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这座城市的最高大厦，屹立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卫如意从电梯中走出来，望着那道连续碰了几次鼻子的华丽大门止步不前。 “走啊！”宋宇叫她。 “屋里没别的女人吗？” “有没有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他拿出钥匙拉着她的手去开门，紧闭门扉这次对她大敞四开，卫如意抬脚跨越门槛，脚步落地谨慎。 “放心走，我没埋地雷。”宋宇拉她进屋回手关门后直接推她到浴室，“进我的地盘要守我的规矩，第一项永远都是洗澡。” 卫如意撇嘴，对他的规矩颇为不屑，环顾宽敞的浴室，地中央那只宽大的能容纳下两个人欧式浴缸让她产生了某些旖旎想法。随口说：“什么破规矩！” 宋宇放了洗澡水，拿了条浴巾丢给她，“你先。”说完转身出去。 卫如意在浴缸边坐了一会儿，挠挠头，想了会儿，才开始脱衣服。 她没让他等多久，洗得很快，推门出来时愣了一下，宋宇站在对面，抱着臂膀脊背倚在墙壁，等人的姿态。 卫如意不好意思，擦拭着短发，眼光投向别处。这可是她第一次在除家人以外的男人面前露得这么多，虽然浴巾里面有穿内衣。“你一直在这站着？” 刚刚泡过热水的她脸颊红扑扑的，长腿、手臂的曲线都很漂亮，看起来秀色可餐，让人想入菲菲。宋宇点点头，说：“衣帽间有新的睡衣，去换上。” “哦。”卫如意傻傻听从他的指挥。 趁他洗澡，她参观了他的衣帽间，重点在找上一个进入过这间屋子的女人遗落下的衣物，结果令她满意，一件都没有。 她穿上他的睡衣，裤子不合身又肥又大，衣服下摆完全盖住臀部，镜子里一看，像个唱戏的小丑，从没觉得他这样高大。她脱了裤子，只穿上衣，找了窄细根领带系在腰间，用跆拳道腰带的系法。 她从衣帽间晃出来，大大方方地参观他的领地。客厅里，落地窗边墙壁上的巨幅海报铺满正面墙，黑白画报女主角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热裤坐在地板上，发丝凌乱，微扬着下巴，眼神桀骜冷酷。不是她是谁。 卫如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欣喜若狂，双手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不会想到被他金屋藏娇的人原来是自己。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去酒柜给自己到了杯酒，冰凉的酒汁滑过喉咙，流入胃里了，酒精迅速入侵血液，稳定了震撼不已的心。 卫如意端着酒杯继续参观他的住所，柜子上放着一双白色高跟鞋，38码的，她拿起一只鞋子，盯着看，想起了那日与他在大街上发生争执的一幕，自语道：“又被捡回来了吗？”她将高跟鞋放在地上，脚伸进去，与之前一样绷紧，夹脚，不舒服。对女人来说，高跟鞋是扮美修饰身材的最好利器，同时也是一双刑具，女为悦己者容，她愿意为他穿上令人不舒服的鞋子，踩着猫步在窗前走来走去。 他的落地窗很大，最合适欣赏夜景不过，飘雪的城市一片阴暗昏沉，霓虹闪烁，灯影扑朔。 宋宇从浴室出来，一边擦拭着滴水的发，一边讲着电话，看到窗前高挑挺拔的纤细身影时，动作一滞，说话的语调也放缓了。她穿着他的睡衣，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像条裙子，下摆盖过臀部，腰间系着自己的领带，长长的袖子被挽至小臂上方，露出一截圆滑手臂与弧度优美的长腿，在高跟鞋的衬托下，身姿越发窈窕高挑。 在没遇到她之前，不会想过会有女人端着酒杯穿着他的睡衣站在属于他一个人的窗前欣赏城市风光。 现在的感觉，非常好。 卫如意闻声转过头来，“这么快。” 宋宇挂断电话，朝她走来，“我叫了外卖。” 手机与毛巾随手放在茶几上，他来到她跟前，左手扣住了她的腰，右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的睡衣穿着女人身上这样好看，还有领带，这个系法很新潮。”他在她笑意涌现的目光下，酒杯对唇，抿了一口晶莹剔透的暗红色液体。 “我也才知道原来我的高跟鞋可以用来当装饰品。”卫如意还不习惯这样亲昵的举止，移动脚步，稍稍拉开俩人间的距离，手指顺了顺短发到耳后，“为什么要留着它？” 宋宇的目光顺着睡衣下摆的修长美腿滑到她的脚上，说：“如果没有这双鞋，王子怎样找到灰姑娘。” 卫如意看着他，目光灼灼。 宋宇盯着她光裸的脖颈说：“好像还少点什么。” “什么？” “我送你的项链。” 卫如意摸摸胸口上方，“被我扔了，因为生气，被扯成好几段扔到院子里。” 宋宇问：“扔了？” “对，扔了。” “你还真是大手笔，” “有吗？不过是一袋小熊糖罢了。”蒋心慧曾经说过那条项链价格不菲，卫如意装作不知道。 “一袋小熊糖？” 宋宇望着她目不斜视，若有所思。 卫如意又有种要被算计的错觉，她后退一步。 宋宇上前一步，酒杯中的液体一仰而尽。 卫如意脊背抵上了玻璃，目光有丝慌乱，“你在打什么注意？” 宋宇站近，强健的体魄让人有种危险感。“我在想……想给你留了记号。”说罢低头唇落在了她胸口上方。 身后是玻璃窗，冰冷感在整个脊背蔓延，面前男人用力吻着他，微微刺痛，让人心头荡漾的感觉像把火在胸口燃烧。 紫红印记被种在女人胸口，宋宇瞧着自己的作品，意犹未尽舔舔唇，“这回你想丢也丢不掉了。” 