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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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自己在看书,可是栀栀非要过来逗他。 梦里面栀栀实在太缠人了,扑到他身上对着他亲来亲去,亲了尚佳一脸的口水。 尚佳在梦里伸手去擦嘴唇和脸上的口水,忽然觉得不对:这柔软温热的触觉也太真实了吧? 他用力捏了捏。 栀栀的脸颊被熟睡中的尚佳捏得疼不可忍,旖旎心情顿时不见影踪,俯身把双手一左一右分别钻进尚佳中衣内,贴身伸到尚佳的胁下,然后用指尖在尚佳两腋轻轻一搔。 尚佳在梦里正在尽情地捏栀栀的小脸,忽然被袭,痒不可耐,顿时弹簧一般弹了一下,理事睁开了眼睛。 栀栀再接再厉,又在他身上忽轻忽重搔了几下。 尚佳瞬间清醒,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 栀栀也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淡定地又挠了几下。小时候她在尚佳家住,那时候就知道阿佳哥哥最是怕痒,两腋和肚皮尤其是他的软肋,轻轻一摸或者一挠他就大笑不止。 尚佳笑得气都喘不过来,竭力挣扎着,却又不敢真的用力,生怕伤了栀栀。 栀栀再接再厉,继续挠他。 尚佳实在难以忍受,忽然抱起栀栀,猛地一用力,整个人覆压住了栀栀。 栀栀笑软了身子。 她一边笑一边颤声求饶:“阿佳哥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求你了!快起来吧!”阿佳哥哥瞧着那么清瘦,怎么压在她身上就这么沉重。 尚佳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那双桃花眼湿漉漉亮晶晶的,专注地凝视着栀栀。 栀栀软绵绵躺在下面,晶莹的鹅蛋脸上犹带笑意,清凌凌的丹凤眼亮晶晶的,应该是笑出了眼泪,嫣红的樱唇微微颤抖,还带着笑意。 等了半日,栀栀没等到尚佳接下来的动作,便轻轻道:“阿佳哥哥,去卧室吧!” 尚佳这才如梦初醒,飞快起身下了榻,红着脸一把抱起了栀栀,进了东边的卧室。 卧室也燃着红烛,沉香木雕花大床上面鲛绡宝罗帐被红烛映得红彤彤的。 栀栀开玩笑般伸出手,用力一拉,解开了尚佳中衣的衣带。 ☆、第 110 章 尚佳正要把自己学到的那些书本知识付诸实践,却在闻到栀栀口中扑鼻酒香的那一瞬间身子变得僵硬——他想起了前几日孙诗雨和他谈的一段话。 前些日子,孙诗雨陪他会见沧州路总管宁宝珍,会见结束,自然是由他和宁宝珍联袂宴请沧州路各级官员。 宴会结束后,他颇有些酒意,与孙诗雨一起骑马出城回营,孙诗雨状似随意地说了这样一段话:“……男女饮酒之后,若为子孙计,万勿同房,以免贻害子孙……” 想到孙诗雨的这段话,尚佳当下翻身躺到了一边,他怕栀栀偷袭自己,还特地拉过锦被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栀栀见大热的天,尚佳还把他自己用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由笑了:“阿佳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尚佳酒意上涌,却依旧坚持最后那丝清明:“我……我们都饮酒了……万一……万一生出傻孩子……” 栀栀全都明白了,心里有些酸,有些甜,又有些怜惜,她俯身在尚佳唇上轻轻吻了吻,低声道:“傻瓜……” 又附到尚佳耳边,低声道:“还可以有别的办法的……” 尚佳听了,简直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他眼睛发亮看向栀栀:“栀栀,你……你真的……愿意么?” 栀栀的回应是羞涩一笑,俯身在尚佳唇上轻轻吻了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外面的瓦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卧室里静谧得很,除了偶尔响起的烛花的炸裂声和沉香木大床上丝绸的摩擦声。 