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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斗三人打到第九局的时候,琴酒和白马终于拾掇好所有纪念品,喝水的喝水,揉手腕的揉手腕。 窗外明月如水,冷冷清清照耀着这个本已属于过去的时代,波光闪动间如幻梦一场。 琴酒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忽有冷风拂过,吹得他透心凉,唯有胸口一团沉眠的红光无声鼓动着淡淡的暖意。 那是酒吞的心脏,是暖的。 “黑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快斗打出倒数第二张牌,看看杀生丸和犬夜叉的牌数,觉得这把稳了。 琴酒合拢窗户,戳醒窝在自己肩头打瞌睡的蝴蝶:“等你们打完这局。” 他话音刚落,犬夜叉连续扔出双王,然后一波顺子拿下了胜利。紧接着杀生丸也扔了两把顺子,以对三结束战斗。 惨遭垫底的快斗抓着头发发出一声哀嚎:“你们怎么都有顺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马一脸嫌弃地往他嘴里扔了块糖。 这段旅程在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 琴酒几人回归现代的一个小时之前。 牛奶店只在早上营业,收入却出乎意料的不错,加上店里的牛奶都是神国直运,相当于零成本,因此每一天的净利润都非常可观。 田沼习惯在晚上清账,看看账单,数一数牛奶库存,晚上睡觉都会踏实很多。源赖光说他这是仓鼠心理,喜欢囤积物品的感觉,他想了想,还挺喜欢这个类比的,便上网给自己定做了两本仓鼠手帐,专门记录店里每天的收入。 这天晚上,田沼像平时一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查账记账,但刚写了两笔条目就被屋外突如其来的巨响惊了一跳。他皱了皱眉,扒着窗户往外张望,目光掠过某处地方时头部忽的传来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也一片模糊。 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正在激情上分的源赖光敏锐察觉他的异样,毫不犹豫地甩下游戏跳到他跟前问:“田沼,怎么了?” 源赖光的靠近似乎隔开了空气中某种东西,田沼的头疼立刻舒缓不少,勉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他刚说完,外面又传来“轰”的一声,比之前更响,连带着房子好像都颤了三颤。 “当心!”源赖光猛地跳上窗台挡在田沼身前,眼睛一眯,眸底映出虚空中一抹若隐若现的影子,“这么弱的妖怪,怎么活到现在的?” 田沼捂着隐隐作痛的头:“妖怪……什么妖怪?我怎么……没有看到?” “这么繁杂的妖气,难怪你会觉得不舒服。”源赖光手捏印诀,在田沼额前轻轻一点,金光荡开,无形的柔波为他隔绝外界所有令人不适的气息,“现在感觉如何?还头疼吗?” 田沼缓了一会儿,摇摇头:“已经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源赖光转身望出窗户,眼神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厌恶,“酒吞和茨木刚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老板说房子周围有结界防护,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 说着,他把手搭在窗框上就要跳出去。 田沼却一把拉住他:“等等!阿光,我和你一起去吧。” 源赖光讶然回头:“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去。”田沼将上句话重复了一遍,脸上绽开一抹浅笑,“老板说你以前是很厉害的阴阳师,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哈,这句我喜欢。”源赖光挑挑他那不存在的眉毛,一个箭步跳到田沼肩头,“那就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嗯。” 一人一手办从正门出去,打着神国杂牌手电筒,循着仿佛无处不在的妖气往其源头寻去。 走在路上,田沼忽然想起一事,奇怪地问:“对了,你刚刚说让我头疼的是妖气……妖气,是指妖怪的气息吧?同是妖怪,为什么酒吞和茨木的气息不会让我觉得难受?” “他们俩是大妖,可以完美收敛自身妖气,只要不跟人动手便不会影响他人。”源赖光抓着他的一缕头发稳住身体,随口解释道,“这只突然出现的不同,实力弱,别说妖气了,就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四处泄露,像你这样体质比较敏感的人撞上了就会感到不适。” 田沼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那种头疼感竟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虽然难受,心头却被一种纯然的喜悦填满。透过这奇异的感应,他似乎隐隐触摸到过去回忆的一鳞半爪,回忆中的自己和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已近在咫尺。 “你放心,有我在,这种程度的妖气影响不了你。”源赖光的声音打断了田沼的思绪,“在老板回来之前,赶快把这事儿解决吧。” 田沼愣了愣,微笑着应了一声。 说话间,两人走进一条昏暗的小路。两边高大的墙壁夹出一方狭窄天地,路灯像接触不良似的时不时闪烁,长长的阴影覆盖着地上昏黄灯光,幽森诡谲。 步伐落下,田沼走进小路的瞬间,眼前出现的是一幕怪异景象——一位身形单薄的少年凭空定在半空,仿佛被人扼住喉咙一般,双手掐着脖子前的空气,面颊因缺氧而涨得通红。 光线黯淡,田沼看不清少年的面容,亦看不清那抹藏在黑暗里的虚影。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那少年身上时,他心上忽的一悸,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