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因为王驼子的话,一大家子人都对着赵彩云的肚子抱着十二分的期待。眼睛总是发亮一般的盯着她，好像这会儿就能透过她的肚皮看到她肚里的孩子一样。

    倒是这意外的消息,同样也打乱了赵彩云的计划,她原是想着早点到娘家，晚点回去,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的，可结果因为这个意外,倒是让家里人吃完饭立即就要把她送到镇上卫生所检查看看。虽然家里人都相信王驼子的话应该没错了，可就像他说得,上医院去查一查的也好。

    结果倒也不负他们一家人的期待,这孩子是真的怀上了。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前一段时间“种地”时种上的。许是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这会儿倒是双目交汇,两人之间又是一场意味不明的视线的交汇。

    只是结果出来了，李翠芬虽然不放心他们这对刚要当爸妈的小两口，可这闺女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家里也不能因为她怀孕就直接把她留在了娘家，这样说出去的话也不好听，又不是闺女和女婿吵架了。也因为这这方面的考虑，一家人站在长廊里，李翠芬用嘴对着双手哈了两口热气，原本已经慢慢耷拉着的眼皮下面还掩藏着无限的笑意，“走，俺们回家。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了可得好好注意”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赵成杰有些纳闷的盯着赵彩云的肚子，自知道他有外甥的时候，他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赵彩云的肚子，直直的盯着赵彩云因为天冷穿衣过多而过分臃肿的身材，还是纳闷的说道：“小外甥就在我姐的肚子里？”

    赵成杰的声音里含着三分迟疑，两分惊喜，还有五分的难以置信。只是如今的他的这个问题，这对新上任的爸妈却是并没有心思来为他解疑答惑了。张建业的一手紧紧的箍住赵彩云的肩膀，一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面，搀扶着她，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行走。只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痴傻的笑容，嘴角咧得大大的，心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彩云这个为他孕育子嗣的女人。

    此番情景看在赵树他们这当爸妈的眼里，心里欢喜自是不提。赵树一把将倒退着走在赵彩云前面的赵成杰一把扯了过去，“不在你姐肚子里，难不成在你肚子里！别挡着你姐的路。”

    “有了外孙就忘了儿子。”赵成杰这回站在一边嘴里嘟囔了下，可很快又满怀着兴趣的盯着赵彩云的肚子。目光之炽烈一点也不比张建业这个准爸爸的差。李翠芬看着儿子这样，却是想到彩云已经出嫁，如今更是连孩子都怀上了，倒是成杰这个儿子的事情也可以张罗张罗了，要不然等他到年纪了，好闺女又差不多被别人家给定完了。

    卫生所里虽然也不暖和，可怎么着它还有个遮挡北风的墙窗。一出了卫生所，似乎连北风都更加凛冽了一些。张建业忙将围巾将赵彩云的脖子连同脸的地方一块给裹了个严严实实。还是不放心的又把这儿给揪揪，那儿给系系。

    “好了，你别弄了，我都要看不清路了。”再让他弄下去，待会她可能连眼睛都被包住了，想到这里，赵彩云忙拿抓住还在动作的大手，却又被张建业反握在手心里，细碎的念叨着：“怎么这么凉啊？我给你暖暖。”

    赵彩云已经没有闲心想到她父母对于他们夫妻俩人的看法了。这会儿脸被臊的通红，得亏脸都被围巾给围了个严实。她倒是想使劲往回抽手，只是却再次被张建业握紧，看着自己别扭的媳妇，活像是看个几岁的娃娃闹别扭呢。粗声道：“别动！”呼出的热气瞬间变成了白雾，昭示着今日的天气真的挺冷的。

    对于这小夫妻俩人一路的小动作，赵树走在前面全当时不知道了。李翠芬倒是走在闺女身边，生怕她走得快了待会儿会跌倒什么的。不过也多亏了李翠芬这个当妈的有先见之明。怕她肚子里要是真得有个崽子，那这路这么坑坑洼洼的，要是颠到哪里也就不好了。

    所以一说到镇上来，她特意让她当家的去找人借了板车，把家里的被子给抱了上去，铺了好几层，又专门抱了一床被子给给她盖着，留作保暖挡风之用。这会儿赵树已经将板车推了过来，张建业扶着赵彩云坐上了板车，又把被子给她掖好。回去的路上一家人偶尔说个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也很快就到了张武的村头。