卫如意被亲的手足无措，“我发现我完全跟不上你的节奏，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难道你想要七十年代那种牵个手都要酝酿好几天的恋爱吗？”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点快。” 他抵上她的头，黑瞳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觉得有点慢。” 她被他认真的眼神迷惑了，傻傻地应声，“噢！” 是电话铃声将她从暧昧气氛中解救出来，宋宇看了下来电人，果断按掉了。 卫如意问：“你怎么不接？” “宋远航来训人的。”宋宇刚说完，这边卫如意的手机也响了，是康雅娟打来的，毋庸置疑也是来训人的，卫如意也按断了电话。“我妈来训人的。” 宋宇想了想，说：“还是打回去吧，省得你妈担心。” 卫如意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会儿回去在解释吧。” 宋宇说：“你认为我会放你走吗？” 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意思对卫如意来说太过刺激，超出了她的底线，她摇摇头拒绝了他。 宋宇注视她的眼，“什么都不做。” 他认真的眼神总能让她迷失，重复他的话：“什么都不做？” 他说：“只是聊天。” “哦！”卫如意这才点了点头，同意留下来。 电话拨通，康雅娟质问的大嗓门劈头盖脸砸过来，“卫如意，你怎么回事？对方和我说你跟别的男人在餐厅当众接吻，是真的吗？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恋爱了，那男人是谁？你现在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你怎么能这样，心里有人就说有人了嘛，我何苦来着急上火怕你嫁不出去，急着安排相亲，你这个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电话移开耳朵仍能听见康雅娟噼里啪啦的咆哮声，卫如意看了看宋宇，无奈的样子。 康雅娟一连说了三分钟有余，说累了才停下来。趁她歇气的功夫，卫如意说：“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怕你看见我心烦，具体事情等我回去在向你解释。” 康雅娟急了：“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你们……” “好了，我不是小孩子，有分寸的，你就别cao心了啊！”卫如意果断挂上电话，关机，对宋宇耸耸肩，表情无奈。“拜你那些风流帐所赐，我妈那给你打了一百个差评，咱们俩的事还是先别告诉她了。” “随你。”宋宇说：“我保证这事瞒不了多久。” 卫如意叹息，“瞒一天算一天。” 餐厅外送人员带着几道中式美食过来，用过晚餐，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聊天，一左一右，中间隔着茶几。 卫如意盘问他在德国的事。 宋宇说：“你想知道什么？” 卫如意丢给他一个装蒜的眼神：“你知道的。” 宋宇了解她想听什么，偏偏卖关子不遂她心，“这次全是工作上的事，哪里也没去成。”他想起了在酒店与卫国富碰面的事情，不由得神情严肃。 在卫如意眼底，那份严肃是对乐美林勾引诱惑的美好回忆。“喂。”她说：“那丫头没色~诱你吗？” 宋宇想着卫国富的事，随后应声，“嗯。” 卫如意坐直身子，说：“怎么做的？” 宋宇进入话题，“你猜呢？” “我哪里知道。” 看她着急的模样，宋宇想逗她，“不知道算了。” “你……”卫如意沉不住气，不经逗，脚穿拖鞋，作势要走。“我回去了。” 宋宇急忙说：“她脱光了衣服，抱住我。” 那丫头还真干的出来，卫如意止步，咬牙皱眉，转过身问他，“那你有没有……” “没有。” “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来色~诱我。”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卫如意又坐回椅子。 宋宇扬了扬眉说：“骗你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想你到是真的。” “你说你想我，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卫如意心里甜蜜，忍着笑容别别扭扭说出这句话。 “没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吗？” “直接删除了。” 宋宇一时无语，询问：“要我再发一遍吗？” “好啊。” 宋宇拿了手机将那条保留下来的信息再次发送，卫如意手机响，拿起来查看，看到那句简单的情话，她开心笑了，有丝得意有丝骄傲。 他说：“作为回馈，我能索要了一个吻吗？” 隔着茶几，分别坐在两张躺床上的人倾身亲吻。 有着让人羡慕的高挺鼻梁骨的两个人，亲吻时稍稍侧着头，这样的吻，角度完美切合，有美感。窗外雪花扑朔，灯光朦胧，美好时光短暂易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卫如意神情倦怠困意袭上脸庞。 宋宇说：“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