没过多久,衣裙整齐的栀栀撩开帐子下了床,握着丝帕直接去了床后附设的浴间。 尚佳拉过玉青色的绣被蒙住头,试图用绣被遮掩自己满脸的红晕。 栀栀从浴间出来,见尚佳又用锦被把他自己裹成一长条,不由心中暗笑,故意去拽尚佳身上的被子:“阿佳哥哥,我要睡觉啦!” 尚佳声音闷闷的从绣被里传来:“我盖这条被子,你另外再拿条被子吧!”他如今一挨着栀栀就有反应,与其一夜睡不着觉,还不如各睡各的呢,倒是安全一些! 栀栀笑嘻嘻地也不多说,另展开一条薄薄的大红锦被,脱了外衣挨着尚佳也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亮尚佳就醒了。 他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个温软的小人。 睁开眼睛一眼,尚佳发现栀栀缩成一团,脸贴这他的肩膀,小狗般窝在他身侧睡得正香。 尚佳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羞涩,便悄悄换成侧睡的姿势,把栀栀整个人搂进自己怀中,闭上了眼睛。 外面雨还在下,似乎还大了一些,屋子里也弥漫着寒意。 尚佳抱着怀中那温暖柔软的一团,很快便再次进入了梦乡。 栀栀一醒来,发现自己在尚佳怀中,她眼珠子一转,先悄悄从尚佳怀中钻了出来,坐在床里摇醒了尚佳,一脸的不乐意:“阿佳哥哥,你怎么钻到我被窝里来了?” 尚佳:“……” 此时他的身上盖的正是一条薄薄的大红锦被,可是尚佳清楚地记得自己昨夜盖的是玉青色的绣被! 尚佳简直是哑口无言,想要换回自己的被子吧,可是大清早的身上实在不太方便,只得双手拉紧被头,一边防范着栀栀突然掀他身上的被子,一边紧张地看着栀栀。 栀栀难得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越过尚佳下了床,临离开还撂下一句话:“以后各睡各的被窝,别这样了啊!”哼,她终于报了尚佳不肯和她一个被窝的仇! 尹mama早带了今日当班的丫鬟明慧和明润在堂屋外面廊下候着了,见栀栀出来,便把各种盥洗用具都拿了出来,陪着栀栀进了西暗间——东暗间做了栀栀和尚佳的卧室,西暗间栀栀特地让人拾掇成了她的书房、换衣间兼梳妆间。 栀栀梳罢妆出来,正好遇到了掀开帘子从东暗间卧室出来的尚佳。 尚佳头戴皂纱折上巾,身上穿着白罗中单和银纹玄纱圆领长袍,腰围黑玉腰带,愈发显得高挑,只是清俊的脸上尚带着水气,应是刚刚洗罢脸。 见到栀栀,尚佳也是一愣,见栀栀丹凤眼含着一丝笑意打量着自己,不由想到了昨夜之事,一点红从耳畔起,当下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栀栀故意等他出了堂屋门,这才开口道:“阿佳哥哥,早饭……” 尚佳在台阶上停住了脚步,想了想,道:“让人摆在后堂,你也过来吧!”虽然栀栀老是捉弄他,可是他还是喜欢与栀栀在一起。 走在湿漉漉的庭院中,尚佳心道:大哥赵然也爱捉弄我,可是他一捉弄我我就恼,为何无论栀栀怎么捉弄我,我都不生气、反倒觉得格外甜蜜呢? 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又想起了自己这位大哥以后不叫“赵然”,而叫“穆然”了,心里不由空落落的,叹息一声,抬脚出了内院的南门,进入了正堂与内院之间的穿堂。 玉明正带着谷雨和春分在外面候着,见他过来,忙拱手行礼,随着尚佳进了后堂。 栀栀预备去后堂和尚佳一起用早饭,便让已经吃过早饭的小樱和明珠跟着,让尹mama带其余侍候的人回芳草院用早饭去了。 佳音已经指挥着人在后堂摆好了早饭,见栀栀带着人进来,忙上前行礼:“夫人,这边请!” 尚佳正在外堂看文书,听到声音,放下文书走了过来。 明珠见是佳音,不由心跳有些快,便又悄悄看了佳音一眼。 佳音正指挥着小厮送水进来,没有发现明珠在看自己。 尚佳与栀栀洗罢手,相对坐了下来,开始用饭。 佳音侍候尚佳多年,见一切妥当,便给明珠和小樱使了个眼色,都退到了后堂门外的小院中候着。 