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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所谓的尊位名头本来也不是那么要紧的。”萧缙笑道,“本王倒是担心,本就罚俸一年,陛下却还给我添人,再多几个的话,岂不要吃穷了王府。哎你说,尹氏擅琵琶,今日又给了舞姬,要不然咱们领着她们出去卖艺吧?” 二人正信口说笑之间,马车已经回到了荣亲王府。隋喜与琥珀翡翠等人都迎在二门上,萧缙跟往常一样,当先跳下马车,再伸手去扶玲珑下车。 “王爷,良侍。”隋喜等人躬身行礼。 “别叫良侍了。”萧缙一摆手。 众人皆怔了怔,难道行宫出了事?看萧缙亲手去扶玲珑的样子,也不像获罪啊? 萧缙淡淡又补了一句:“今日在行宫有恩旨,府里会再添人。另外玲珑晋五品奉仪,各项仪制看着安排罢。” 隋喜忙再次欠身应了:“恭喜王爷,恭喜奉仪。那不知奉仪的住处——” “本王的正房容不下了?”萧缙随口笑了一声,便要往里走。 而琥珀这时也上前一步,到玲珑身边:“奉仪,刚才收到谢府的禀报,夫人病了。” “什么?”玲珑登时大惊,“什么病?不是,谁来禀报的?” 一步刚刚踏入二门的萧缙闻言也立刻折身回来询问:“说清楚,什么情况?” 琥珀连忙躬身回禀:“王爷,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有一位姓沈的生员到角门叩门,自称是奉仪的外家表弟,说奉仪的母亲今日突发急病,特来禀报奉仪。” “殿下!”玲珑料理王府之时虽然素来机变镇定,但猛然听说母亲沈菀出事,还是立刻脸上变色。 “别担心。”萧缙过去一把拉住玲珑的手,同时传令,“卫锋!立刻拿本王的帖子,请太医到谢家。隋喜,去库房取一支人参再拿几盒药材备在马车上。本王与奉仪更衣之后即刻过去。” 玲珑满心惊惧,手都有些轻微的发抖,母亲沈菀虽然不算如何病弱,但也不是多么强健的体魄。尤其谢家夺爵之后,父亲谢长垣在外行商,她自己入侍王府,只有母亲沈菀一人在家里面对祖父祖母和长房一家子,衣食住行本就寻常,再加上挂怀丈夫女儿,不免多忧多思。 而且若是寻常小病,谢家又不是请不起郎中,何至于让沈安在这中秋之夜奔至王府禀报? “别怕,我在呢。”萧缙伸手又去抚了抚玲珑的背脊,“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 玲珑咬牙定了定神,便摇头道:“殿下,有太医过去就好。您不必去了。” “行了,不要啰嗦。”萧缙牵着她便大步往回走,“先将公服和宫衣换了,这样太过累赘。” 玲珑此时也再顾不得什么客气与礼数了,几乎是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跟萧缙一起回正房。习惯性地还是先去给萧缙解公服的腰带纽扣。 “玲珑。”萧缙一把按住她微微发颤的手,又伸手去抚了抚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相信我,你母亲不会有大事的。真的。” 他目光与声音都那样沉着而笃定,玲珑本能地点了点头,也强迫自己平顺呼吸。 萧缙又将她推回暖阁:“你换自己的衣裳就好。本王并没有笨到那个地步。” “是。”玲珑咬牙应了,自去更衣。 萧缙也在自己更衣的时候再度飞快思索。他记得前世广平七年八年的时候,玲珑家中是有白事的,但并不是玲珑自己的父母,而是祖辈,不是祖母便是外祖母。那时玲珑曾告假数日,回家奔丧;而那时他正忙于冀州军马的案子,焦头烂额,也不曾详细过问。 但眼前之事又是什么缘故呢? 思忖片时,二人各自更衣完毕,玲珑从自己妆奁中拿了几件私房的首饰与银子,再次上前向萧缙一躬:“殿下,刚才是我一时心慌,有些失神。您真的不用这样大晚上的折腾过去,您肯让我自己前往探望,已是恩典。” “啰嗦。”萧缙板了脸,“先前本王说你能管我,你就真的以为能全盘替本王做主了?本王决定之事,哪里来这么多说辞。听话。” 言罢仍旧牵着她往外走,车马直接就在二门上等着,萧缙扶了玲珑上车,马车便向谢家一路疾驰。 路上玲珑根本无心说话,满心都是当年离家之前母亲沈菀曾经的抗争与难过,以及在王府这几年偶尔探望时看出母亲的憔悴消瘦,忍了又忍,还是鼻子酸酸地一直想哭。 萧缙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同样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肩背。 仗着是中秋夜晚,家家户户皆在闭门团员,街上行人车马都很少,即便狭窄如南城,亦是通行无阻。不到两刻钟,萧缙与玲珑便赶到了谢家。 因着卫锋已经带太医早到了片刻,谢家人也早已打开大门等候迎接,沈安亦迎在门口,见到玲珑下车,立刻眼眶红红地叫了一声:“玲珑jiejie!” 第31章 三十一、旧疾 “放肆!” 三十一、 “安哥儿, 母亲怎么了?”此时玲珑哪里还顾得上萧缙会不会想东想西,立刻快步过去,本能地伸手就去拉沈安的手臂,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 然而萧缙到底手快, 几乎就在玲珑的手要触到沈安小臂的一瞬,抢先上前接住了玲珑的右手, 同时左手去扶她的背,亦望向沈安开口问询:“太医可曾到了?现下情形如何?” 沈安连忙退一步拱手:“王爷。太医已经到了,正在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