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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中得了机会便去悄悄问卫锋:“王爷中秋夜里挖到宝了?怎么这么高兴?” 卫锋自然是不能提起别院里自己被迫搅扰的那个情景,不过他其实也不太明白,玲珑入侍也有一个月了,怎么王爷今日就突然这么高兴起来。 而中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全程在谢家的卫锋倒是也知道个大概。 想了又想,实在的卫统领居然给出了个其实差不多接近真相的结论:“可能是把岳母哄好了。” “卫统领,唐大人。王爷今日要留小韩将军和展统领用晚膳吗?”唐宣还没来得及如何回话,便见翡翠上前询问,面上颇有几分丧丧的不高兴。 “可以预备。”唐宣估算了一下刚才退出书房、在外关门之时萧缙与小韩将军说话的意思,怕是没有一个时辰谈不完。 卫锋却摇摇头:“给小韩将军和展统领预备些点心就行,估计王爷还是会回别院去。” “这个时辰了,再回别院吗?”翡翠看了看天色,越发蹙眉。 唐宣与卫锋互相看看,作为先前都在后宅赌盘里赢了银子的人,多少对翡翠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尤其唐宣毕竟是文臣,性子更温和些,低声提点道:“姑娘好好应命办差就行了。忠敬本分,自有出路。” “谢唐大人教导。奴婢知道,会好好办差的。”翡翠低了头,心里翻腾的酸楚却压不下去,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只是,也不光是奴婢一个人应该守着本分,那,那也算不得王爷的岳……” 卫锋再次跟唐宣互相看看,心里就一个念头——当初下注还是下少了。 很快书房里传了话,果然如卫锋所料,萧缙命人预备点心,说是要留小韩将军与展统领议事晚一些。 而等到天色昏黑,月上梢头,送走了议事的同僚之后,萧缙便立刻飞马赶回了别院。 然而到了沈菀暂居的院子外头,先听到的竟是沈安的声音。 “jiejie,那到底要不要告诉姑母?”他这话里带着哽咽的气音,显然十分动情。 接着便是玲珑温柔的声音:“安哥儿你先别哭了。手帕拿着,擦擦眼泪。” 纵然知道此时玲珑的外祖母沈老夫人可能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大约便是这件事,但萧缙还是立时便心火上冲,袍袖一拂便大步往里头走。 “这是——” 穿进月门转过山墙,院子廊下果然是玲珑与沈安在对坐说话,只不过站在沈安身边的是荷叶,沈安手里接过去的帕子也是荷叶的。 玲珑身边另外还站着琥珀,再两步外还有那日一起去谢家的王府侍卫陶然恭敬侍立。 “王爷。”见到萧缙过来,当然所有人都先起身行礼。 萧缙面上的神色再次微微一顿:“免礼。” 玲珑其实面色还是沉重的,但看着萧缙进门的神情变化,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随即缓缓舒了一口气,主动上前低声:“沈安刚才收到了家信,我外祖母的的病,怕是拖不了太久了。王府派去江州的人,或许会白跑一趟。” 言罢,又向沈菀的房舍方向看了一眼,没再多说。 但萧缙已然会意,沈菀是沈老太太的幼女,如今玲珑都已经十九岁,沈老太太只怕已过古稀之年。这生老病死,人皆难免,便是郗氏医馆的人能来得及赶到,也未必能让沈老太太带病延年太久。 而身为远嫁女的沈菀本就伤心,如今再加上刚刚发现前几年送去的药物有误,只怕更加自责。孟太医的确说了,沈菀只要少忧少思,安心静养就能好起来。但若是不能少忧少思,反而再添大悲大痛,又会如何,孟太医却没有说,玲珑也不敢想。 “现在还言之过早。”萧缙温言宽慰道,“如今你外家觉得不好,虽是常情,但郗氏医馆是百年世家,或者仍有回天之力,先不要太过担心。夫人这边,固然因孝伤怀,但看着你如今终身有靠,应该也能分些心思罢?” 玲珑轻轻地点点头,主动去挽萧缙的手:“殿下说的是。” 萧缙不由唇角微扬,这才抬眼望向仍在原地垂首躬身,恭敬拱手的沈安:“沈生员,到书房来吃茶罢,先不要打扰夫人休息。” “殿下?”玲珑抬眼望向萧缙,不大明白他要与沈安说什么。 萧缙紧了紧她的手,和声问道:“你要陪着夫人,还是一起过来吃茶?” “我母亲刚刚吃了药睡下了。”玲珑叹了口气,“她还是头晕的厉害。” “那就一起过来吃茶罢。晚些若是夫人醒了,我们再一起过来。”萧缙说完,牵着玲珑的手就往别院里的书斋过去。 琥珀与荷叶连忙跟过去随侍在后,陶然则上前为沈安引路。 到了书斋落座,沈安不待萧缙细问,便主动将那封江州家信奉上:“王爷这样帮助姑母与学生的祖母,学生感激不尽。学生入京求学两载,姑母慈爱关怀,犹胜亲母。学生知道此处是王爷的私宅别院,或有内眷走动,但学生斗胆,还是想求王爷许可学生能常来探望姑母。” 言罢撩袍跪倒,又落下泪来。 “此事并非不可。”萧缙看了一眼玲珑,随即颔首。 然而沈安还不及道谢,便又听萧缙道:“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既然令祖如今卧病沉重,沈生员可要赶回江州侍奉?若是有此打算,本王可以为你安排车马。夫人这厢,自有玲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