    赵家三口人将这对小夫妻一直送回张家。今儿个天冷，可天气也好。这会儿不过是下午四五点多的时候，阳光虽不强烈，可还带着一丝的暖意。村子里的妇女们在家里没意思，就拿着自己今儿个冬天要织的毛衣，或者是要给自家汉子做的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扯着闲话，打发着一天的时间。这会儿看见了这张建业那口子坐在板车上，她男人推着板车，娘家人也跟在车旁。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建业啊，你媳妇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路过小桃家门口，小桃娘一眼就看见了张建业推着板车，即便离了四五十米的距离，小桃娘还是大着嗓子的喊着问道。

    张建业原本想说出来的，可又想着刚他丈母娘还说了，这刚怀孕头三个月不宜宣扬，要不然会损了孩子的福气，曾经受过部队的学习，虽然这些在他的心底是封建迷信，可张建业还是依言并未多加宣扬了，对于孩子他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状态。因此只是憨憨的摇摇头，喊着回话道：“大娘啊，没什么大事，她身体不舒服，送她到镇上看看，我们先回家了啊。”

    “不来家里坐坐吗？”

    “不了，不了。”张建业边推着车子边回道：“我们还得赶紧回家呢。”

    李翠芬本来想着将闺女送回家，他们再回去。可张建业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岳父岳母留下了吃个饭就走了。

    张建业将车子停在门口，和李翠芬两人一人一边把赵彩云从车上搀起来。只是赵彩云坐在板车上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倒是弄得小腿肚酸麻酸麻的。两个脚好像抽筋一般，连伸腿都难，更别提要走进屋里了。

    刚迈出一小步，赵彩云就要软倒在地上，忙往后靠在张建业的胳膊上，卸下了她身上的大部分力量，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个……我腿麻了，你先让我靠着缓缓，等我好了再进屋。”

    张建业却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即便冬天的冬衣厚实，却不妨碍他抱着自己的媳妇。目标明确，直接抱着她进了他们睡觉的那屋，还不忘回头看看已经有些傻眼的丈母娘，面色也有些涨红的沉声道：“爸妈，你们先进屋坐回，我把彩云送屋里再给你们做晚饭。”

    厨房里的事情，原本张建业就很少让赵彩云插手，如今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就更是不会让她进厨房了。

    进了屋里，赵彩云却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埋怨道：“你怎么当着我爸妈的面就把我抱起来了。”

    张建业有些无辜，“不是你脚麻了吗？那我不抱着你，难不成还真让你在门口站着缓缓啊。”

    赵彩云被放到了床沿，张建业却并没有立即离去，倒是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将她脚上的鞋退了去，双手拿着她的脚，一点点轻柔的给她按了一会儿，脚上按完了，又给她捏了捏腿，倒是因为穿的衣服有些厚，感觉倒是并不太明显。张建业还要继续按下去，却被赵彩云制止了，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软乎着声音说道：“哥，我不麻了，你别再按了。”

    赵彩云将她男人的手拉在手里，觉得这会儿他的手倒是比在卫生所凉了不知道多少，不过想想也是，他推了一路的板车了，手都露在外面，当然会凉了，“你手也好凉，我给你搓搓。”

    小手套着大手，一点点细细的搓着。张建业抬眼看着专注的盯着双手的媳妇，心里一下子像喝了蜜似的，鲜甜鲜甜的。仰着脸咧着嘴，笑呵呵的说道：“媳妇，心疼你男人了？”

    “鬼才心疼你呢。”赵彩云死鸭子嘴硬的坚持不承认。这却不妨碍张建业的好心情，反手又将媳妇的手握在手中，使劲搓了搓，这才又起身把被子盖在她身上，“乖乖的在床上呆着，我去给爸妈他们做饭。”

    两人亲密的互动全部都看在李翠芬的眼里，张建业从房间里出来，就见着自己丈母娘站在房门口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倒是让张建业的脸上有些涨红，索性他的肤色偏黑，倒是也看不出来他害羞。

    “建业啊，你陪彩云吧，我看饭还是我来做。”李翠芬瞅着她这女婿和女儿的浓情蜜意，原本刚刚结亲时的忧心早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女婿的欢喜。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如今可不就是吗？

    按赵树的意思，是把闺女和女婿送回来，他们直接回去的。反正两家离得也不是太远。可这话却也被张建业拿过来用了，“对啊，反正两家离得不远，你们就吃完饭再回去嘛。”赵彩云也是这意思，赵成杰如今又崇拜他姐夫得紧，李翠芬想着有些事情她得和闺女好好交代交代，是以到了最后，就只剩下赵树一人，独木难支……

