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你好。” “你好……”迟小多有点忐忑,这人气场好温和,又有种坚定而果断的感觉。 “我叫陈真。”那男人说:“你呢?” “迟小多。”迟小多很紧张。 陈真朝他说:“平时工作很辛苦吧,先趴下。” “力度可以吗?”陈真问。 “嗯。”迟小多闭着眼睛答道,陈真推着他的背,说:“长期坐办公室,需要注意颈椎。” “谢谢。”迟小多说。 “听王总他们说,你在找男朋友?”陈真说。 迟小多登时满脸通红,不敢回答。 陈真没再问下去,迟小多说:“你来这个会所多久了?” “刚来。”陈真说:“我不做黑的,祖传的老中医推拿,刚到广州,没地方落脚,正巧看到在招人,就过来试试。” “哦——”迟小多心想这么有风度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鸭子。 陈真按完a面,让迟小多翻过来,准备按b面,但额上全是汗,说:“我坐下,先休息会。” “你没事吧。”迟小多看陈真一直在喘气。 “心脏不太好。”陈真答道:“先天的。” 迟小多说:“我觉得你比较需要放松一下,找个人给你按按吧。” 陈真摆手,示意不用,喝了点水,起来说:“来,继续吧。” 迟小多觉得陈真比自己还累,都不好意思了,陈真说:“我家里有个弟弟,听不见,得出来赚钱养家。” “啊。”迟小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预感,接下来陈真是不是会说:“可以去你家住吗?” “在广州感觉怎么样?”迟小多靠在床头,看陈真按自己的小腿。 “还行。”陈真答道:“就是房价太贵了,还没地方落脚呢。” 迟小多:“……” 陈真与迟小多对视,陈真笑了起来。 迟小多说:“要么问问齐总和大个子?他们家房间好多。” 陈真:“……” 陈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迟小多嘴角抽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一时半会脑子里一片混乱,千丝万缕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好了。”陈真去洗手,问:“洗个澡吗?” 迟小多下床,觉得确实放松了很多,陈真说:“衣服给你准备好了,我去签名结账。” 迟小多洗过澡,出来被寒冷的夜风一吹,清醒了点,陈真穿上外套,说:“齐总让我借个车,送你回去。” 车停在迟小多家楼下,陈真的车灯照着花园,迟小多忽然说:“我怎么感觉咱俩在哪里认识?” “是吗?”陈真想了想,答道:“我也觉得。” 车停在静夜里,外面下起了小雨,迟小多没有下车,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迟小多感觉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似乎是一种唤醒了过往沉睡着的,相同的感受。 与记忆无关,纯粹是听到一首歌,就会想起某个夏季校园里香樟树下沙沙摇晃的影子;又或者闻到炒菜的味道,就会想起冬天早上温暖的被窝。犹如通感一般,然而通感的这头他抓住了,另一头却埋藏在nongnong的迷雾里。 “在想什么?”陈真问。 迟小多摇摇头,笑了起来,陈真也笑了,顺手捏了捏他的脸。 “走了。”陈真说:“早点睡。” 迟小多下意识地想和陈真多聊几句,虽然没有爱情的感觉,但和他在一起觉得很舒服,就像素未谋面的兄弟一样,想必陈真经常照顾弟弟,身上一直有兄长那种可靠的气质。 “上来喝杯茶吗?”迟小多开车门,下意识地问了句。 本来在迟小多的预料里,陈真这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应该会说:“太晚了,下次吧”,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陈真考虑了一秒,便说:“那就打扰了。” 陈真答应得这么爽快,迟小多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招待他上楼,说:“我家里很乱。” “有空可以请个阿姨打扫。”陈真把车钥匙放在一旁,脱下西服外套,随意而自然地挂起来,边走边解袖扣,坐在沙发上,有点疲惫地吁了口气。 “不舒服吗?”迟小多正在冰箱里拿水。 “没有。”陈真马上抬头,朝他笑道,并翻了翻桌上的一本《山海经》:“你还看这个?” “前天经过旧书店,突然想看,就买了。”迟小多倒水煮茶。 陈真到窗户前,检视窗外,看了一圈,回来摸了摸思归缩在窝里的头,说:“挺可爱的鸟儿。” “自己飞过来的。”迟小多说:“我查了很多观鸟的资料,都不知道它是什么。” “可能是一种已经灭绝的季候隼。”陈真答道。 “你知道?”迟小多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