低烧,不过他自己没有察觉,看守他的人也没有察觉,低烧不断持续,让他整个人软绵绵的,即使不装,也的确是可怜不已。 在飞船通过跃迁空间站,到达了白鹭洲外围空间站后,洺加的低烧便发展成了高烧。 他每天大部分时间在睡,所以最初无人发现他的异常,是看守为他送饭,他两顿没吃,不得不叫醒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病了。 面颊绯红,埋在被子里,不省人事。 ☆、第十九章 洺加被关进六号间,因为要思考和打算的事情太多,他实在没有余力去过分关注自己的身体。 他在前往切尔诺探望丈夫的途中被俘虏,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走上了一条他以前从没有想过的道路。 这种生活的反差和突如其来,让洺加在最初只剩下恐慌和茫然,一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俘虏了几天之后,他也只想的到以后要好好活下去,却是不敢奢想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逃回国去。 遥远的宇宙距离,两国又一直处在敌对的战争状态,再说,他还是被严密看守的俘虏。 在这种情况下,依靠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回得去。 在西伯莱的房间里醒过来时,洺加当时要逃回国的想法也只是很淡的想法而已,比起是这种想法驱使了他的行动,不如说是逃离原来危险处境的本能驱使了他的一系列逃脱行动。 直到他安全地完成了一系列逃脱行动后,他才有了一定的自信,也许自己是可以将逃回国作为目标的。 只是,上了月桂号后,他就被仇恨蒙住了心,突然将目标改为刺杀帝国皇帝了。 而他的一切行为与其说是经过精密筹划而取得了很好的成果,不如说是运气占据了一大半。 但是,在头上顶有帝王光环,带着一个大国气运的安萨皇帝与他对上的时候,他的那些运气值就瞬间被压到了最低,不仅没能刺杀成功,还被再一次抓住了。 躺在床上,洺加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将被俘虏后的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想要仅凭运气是做不成大事的。 这大事包括逃回国和刺杀安萨帝国的皇帝。 他要想的上策,便是既能刺杀安萨皇帝又能在之后逃回国;要是这两件事不能鱼与熊掌兼得,那么,刺杀安萨皇帝也要排在逃回国之前。 如此一来,他的行动就不再是瞎撞了。 非有既定目标不能成事,以前生活安逸,在心里对什么都抱有嘲讽和自以为是的洒脱心态的洺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了嘲讽世事和世人的心情和心力,也洒脱不起来了。 他以前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走上刺杀国家最高元首的道路,要是想到,他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成事。 这种杀手,可是需要最坚定的意志力、一往无前的决心和缜密的思维的,这些要素,他一样也不具备。 但现在,这却实实在在成了他的目标。 也许是生来身体有异,洺加从没有进入过发情期,所以这次发烧,他开始没有察觉,之后察觉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与发情期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觉得身体发软,身体里有种焦躁的情绪不断地袭击着他,让他全身不对劲。 他感觉空虚,难受,想要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忍了几天之后,身体的这种难受不断飙升,让他完全无力做什么事,而且也失去了食欲,什么也不想吃。 他难受极了,身体不像是他自己的,他感觉热,但是又像是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也同样不得劲,他紧紧抓着枕头,手指甲被剪得光秃秃的,但因他用力过大,手心里依然留下了血印子,这种疼痛才能稍稍减轻他的难受。 奥莉薇亚作为皇帝陛下的内务总管,之后并没有再去看过洺加,只从监控器中看过他几次,每次洺加不是在睡就是在默默流眼泪,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确不像个有什么能耐的omega,而秦裕这些天的调查,也的确没有查出洺加是靠自己的力量来了蟾宫。 也许他是被那个带走了他的alpha误打误撞地扔进了要送进蟾宫的鱼里,所以他才来了这里。 不过作为侍卫长,可不会带着这种侥幸。 所以对洺加并没有放松警惕。 看守洺加的,是两个beta士兵同一队机器人士兵。 为了帝国优势人种的出生,作为beta,从正规渠道根本没有得到omega的可能,所以这两个beta士兵对omega根本没有了解,他们进屋送饭,也无法从洺加信息素的变化判断他进入了发情期,直到洺加被发情期折腾得发起了高烧晕了过去,他们才判断出事情有变。 将洺加高烧昏迷的事情上报给了奥莉薇亚,奥莉薇亚当时想的是,这个omega死了也好,以免影响陛下英明。 再说,因为没有带omega上月桂号,军中可没有任何omega医生。 omega都是非常脆弱的,身体十分差,omega的死亡率高大部分是病死,有时候一个感冒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而alpha身体条件太好,一生基本上就不会生病。 