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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与他的视线对上,慢慢屈膝,行了一礼。 “奴婢没想到那么多,只想着,能叫世子停下来,见上一面。” 李严这时也已跟了上来,见到她显然一愣。 江云翊高坐马上,低声问:“可是老太太出了什么事?” “是奴婢有事要与世子单独说。”银瓶轻轻摇头,微垂着头,因夏日天热,领口不似冬日般捂得严严实实,这么一低头,便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 李严转开脸,瞟了江云翊一眼:“世子,属下先行一步?” 他都准备拉缰纵马而去,江云翊却想也不想地淡淡道:“不必,你候着。” “是。”李严目不斜视望向远处,心里却焦灼得很,好像一不小心撞见江云翊的风流韵事似的,生怕待会儿被“灭口”。 银瓶有些局促地站着。 深更半夜的,她不在府中安歇,偷偷溜出来,还特意打扮过一番,在回府必经之地等他。 江云翊不傻,如何猜不到她要说什么。 “若是其他事,就不必提了。”他垂眸看她一眼,“老太太疼你,是因为你向来懂分寸,可我看你近来,很是不懂分寸。若你不满意老太太为你择的婚事,也可自请出府,天高海阔,放你自由便是。” “李严,带她回府。”他说完,也不等银瓶回应,勒马而去。 银瓶追了两步,泪水一下夺目而出,喃喃低语:“你就这般狠心……” * 江云翊入门之时,温娇正歪在暖塌上,学着他昨日样子,手持着一本书。 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半天都没能翻过一页去。 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压在书上,轻轻将书抽走,她才恍然回神,眼眸微微一亮:“你回来了?怎么今日去了这般久?没出什么变故罢?” 她从暖塌上下来,跟着他,一叠声地问。 江云翊一身甲胄,正低头卸着,抬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你难道不该先关心关心,我是否有受伤?” 温娇怔了怔,虽然见他神色如常,不像受伤的样子,但又怕是他故意忍着,一时有些慌了,急急上前两步,扯着他左右翻看:“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先去请大夫……” 江云翊眸光微动,长臂一伸,一下将人揽到身前,紧紧抱住。 “你在担心我么?”江云翊唇角微翘,声音低低的。 “你又骗人!”温娇瞪他一眼,伸手推他,“撒手,我才沐浴完。” 江云翊一笑,拇指在她腰间摩挲了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今日到底如何了?”温娇实在关心,忍不住又催促他说。 江云翊一边继续低头将甲胄卸下,一边随口道:“你来帮我宽衣,我便告诉你……” 他本是故意逗趣她,话出口,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正等着她的拒绝。 哪知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咬住唇,轻步上前,手搭上了他的腰带。 女孩儿肌肤比旁人要白上三分,芊芊素手往他身上一搭,暗沉的色与亮眼的白相错,愈发惹眼。 江云翊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温娇飞快瞥他一眼,又垂下眸,脸颊微红:“你还说不说了?” 江云翊轻笑,低声道:“劳烦夫人了。” 这回温娇倒没对夫人二字说什么,不声不吭地帮他宽衣。 江云翊便简单说了下今日的情况。 陛下去南安寺祭拜,因身子不好,如今几乎是走三步喘几下。 因在祭拜途中,寺中出现一小群流民在门外滋扰,江云翊便出面去处理,点了一人领队保护陛下。 这人自然就是琼川了。 他的面容与她母亲其实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笑起来,更是叫人一瞬间就产生了联想。 父子相认的过程,可谓水到渠成。 即便后来皇帝有所怀疑,江云翊也只是一口咬定,是琼川入了铁骑营,一心想要认回父亲。 他也是近来才知琼川身份,因知陛下思念殿下,这才斗胆让他们在此相见。 事情算不得多难,只是当初他为避开太后耳目,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等过些时日,陛下就会寻机会,将他认祖归宗了。”江云翊轻描淡写地总结陈词。 见温娇在笑,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还有两件呢?” 他身着亵衣,就这么站在她跟前,摊开了手臂。 温娇拧过身去,脸颊微红:“听完了,不伺候了,爷自个儿动手罢。” 江云翊似乎又笑了一声,转身往净室去了。 第55章 表白 至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江云翊沐浴完出来, 见温娇坐在床边发呆,便叫了她两声, 她似乎还没听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因身影高大,遮挡住了光,她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江云翊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下颌,低声笑问:“笑什么呢?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温娇就这样望着他, 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摇头:“算了,没什么。你这些时日都忙, 早些安置罢。” 她话音甫落, 床微微一动, 江云翊坐到了她身边来。 温娇靠坐在床头, 江云翊就紧贴她而坐,侧过脸来看她, 眸光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勾着我不说,我还怕你今夜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