    丈母娘要准备做饭，却被张建业连忙拦了下来。笑话，家里又不是没人，丈母娘既是客人还是长辈，哪有长辈上门，他们做晚辈的还等着上门的长辈烧好饭再请他们出去吃饭！“妈，不用，我自己能行的，正好让你和爸还有成杰尝尝我的手艺。你在这屋陪着彩云说会话吧，要不她也无聊。待会吃饭了，我再来喊你们。”

    李翠芬也不固执，听了这话点点头，“烧火的话让成杰帮你烧，他能干着呢。”

    “妈，我知道了。”张建业回头看了眼听话的赵彩云，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妈，快坐。”本来一个人在房间里的赵彩云确实挺无聊的，包在被子里的手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肚子那里，眼里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听着她妈和她男人的声音，倒是有些羞窘，这会儿见着她妈进屋，倒是高兴的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的位置。李翠芬进屋后环顾了下屋里的摆设，拾掇的挺干净的。

    赵彩云这次的怀孕是她前世今生的第一胎，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只是当高兴渐渐退却，更多的却是多了担心。十月怀胎，她能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吗？

    她渐渐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了……

    只是身边坐着的人是一直将她养大的mama，如今看着她面上的欣喜敛去，如何不知道自己闺女的情绪有些不好。“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哪里不舒服？”

    赵彩云仰着脸看着疾步走到她面前的老妈，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惘，“妈，我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平平安安的降生，害怕她不能给他一个好的生活。害怕很多很多……最害怕自己当不好一个母亲。

    李翠芬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看着如今露出不安的闺女，这会儿脸上的笑容却是带着一丝的安慰与不舍：她的女儿总归是长大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李翠芬的年纪还称不上老，只不过她懂得之于赵彩云来说确实可以说是“一宝”了。仔细的将孕期的事情哪些要注意的都给赵彩云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怎么样，记住了吗？”旋即自己又说道：“你就放宽心，多吃点东西补补，记不住也没什么，我经常过来照顾你就行了。”

    李翠芬懂她家姑娘在担心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眯着眼，沉静的声音让原本赵彩云慌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建业我看他对你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多心疼心疼他，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倒是你那弟弟，看着也可以慢慢地给他相看相看了，要不然别到时候好人家都给挑没了。你也在这村里看看有没有哪家姑娘和成杰差不多年纪的。”

    “妈，成杰会不会还太小了？”

    “哪儿小了？这个时候相看，然后他们在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办事情那个时候年龄正好，再说了，你也不能保证你挑的女孩子，你弟弟一眼就能看中啊？”

    这话说得倒也是，赵彩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说道：“妈，那成杰跟你说没说他有没有看中的女孩？”

    “这我倒没问过。怎么，你知道？”

    赵彩云摇摇头，“我好像忘了件什么事情，可一想却是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注意就想起来了。不过老人常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是这么快就开始犯傻了吗？”

    ☆、第38章

    “怎么样啊？赵彩云有没有说什么？”孙鹏穿着一身黑色棉袄,双手插在自己口袋里，时不时的把手拿出来对着嘴哈两口热气。偶尔往从村里过来的那条小路那里看了两眼。

    等得无聊了些，孙鹏烦闷的从河这头走到那头,再走回来。干脆从地上拾起了小石头,一块块的往河水里砸着。河面上还结着一层冰，小石头砸到冰面上,又迅速弹起,滚了一段距离。看着小石头在冰面上完全停止运动,孙鹏才又接着扔石头这无聊的动作。

    “嗨！”王秀踮着脚慢慢走进他,直到靠近他的身边，才一下子蹦起来去够他的肩膀，只是孙鹏的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这让又落回原地的王秀一个不稳,身子猛地一歪，就要倒在地上。孙鹏忙伸出手去，试图拽住她，事实证明，他的出手的确很及时。

    只是王秀站定在他面前，心脏还是怦怦的直跳。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孙鹏见着来人是他终于等到的王秀，忙抓起她的手，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彩云怎么说？”

    因为刚刚一瞬间的惊吓，倒是让王秀自己被吓个够呛，如今正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才奇怪的盯着孙鹏，警觉的问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她的手指轻轻的缠绕着自己的麻花辫子，绕着孙鹏转了一圈的仔细打量着他，总觉得他在这事上有些过于激动了。

