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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我就在现场,当时害怕极了。 赤井秀一面皮一抽,战术推眼镜:“他……比较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回这里。” “这样啊。”琴酒了然一笑,又羡慕道:“两位感情真好,可以维持这么久的异地恋。冲矢先生一定很喜欢赤井先生吧?” 赤井秀一默默咽下一口血:“……嗯,当然。” 当然喜欢,因为赤井秀一就是他自己! 他当初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顺水推舟承认黑泽阵给他找的借口,要不今天也不至于在这儿跟他进行这段令人智熄的对话。 “太好了!”琴酒轻轻一拍掌,熟练而又自然地从包里取出纸笔,目光灼灼地盯着赤井秀一,“那冲矢先生可否告诉我你与赤井先生相恋的感觉?我有一幅主题是恋爱的画必须尽快完成!” 赤井秀一:笑不出来.jpg 纠正一下,当时他脑子进的不是水,是硫酸。 迎上琴酒期待的目光,赤井秀一从他眼底看见了真切又浓烈的祈盼,几乎让人不忍拒绝,于是搪塞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蝴蝶已经被琴酒这白莲作派尴尬到用触角抠出了一座海景别墅。 但赤井秀一因不了解他的秉性,被蒙蔽了过去,老老实实说起了他那不存在的恋爱心得。 “我与他……情况特殊,我们其实不算真正的恋人。”用“赤井秀一”的名头当幌子,他真正想到的是琴酒,以及与他在北海道出任务的那半个月,“他……不是个好人。” 琴酒配合地瞪大眼:“诶?”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忽然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你问我和他恋爱的感觉?哈……” 他们根本就没恋过,更谈不上爱。 琴酒满手血腥,手上握枪,心中则是一片荒原,像千万年前就已枯萎的树扎根在组织那片血染的土地上。 赤井秀一最初是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接近他,对他只有厌恶与痛恨。然而,人类总是在某些方面愚蠢的可笑,尤其是在他们被某些东西吸引的时候。 他必须承认,他所坚守的黑暗正义阵营,已让他习惯甚至迷恋黑暗,琴酒这样的人恰好是黑暗的宠儿,他披着来自地狱的火,深深吸引着赤井秀一这样的飞蛾。 明明冰冷、遥远,碰一下就令人痛彻心扉,赤井秀一还是不能割舍这份幽微深藏的情感。 爱该是光明和希望,可能够使人长久铭记的,却是爱与被爱途中遭受的痛楚。琴酒与赤井秀一的结局,好像早已注定。 赤井秀一仍记得,那次任务的最后,任务目标炸塌了他们藏身的仓库,琴酒披一身霞光将他拽出火海,竟如撕裂夜色的光明。 神赐予他的光明。 “原来在冲矢先生心里,赤井先生是这么重要的存在。”琴酒微笑着道。 他的心情有一瞬间极为复杂,但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赤井秀一用了过于夸张的形容方式,还是被“神”和“光明”这两个词语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赤井秀一嘴角一抽,刚酝酿出的感情顿时被一阵飓风吹得无影无踪:“……是吧。” 反正也是爱自己,不亏。 “所以对于冲矢先生而言,爱是神赐予的光明,是吗?”琴酒又问。 赤井秀一点头:“是。” …… 几分钟后,赤井秀一接了个电话起身离开,走之前突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琴酒一眼。 彼时,他坐在窗下,阳光从他头顶掠过,正好将他隔绝在一片清冷的阴影处,衬得他原本柔和的神色也变得淡漠。 可他在那里,就如同一束光。 琴酒不知道赤井秀一走前还给自己套了层光环,正按照他的形容在素描本上打草稿。 附在他耳上的蝴蝶见状,梦游般地道:“我真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难道他上辈子是朵水仙花?” “我建议你返厂看看脑子。”琴酒眼皮都不抬,“他说的不是自己,是我。” “你?神赐予的光?战神吗?”蝴蝶一脸懵逼,怀疑自己初见时那个满身煞气的琴酒是幻觉。 成为神使之前的琴酒如果也能叫做神赐予的光,那光明神就该下岗挤牛奶去了。 “谁知道呢。这是他的想法,我不认可。”琴酒大笔一挥,阴影线条交错成一片沉沉黑暗,又在黑暗中间细笔勾描一朵艳色的花。 在遇到光明神之前,这世界于琴酒没有光明。没见过光明的人,又怎会是他人的光? 蝴蝶:“……” 琴酒是光明神的神使,说他自身就是光明也没错。但琴酒是光这个话题本就是悖论,谁敢这么说,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第一个不同意。 所以赤井秀一那么早眼就瞎了吗?果然他的枪法就是玄学吧。 与此同时,远在停车场的酒吞、茨木、田沼三人的心情也和蝴蝶一样复杂。 酒吞想起自己睁开眼的第一秒从琴酒身上看到的杀气和血色光晕,茨木想起初见时他险些刺穿自己心脏的凌厉一刀,田沼想起…… 田沼想起的是苏醒那日,琴酒按在自己头上的手。 茨木学着琴酒平常表达郁闷的样子点起一根烟,用沧桑的语气道:“吾感觉吾受到了欺骗。” 那个声音轻快,语气柔和,好像换了个配音演员的人真的是差点一刀让他立地升天的琴酒?他怎么那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