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认错领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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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王若惜的祈祷没有发生任何作用。在她拿到牌的瞬间,脸色就已经发白了。她摸到的是一张一筒,在她定下的规矩里,这是一张除了一条之外最小的小牌。可是在这张牌出现之前,她已经摸到过三张一条。也就是说,在剩下的八十多张可以计算数字的牌里,只有唯一的一张牌比她手里的这张小。

    说实话,在看到这张牌的时候,王若惜已经彻底绝望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牌死死的捏在手里,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实际上,这场闹剧进行到如此程度,王若惜的酒也已经醒了一半。她当然明白如果自己输了的话那将是多么让人尴尬的情况。

    只不过,她刚刚才跟杨华吵架吵到那样的程度,而且还对杨华耍赖百般羞辱。如果现在她反而自己耍赖的话,无疑将是极大的耻辱,以后恐怕都没办法再在杨华面前抬起头来。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有最后稍稍超过百分之一的获胜几率,这一点期望让她怎么也不肯就此以耍赖结束。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杨华伸出手去随便在桌上摸了一张牌,王若惜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杨华的脸色。桌子上的一条只剩了一张,那如果杨华摸到的是那仅剩的一张一条,他的表情一定会有变化。不过王若惜又一次迎来了失望。杨华的脸上除了因为酒醉而产生的微红之外,什么都没有。

    “亮牌吧。”杨华依然板着脸,死死的盯着王若惜。

    “凭什么让我先,你先亮。”王若惜硬着嘴皮死撑着。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领口,似乎就像是生怕一松手,那唯一一件遮体的睡袍就会消失掉一样。

    强烈的紧张、即将到来的羞辱加上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的刺激让王若惜浑身一阵阵的燥热。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但是依然丝毫不退的抬着头,只期望后者把她因为羞辱而产生的脸红当成醉酒。

    “一起亮好了。”杨华突然翘起嘴角,露出带着自嘲的一笑,轻松的对王若惜说道。

    “一起就一起。我数三下。”王若惜虽然抬着头,却根本没敢看杨华的脸。她用最后的勇气坚持着自己的赌品,生怕只要看到杨华脸上的得意就会让自己羞愤的想要自杀。

    “一、二、三!”她一字一顿的数完三个数字,然后便认命的闭上眼睛把手里的牌亮了出来。可还没等王若惜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看杨华手里的牌,她就听到杨华飞快的说了一句:“你赢了。”

    什么?王若惜带着心头的狂喜,赶忙睁开眼睛,然后便看到杨华恼怒的把牌塞进牌堆里,然后还用力的糊了几下。杨华恼羞成怒的表现让王若惜终于放下心来。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就像突然脱力了一样,浑身都只觉得一阵阵的酸软。如果杨华真的赢了,王若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会脱光衣服在家里爬上三圈,还是会就此耍赖,拼着以后抬不起头也不认帐。

    好在现在不用我来选。王若惜带着三分得意、七分欣慰的表情,注视着杨华满脸冷冰冰的慢慢的几步走到窗前,然后猛力拉开窗户,冲着外面用最大的力气按照她事先说的那样怒吼了十声:“我杨华是***王八蛋!”吼完之后,杨华连看都没再看王若惜一眼,就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摔上了大门。

    王若惜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杨华吼完了那十声。然后,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因为紧张而无法控制的打着抖。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后坐倒在沙发上。

    这时,从杨华打开了的窗外传来了附近几栋楼的邻居们大声咒骂的声音。“谁***半夜里鬼叫!那个叫杨华的你鬼叫什么?死老娘了吗?***!”在阵阵骂骂咧咧的怒吼声中,王若惜赶紧重新站起身来,跑过去关上了窗子。

    可能是咒骂的人看到了窗前王若惜窈窕的身影,所以在她关上窗户之后,外面的声音就渐渐消失了。虽然取得了这场争论的最后胜利,可是王若惜却仍然感到一阵阵的失落。刚才的紧张让她出了一身大汗。

    大量酒精随着汗液挥发出体外,此时她的酒劲已经过去了一半。当大脑刚刚可以重新思考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整件事完全是她不对。首先是因为她输不起,凭空指责杨华的品格,然后又对他冷嘲热讽,接着还故意吵闹不休,不让他休息,最后逼他进行极其不公平的赌赛,而且还让他出那么大的洋相……等王若惜把整件事情在恢复清醒的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她简直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王若惜只觉得刚才那个探出头去大喊“我是王八蛋”的人不应该是杨华,而应该是她。想到这里,她赶紧飞快的跑进房间里关掉还在吵闹不休的音响。