    孙鹏嘻嘻笑着，蹭到王秀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伏在她的耳边细声说道：“当然不关我事了，要不是我那哥们天天缠着我，我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王秀斜眼瞪着嘻嘻哈哈的孙鹏，不高兴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力了，还不都是我出的？”愤然的将揽着她肩膀的手给拨了下去。

    “是是是，都是我家的心肝出的力，两人的事情要是事成了，你可就是他们的大媒人啊。”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孙鹏的手顺着她的背后又爬到了她的肩头。这次王秀倒是没将他的手给甩下去。

    “怎么样啊，彩云怎么想的？”

    “你叫这么亲密干什么？”王秀本来是想说说的，可听着孙鹏嘴里的话，她又有些不乐意了。“你和她很熟？叫得这么亲近！”

    “哪有我们家心肝亲近，赵彩云……那个赵彩云怎么想的？你先给我说说，我好给我那哥们回个口信。”

    王秀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回头看着他，撇着嘴不快的说道：“怎么想？她能怎么想！她那个男人一见着我上他家去，就一直呆在彩云的身边，就怕我把彩云给生吞了似的。我哪还有什么时间问她怎么想的。”

    “那你多去几次啊！”孙鹏着急的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不会等那个男的不在家的时候再去啊！”

    王秀虽然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却并没有想个清楚明白，从地上捡起了土块，往河里的冰面上扔去。抱怨的说道：“我有趁他不在的时候去啊，可那个男的就好像长了狗鼻子似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回家了，我总不能当着她男人的面说，哦，有个男的看上你了，想娶你回家，他觉得你就是他这一辈子的最爱。就怕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张建业就能把我从他家给扔出来了。”

    孙鹏面上的表情还有些不乐意，倒是让王秀的心情也变得愈加的不好。她是高高兴兴出来见她未婚夫的，可他倒好，见面第一句话问别的女人的情况也就罢了，谁让那是朋友托他办的事情呢。就算她没把赵彩云劝好，可这事她也是做了的。他犯得着甩这么大的一个饼子脸给她嘛！

    “你就没其他话对我说了吗？”王秀双眼直视着孙鹏的视线，看着他的双眼，最终还是落寞的低下了头，说道：“那行，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一转身的刹那，左手就被男人狠狠的握在手心里，紧张不安的解释着：“不是那个意思……那个啥……我想死你了，你都不想我吗，就说两句话，你还说完就走！”

    “不是你想我走得嘛，我瞧着你可没有半分想我的意思。倒是全心全意都在想赵彩云的事情，这要不是知道你真有这个朋友，我还以为看上彩云的是你呢。”

    孙鹏被王秀的话说得有些心惊，只是面上却是故作无事一般，细细揉捏着她带有两分粗糙的手指，“怎么会呢，我心里想的人如今可就是站在我面前而已。”

    “你说得是真的？没骗我。”王秀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孙鹏捧在嘴边细细哈气，心底生发出柔软，看着面前无声呵护着她的男人，脸上露出了娇俏的笑容。

    上一世能把孙鹏迷得七荤八素的王秀长相定然也是不俗的。虽说她的长相比不上赵彩云，可在这小村子里，这长相也是数得着漂亮，况且人又勤快。如果她没什么长相，孙鹏也不会陪她耗费这么长时间了。他很清楚，王秀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是他，她，他当然会娶的，只是他让王秀对赵彩云说得那番话也不错，不过一个有丈夫的婆娘，他也只是想玩玩而已。

    孙鹏点点头，手指一点点的缠绕上了王秀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左右看了两眼，这个时候都没有什么人，河对岸还有一个已经荒废许久的泥坯房子，屋顶塌了一小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墙没榻啊，孙鹏拉着王秀绕过了河边，钻进了那个破屋里。

    王秀有些好奇，又有些小小的害怕，双手紧紧的拉着孙鹏的手，唯恐出了什么事情。这破房子都毁了好多年了，原来住着村里的一位老人家。只是没儿没孙的，死了之后这房子也就一直空着。平时她都很少到这儿来的。

    进了屋，也因为屋顶上面塌的那一小块，倒是让光亮照射进来，显得这个破落的房间里更加的亮堂些。王秀跟在他的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纳闷的说道：“孙鹏，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孙鹏将人往一边带了些，确定来往的人不会看到后，一把将王秀拉到身边，急不可耐的就拱着嘴亲上了她的嘴巴，王秀一下子愣神，旋即就反应了过来，伸手抱住男人，两个人的舌头在热烈的交缠着。

