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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这些人还不知道, 他们引以为傲的继承术式, 全部都是来自于千年之前对神的掠夺。”

    神无月镜感觉自己要呕出来了。

    谢邀,没有不好受,倒是你现在占着老子的身体让老子觉得很恶心。

    “所以,来吧,神明大人。”

    “和我一起拯救这个腐烂发臭的世界吧,我们会重建这个世界的秩序,人类将因我们得到救赎!”

    “重建世界秩序? ”神无月镜也是被这番话给惊到了。

    好家伙!他当场一句好家伙。

    他真心觉得这狗东西当个咒术师真是浪费了,这他娘应该是个搞传销的天才。

    敢情是以为他到现在还在记恨自己被咒术师挖走眼睛的事,以为说一番为他抱不平的话就能让他反水?

    神无月镜二话不说立刻合拢十指,极致的雪白以他为中心猛地散开。

    怎么说呢?

    话说得不错,情感也挺到位,但可惜整的是个烂活。

    鄙人并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我对你说的话没有任何兴趣。”倒是对你怎么死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神无月镜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无数碎裂的镜面隔绝空间,镜下是烈火烧灼的黄泉地狱。

    重建世界拯救人类?

    我看你是当了一千多年的咒灵天天待在尸体里胡思乱想所以脑子不大清醒。

    神无月镜抬起手指,「曜」、「狱」将领域中的人层层锁定,天照降临。

    “千年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神无月镜再次举起了手里的长弓,雪蓝色的火焰在手心汇聚。

    “与其在这里说废话,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求饶才能让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还拯救人类?拯救尼玛呢!没个几百年脑血栓都想不出这么搞笑中二的想法。

    早点洗洗睡吧,傻逼!

    “领域展开——「天照日曜界」。”

    碎裂的镜面在头顶闭合,火焰燃起。

    天照日曜界内是绝对由他主宰的世界,进入其中的一切生物生死皆由他定夺。

    神无月镜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天照焚烧抹消灵魂的人,抬手就是一箭正中眉心。

    总感觉这货死得太容易有点不放心,还是补个刀比较好。

    “神明大人。”已经被天照焚烧掉半张脸的咒灵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从你进入帐开始,你就一直在使用会让你寿命缩短的咒术,你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吧。”

    神无月镜猛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说的没有错,从进入这个帐内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咒力输出,无论是召唤荒骷髅清扫低级咒灵,还是展开天照日曜界强杀那两个特级咒灵,就连附灵术式的使用都在不断地消耗他所剩无几的命数。

    但这话从这个能在尸体里待一千年的变态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啧。”

    神无月镜立刻加大了对领域的咒力输出,雪白的烈焰瞬间就把领域内的人吞噬得一干二净。

    应该是解决了吧。

    一旦被天照焚烧,所造成的伤害就完全不可逆,他的领域又自带压制咒力和控制行动的作用,可以说只要是被他的领域锁定的生物,能够活着逃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神无月镜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痕,被挖掉的左眼淅淅沥沥地往外淌着血丝,这是这副身体快要到极限的征兆。

    虽然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神无月镜走到了狱门疆前。

    把五条悟成功封印后,重新变成方块的狱门疆落在地上。

    作为千年前高僧圆寂后化身的特级咒物,狱门疆虽然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但它毫无疑问是最强大的封印结界。

    一旦达成封印条件,谁都不能逃脱狱门疆的封印,即使是拥有苍天之曈的五条悟也是如此。

    但这并不是无解,只要他愿意付出等同的代价,他就能像夺回顺平的性命一样,在狱门疆完成封印前将其彻底摧毁。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神无月镜回头看了屏障后的夏油杰一眼。

    “抱歉了,刚和你们见面就要用这种方式离开。”

    “老师!神无月老师!”察觉到了对方想做什么的夏油杰用尽全力一次一次地冲击着禁锢他的诅咒,砰砰砰的撞击声,砸在屏障上的手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神无月镜伸出手,在夏油杰声嘶力竭的阻止里慢慢挖出了自己另外一只眼睛。

    鲜血覆盖了视线,剧烈的刺痛里,他的整个世界就此陷入了黑暗。

    “但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了。”神无月镜握紧了手心的眼珠,粘稠的鲜血从他的指缝渗出,一滴一滴地落下,从他掌心燃起的雪蓝色火焰形同盛放在尸山血海上的花。

    落在地上的狱门疆开始颤动,像是被某种外力强行撑开一般,上面睁开的每一只眼睛都在流血,表面也开始产生裂痕。

    “解封!”

    五条悟恢复对外界感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他面前双眼流血的人。

    视线在震颤,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听见一旁传来杰的呼喊,流血的双手和不顾一切的姿态,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一贯冷静理性的人露出这样悲痛欲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