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撒职查办
乡政府的红头文件对能仁寺村村长秦名羊的处理意思如下: 秦名羊身为村长,与村民葛花长期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丧失道德,败坏风气,影响恶劣。经镇里研究决定,给予秦名羊撤销村长职务。望各级干部以此为鉴,切实转变作风,真心为民办事。 这个处分决定对于秦名羊来说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反正是一个农民,村长也是农民,终究还是农民,无所谓。 但是对于他的妻子梅花来说,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又似暴风骤雨,彻底击垮了她。昔日的风光不再,村长,村长毕竟是一村之长几千人之上啊,那得管多少人啊,她就是官太太,走到哪里也是前呼后拥的,没有哪一个不尊敬她没有哪一个不高看她一眼的,过时过节的、红白喜事的,甚至邻里纠纷、儿女情长的,没有哪一个不找她的,她当然就是一个地下村长了也是女中豪杰一个,加之她处事公正精明能干嘴巴很甜,深得村民好感,有二村长之美誉,如今这一切都没有的、灰灰烟消云散,她能不失落,再说,村长一年四季的为公事奔走、废寝忘食,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且是这样不光彩下台的,你让她心里如何随波逐流,如何承前启后呢?她决定去找乡长评评理,不就是搞了一个女人么,我当妻子的不生气,你们生哪一门子的气哟,得罪你们了,有本事的种你们也来嘛。 梅花觉得自己的男人实在是太委曲了她必须替他讨回一个公道。于是她三天两日跑到乡里找乡长诉说委曲。梅花将乡长堵在镇里的大门口说,“今天必须说清楚。” 乡长不屑一顾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秦名羊的女人。” “啊,你就是那个?”乡长认为女人找上门来了,惊惶失措,急忙躲避,口是心非地说,“有事先找狄乡长,这事我交待给他了,有事找她。” “啊,呸,别弄脏了我的身子。她是谁,我是谁?” “你是谁?” “我是秦名羊的老婆。” “啊,啊,你是蒲村长的夫人,快请座,快请座。”乡长立即喊办公室的同志上茶,然后对她说,“这一大早的还没有吃早饭吧,就到食堂里吃吧。”然后对楼下喊道,“狄乡长,你来一下。” “不必了。我找你。” “先吃饭,先吃饭。” “我吃过了,吃的饱得很。” “你找我有啥事?” “你心里清楚。” “清楚?说真的我不清楚。” “就知道你不清楚,所以我今天来就是人给你说清楚。” “请讲。” “能不能将我我的处分撒掉?” “不可能。” “为什么呢?” “你不懂。” “我懂,我什么都懂的,我懂得很,我比你们都清楚。我男人搞女人的事,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的,全镇的人都不知道的,我们全村的人都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就是因为我这个狗日的闹出来的,不然这么多年咋没有出事,偏偏在这个骨节眼上出事了呢,这纯属我没事找事,干的是伤风败俗的事,你们不主持公道,不处理我反而将我男人当成替罪羊,你们这是什么逻辑?” “狄乡长,你给她一个解释。”乡长将目光盯着我说。 “这是一个集体决定,组织处理。”我正准备作详细的说明,我觉得很有必要给她讲一讲政策,即使她今天没有来镇里,我也觉得有必要登门给她做一做工作,我听说她心里有许多的不满情绪,她不理解甚至想不通为什么镇里要这么决定。今天她正好来了所以我决定请她到所里坐一坐,说到一半的时候,我改口了,“这样啊,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的,你干脆到我们的办公室里来,我详细地给你讲一讲?” “不行,有话就在这里讲。” “我明确告诉你,蒲村长被撤职的一事与葛花的事有关系,但是没有关系。” “此话怎讲?” “说是有关系吧,谁让他搞了葛花呢?说是没有关系嘛,他搞了葛花的事迟早是要暴露的。” “等等,等等。”梅花打断我的话说,“你不要说跑了题啊,刚好乡长在这儿,我可将话说清楚一点,我来的意思是,我男人也就是你们称之为蒲村长的人搞了葛花这是哪个世纪的事哟,我早就知道,我们村里的人早就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搞一个女人么,我都不生气,你们生的哪门子气呢。就是再搞十个二十个我也是支持的。你们也管得太宽了吧,管起了别人家的私生活来了,我今天就是讲这个,我我一没有违法二没有危害社会,你们凭什么撤职了他呢?” “他是干部。” “哟,你说话别将我的**麻掉了,什么干部,他也算干部,你别招举他吧。你、乡长才算干部,你们不发干部的难道没有搞过女人么?”梅花激动地对着乡政府的大院里喊道,“喂——你们给我听着,你们当干部的没有搞个女人吗?你们没搞女人你们的老婆子是哪里来的,你们的孩子是哪里来的,难道都是我我搞出来的?” “将她拉出去。”乡长对保安说,“成何体统。” 我知道这样的女人不好对付,就扯着梅花的衣服往自己的办公室里拽,偏偏梅花今天穿的是很薄的那种衣服,只听“嘶”的一声衣袖就断了,梅花就借机大声地喊,“打人啊,非礼啊。乡长调戏人啊。” 几个保安跑来了,强行将梅花推出大院,梅花就势倒地地上滚来滚去的,边哭边喊,引来集市上的许多人来围观,乡长见势不妙,溜之大吉。我只得硬着头皮站在梅花身边担心她有过三长两短什么的,不时俯下身子劝说。 这时候,狄长生出现了,他拉过我说,“你打个电话让秦名羊来一趟,什么问题都解决的。” 我一拍脑袋,“真的哈,我咋没有想到呢。” 半个小时后,秦名羊气喘吁吁地赶到乡政府大院,不问三七二十一扯过梅花就走,许多认识他的人纷纷打招呼就是不理睬,瞧也没有瞧我一眼。 梅花还想说什么终于闭上的嘴,在自家男人严厉的目光中消失了。 我望着蒲村长失落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发势对自己说我一定让你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