待侍候的人都出去了,栀栀这才问尚佳:“阿佳哥哥,今日你中午能回来用饭么?” 尚佳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用饭,听到她说话,想了想,道:“我要和宁大人一起去巡视北边的屯田,回来的话怕是晚上了,午饭和晚饭你都自己用吧!” 栀栀见他和自己说话,可是眼睛都不抬,便撒娇道:“阿佳哥哥,你怎么不看我?” 尚佳有些错愕,忙抬眼看她,以示自己并不是故意不看她。 栀栀见他这么老实,不由左手支颐笑了。 尚佳见栀栀笑靥如花,两颊的小梨涡时隐时现,可爱得紧,不由想起了昨夜的旖旎情景,当下脸便又有些热,忙低下了头,专心用饭。 用罢饭漱口罢,尚佳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忙转身看向栀栀:“栀栀,今日乔迁,怕是有女客要来见你。随你高兴,想见谁就见,不想见不要勉强!” 他是从二品的沧州路节度使,他的妻子是朝廷敕封的诰命夫人,整个沧州道,再没有比栀栀地位更高的女子了,因此栀栀就算是任性一些,也没什么。 栀栀闻言笑了:“阿佳哥哥,我晓得了!” 尚佳见她小脸晶莹看着自己,眼中盛满笑意,心中也是欢喜,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偏偏不想挪脚,他怔怔站在那里看着栀栀,总觉得还有别的话要对栀栀说。 见尚佳也不说走,只是看着自己,栀栀有些诧异,走了过去问道:“阿佳哥哥,还有什么事?” 尚佳垂下眼帘想了想,道:“我怕有人给你送的礼物过于贵重,所以给你的帖子信件我都让先送到前面外书房,交给孙先生过一遍。孙先生如果不陪我出去,都在那里的。你有不懂的事情就去问他。” 其实他这样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担心像叶真这样的纨绔子弟通过书信引诱栀栀,因此才特地交代了孙先生,如果自己在家的话,这些都由他自己替栀栀审一遍;如果他不在家,就让孙先生替他筛选一遍,免得不该栀栀见的东西到了栀栀手中。 昨日搬家,就连孙诗雨也带着侍候的小厮搬到了东偏院中的一个小院子;而他其余的谋士,也都搬到了东偏院别的小院子。 栀栀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尚佳,看尚佳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尚佳搜肠刮肚想了半日,觉得好像没什么话要交代了,可是就是舍不得离开,他朝四周看了看,见侍候的人都没进来,便鼓足勇气抱住栀栀吻了下去。 栀栀:“……” 不知过了多久,尚佳这才松开了栀栀。 他凝视着栀栀泛着绯色的脸,又交代了一句:“今日别饮酒了!” 栀栀:“……” 见尚佳一直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栀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道:“知道了。” 尚佳见她这样桀骜不驯,忍不住俯身凑到栀栀耳畔,低声道:“我晚上回来,若是发现你再饮了酒,我——” 他的热气喷在栀栀耳朵上,令栀栀有些心跳加速,她媚眼如丝眼波流转:“阿佳哥哥,就算我非要饮酒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尚佳:“……我……我把你……” 那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得转身就走。 玉明和春分谷雨跟着尚佳出去了。 小樱带着明珠进来收拾。 送走尚佳之后,栀栀心跳依旧很快,她抚着热热的唇,在黄花梨圈椅中坐了下来,默默地想着心事。 想到昨夜尚佳磕磕巴巴说的那句——“我……我们都饮酒了……万一……万一生出傻孩子……”——栀栀的脸渐渐又红了,索性端起小几上的茶盏,饮了一口里面的凉茶,以让自己的平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