    带着因为羞愧而带来的浑身燥热的感觉,王若惜低着头,从房间里一边揉捏着衣角,一边磨蹭到了杨华房间的门口。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向杨华道歉。虽然平时的王若惜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她也是个很好面子的女人。在这一点上,齐雨滢反而比她要好的多。如果是齐雨滢,无论她再怎么觉得羞愧,也会立刻为自己的错误道歉。

    在杨华的门口徘徊了半天,王若惜始终下不了决心哪怕碰一下那扇平时她随随便便就会冲进去的大门。

    明天再说好了……反正明天他要上班,早上看到的时候,话就好说多了。王若惜耷拉着脑袋,一边开解着自己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是就在王若惜的脚步移动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整个人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顿住了。只见王若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沙发旁边的一个角落。而在那个角落里,有一张麻将牌,在麻将牌的牌面上,清清楚楚的画着一只红绿相间的小鸟——玩过麻将的人都知道,这便是麻将里的一条。

    三张一条已经被摸到了放在一边,还有一张掉在这里……那杨华手里的那张牌怎么可能比一筒还小?这么说,输的本来应该是我?王若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思维立刻全乱了套。她猛然回过头去,看着杨华房间那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

    回到房间里的杨华心里依然憋着一肚子的火。我怎么就一时心软,承认是她赢了呢?狠狠的摔上房门之后,杨华依然觉得不解气,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才好。

    实际上,他摸到的是一张九万,王若惜的规则中最大的牌。可是在摸牌的时候,杨华看到王若惜苍白的脸色和屈辱欲哭的表情,便心软了。从王若惜绝望的表情里,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她摸的是一张小牌。所以在看到自己最后一张牌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把牌随便扔进麻将里,然后承认自己输。

    何苦呢,毕竟她是齐雨滢的好朋友。逼着她在自己面前丢这么大的脸,难道以后不想再和她见面了么?当时杨华的心里浮起这样一个念头。

    杨华本以为王若惜对自己这一番做作的表演应该也有所理解。她应该意识到,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软才放她一马。哪怕她不因此而心存感激,最起码以应该顺势取消了这次的赌注吧?所以杨华才故意放慢了走到窗边的脚步,想给王若惜一个阻止自己的机会。可是,杨华却没想到王若惜竟然是那么不识好歹。她竟然无动于衷的看着,一点放过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杨华的怒火再次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吼,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回到房间里,杨华满心恼火的躺到了床上,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跟王若惜这样不可理喻、不识好歹、不知羞耻的女人多说半句废话。

    笃笃笃……笃笃笃……就在杨华还在床上生着闷气的时候,一阵似乎带着点犹豫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哼!”杨华恼怒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的人依然坚持着。整整五分钟过去了,她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杨华发誓,自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皮厚的女人。他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火翻身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吼道:“进来进来!”

    喀喳!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披着睡袍的王若惜带着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带着惹人怜爱到极点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双手背在身后犹犹豫豫的挪了进来。

    “你还来干什么?”盛怒中的杨华哪还管的上王若惜是什么表情,他现在只觉得看到这个女人就讨厌。

    “杨华,对不起,我错了。”王若惜慢慢的挪到床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着。两眼还不时像犯了错误的初中生看班主任那样畏惧的撇一眼杨华,满脸都是乞求原谅的表情。

    “哼。”王若惜承认错误的举动让杨华的火气消了不少,不过他依然坚持着自己不跟这个女人多废话的誓言。

    “嗯……”王若惜委屈的看着杨华哼了一阵,然后又可怜兮兮的说,“我知道刚才我做的好过分,还狗咬吕洞宾。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其实听了王若惜的这番话之后,杨华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只不过他挺想借这个机会教训王若惜一顿,让她以后别再折腾自己,可是又觉得人家上门来道歉,自己东扯西拉的谈条件似乎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于是他便看着王若惜,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点条件。

    可是很显然,王若惜却误会了杨华的态度。她以为杨华还是在生气,不肯原谅她。于是王若惜很委屈的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电视天线,犹犹豫豫的递到满脸莫名其妙的杨华手里。

    “那不然,你觉得不解气……就打我一顿好了。”王若惜说着,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她慢慢的俯下身去,向前趴在床上,把性感丰满的臀部翘了起来。回头看着杨华的脸上满是委屈和害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