    从心底深处生发出一股子燥热，弄得两人越发的饥渴起来，只是冬天的衣服真的很厚……

    时间渐渐过去，村庄里的生活好像再一次的回复了平静，平静的似乎是一丝涟漪都见不到。就等着哪天坠落下一枚石子就能打破这湖面的平静。

    原本赵彩云肚子平平，再加上冬天的衣服又厚。张建业夫妻俩人没将怀孕的消息说出去，其他人倒是也都没看出来。只是三个月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不知不觉中赵彩云的肚子就鼓了起来，终于有了孕妇的样子。张建业也恢复了正常上班。只是他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如今还没想好，再加上他也不放心他媳妇挺着个大肚子，也就没将那个想法说出来过。

    如今每日每夜的，张建业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腻在赵彩云的面前，或者坐在她的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手抚在她有些小圆的肚子上。

    那种感觉真好，他的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有他女人，还有他们的崽子。

    赵彩云也因为每天被张建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倒是胖了许多。如今大手阖在小手之上，大手还是那样，赵彩云的小手已经变得rou呼呼的了。“哥，你待会不得去上班吗？快去吧，要不然，你该迟到了。”

    “去去，我马上就去。”嘴里说着要走的张建业，如今还一直腻在赵彩云的身后，搂着她腰身的手就一直没有放松过。真得不想上班，想一直一直在家里陪着她，陪着她把娃生完。

    张建业这般腻在她的身边，虽然是让她心底美滋滋的，可却也知道这时候真得不能依着他的心意来，要不然他没了工资怎么养家。张建业也知道要怎么做，只是想放纵一下而已，最后窝在她的肩头蹭了蹭，亲了个够本这才离开。只是离去之前还不忘要嘱咐自己媳妇，“媳妇，你在家乖乖的，要是嫌闷的话，就去和杏花嫂子那串串门。”

    “好啦，我知道怎么做的，你就放心吧。”赵彩云虽然享受张建业的疼宠，可对于他那种想把自己往死里宠的腻歪劲，和有时一沾上她就变得有些婆妈的某个大男人颇有些爱得咬牙切齿。

    赵彩云怀孕，张建业有后的这个消息在村子上已经不算是秘密了，毕竟小崽子好好的呆在她的肚子里，顺利的度过了头三个月就表明这个喜事已经可以分享了。对于这个消息最高兴的应该是张有财了，毕竟这意味着他大哥那一脉有后了，相比之下，其他人的高兴就单纯的多了。

    张建业是纯粹的为自己马上要当爸爸而兴奋；赵父赵母则是觉得这女人还是得生个孩子才能在婆家站住脚，更何况他们也想着要抱外孙啊，至于这孙杏花，同为女人，同为人妻，她又是知道这赵彩云最是喜欢孩子。如今她怀上了，这当然是件好事不提。

    “你这也算是如愿了！”因为天气渐暖，只是没有张建业在家，她也没想在外面晃悠多长时间，原本是想着在院子里没事走两圈就进屋的，倒是没想到孙杏花竟然来了。赵彩云忙挺着微圆的肚子上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左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招呼着孙杏花进屋坐着。

    孙杏花的性子原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更何况她们两的感情很好，她是拿着赵彩云当亲妹子看的，这会儿见着她还要上前迎她，倒是孙杏花上前几步路就扶着赵彩云，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你还挺着个肚子呢，别走这么快，别颠到你肚子里的娃。”

    “杏花嫂子，你咋来了？”

    孙杏花拿眼神觑她，“还不是你男人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这建业上班了，家里可就你一个人，你可得注意着些。”

    赵彩云兀自笑的甜蜜却又荡漾，觑到孙杏花眼底的兴味，忙敛了那一脸的满足，正色道：“嫂子，你来得正好，我这正好有事得要你帮忙。”

    孙杏花还以为所谓的需要帮忙也只是赵彩云为了避免尴尬编出来的缓兵之计，却仍是认真的询问，“什么事情要我做的？”

    “我想着先给孩子准备些衣服，这样等他出来的时候也省的到时候忙手忙脚的，别等那时候孩子连身衣服都没有。”

    给孩子做些衣服，这事情确实得做。只不过原来更多的是用其他孩子淘下来的小衣服。“走，看看去。”

    衣服还没做完，被赵彩云收到门后的架子上，赵彩云将她做了半截的衣服拿了过来，想着拿到孙杏花的面前让她长长眼，她总担心这衣服做小了，到时候小孩穿不上。

    “嫂子，给你。你给我看看这大小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