所以他们无法理解omega生病时候的难受和痛苦,无法感同身受,就将他们的体弱公式化成了容易死。 既然omega容易死,那么他病了装作不知道让他死了就好了。 奥莉薇亚是这般想的,所以并没有亲身去看洺加。 虽然打了大胜仗,但普鲁斯后续可一点空闲也没有,对绿贝母星系的战略部署,以及如何开发,如何保证开发,这些都是要同臣子们好好商讨的,而且,对这次胜仗的战果分配也需要他好好考虑。 普鲁斯每天习惯从视频里看几眼洺加,他连续两三天看到的洺加都是他在睡觉,他裹在被子里,脸埋在枕头里,他具体如何了,却是看不清楚。 普鲁斯直觉洺加出了什么事,他想,他居然一直在睡,已经不哭泣了吗。 普鲁斯心神不宁,往洺加关押的六号间来。 看守士兵对他行礼,普鲁斯自己打开了房门,问:“他如何了?” 虽然皇帝陛下的身边护卫队里beta也是必需的,但是beta所占的比例只有一成,能够从无数优秀的beta里冲杀出来成为皇帝陛下身边的beta护卫,可见他们是非常优秀的,脑子也定然灵活。 从对奥莉薇亚大人上报了洺加的情况,奥莉薇亚大人明知他生病了,却轻描淡写地说:“他前几天哭累了,大约想要好好睡觉。”这种话,看守士兵已经猜测出了奥莉薇亚的意思。 所以,他们此时面对皇帝陛下的这种询问,他们不得不思考,皇帝陛下知道里面的omega病了而奥莉薇亚大人没管,他会生气吗,他生气恐怕也只是怒斥奥莉薇亚大人一顿,他们这种小兵恐怕才是被牵连的对象。 其中一人已经回答道:“回禀陛下,里面的omega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询问他,他说不愿意吃。我们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奥莉薇亚大人,大人的意思是,要是明天还是不吃,就带医疗机器人过来,让omega医生远程为他看病。” 普鲁斯心中一沉,奥莉薇亚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六号间是个套房,但外面的客厅并没有使用,洺加被关在了里间。 看守士兵将里间的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让普鲁斯些许惊讶。 他马上判断出,洺加不吃东西是因为进入了发情期。 虽然omega信息素的味道都是那般甜甜的,但是根据不同的人,alpha们也能判断出每个omega信息素的差异。 不过,99%的alpha一生也见不到几个omega,能够有一个omega老婆已经是要烧高香的事了,他们还想奢望多见几个omega吗,因为没有实际碰到过多少omega,不少alpha,甚至并不知道每个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但皇帝陛下,自然是见过不少omega的,洺加之前的信息素味道甜腻中带着一种清新却又媚惑的感觉,就像他的人一样,像是古墨滴在水里,墨汁在初时于水中晕散开来,缭绕如云,迷人心魄,又悠悠远远。 但现在洺加的信息素味道浓郁了数十倍,这味道就像是浓稠的墨汁一般了。 甜得和原来差异甚大。 普鲁斯几乎是在那omega信息素的味道扑来的瞬间就有了反应,他进了房间,房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他走到了洺加的床边,然后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撩开了洺加身上的被子,洺加趴在枕头上,小半张脸露了出来,面颊泛红,鼻息粗重。 他将手附上了洺加的额头,很烫。 这是omega发情期到来后完全没有纾解积累起来的情热。 普鲁斯强烈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同omega信息素的味道在房间里交融,他的alpha信息素带着霸道的侵略性,强大,厚重。 洺加本来毫无反应的身体此时有了些反应,他慢慢动了动身体,高烧烧得他头晕,他几乎没有任何理智,神志不清,只剩下身体里的焦灼的渴望在血液里流淌。 普鲁斯的alpha信息素缭绕着他,这让他身体更难受了,他身体原来就像烧热的油,普鲁斯一过来,简直像是在里面加了一勺水,马上就起了剧烈的反应,这让他难以忍受,但是,他的到来,又让他本能地知道自己的难受有了一个宣泄口。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手也抬了起来,抓住了普鲁斯胳膊,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本能地使用奥斯语哀求呢喃:“嗯……别走……” 普鲁斯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洺加的声音里带着泣音,柔弱又性感。 普鲁斯将他从被子里抱了起来,洺加靠在他的怀里,仰着头,但他的脑子太混沌,完全没有思维能力去想面前的是谁,本能让他伸出胳膊抱住了普鲁斯的颈子,他的脸在普鲁斯的肩颈上磨蹭,不断哀求:“我很难受……你别走……” 普鲁斯的手揉摸上他的背,洺加身上是宽松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长袍带子已经散了,裸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普鲁斯将他身上的长袍完全脱掉,他白皙柔韧美丽的身体就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洺加这时候只觉得热,不断在普鲁斯身上磨蹭,双腿更是缠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