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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中清晰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她们来了?” “来了。” “去把本尊的天生罗门网准备好,顺便派人去告诉东里翎,若是他还想要在他爱徒转世以后见到,就在一个时辰以后截杀那两个自不量力的人。” 天生罗门网?那看门的小弟子微微一震。他先前从来没有看到过“魔尊”拿出这个来,看样子是真的对闯入的人动了极大的杀心。“魔尊”一向不大喜欢废话多的人,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慌里慌张地从石洞里退了出去。 ** 新魔尊上任以后血洗魔界,将不认同的非自己党羽一个个株连扫荡干净,其中孟玲瑶身死或许是与他有关,魔教内多数人不肯臣服,被一一诛杀,昔日兴盛的魔教在短时间内竟是人丁凋零。 在推开那扇深色的大门前,甚至银雪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能安静到如斯地步。 昔日点满骷髅灯的大殿内冷冷清清,唯余一地干瘪腐朽的骷髅随着推门一同进来的风动了动。灰扑扑的地面上甚至还残留着一点血迹,昭示着昔日那场屠杀究竟有多么惨绝人寰。 掌心凝满灵力,易舒言推开先前孟玲瑶养着魔奴的那间密室,呛人的灰尘在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来。 曾经一口口将祝永昌那个贼子撕咬成碎片的魔奴甚至也全都通通消失不见。这些东西传闻说是魔尊喜欢豢养,于是私下里有些人就开始也学样子养着,若是其中能有开了灵智的可以当做奴婢来用,灵智未开,则如同野人一般。 不过易舒言自认回忆起来自己并没有豢养过这些无聊的玩意,看起来多半还是来源于那些人的无端妄加揣测。没想到孟玲瑶也…… “小易,你看看这是什么!” 听说魔奴一口口将祝永昌折磨致死以后,银雪对这里有点本能的畏惧反感,并不愿意踏入豢养魔奴的血腥肮脏之地,只在周围打着转。 她看到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动,整个被埋在了灰土中,或许是那些人来清扫的时候并未察觉。银雪此时有了些前世的力量恢复,因此胆子比之前要大了一点,上前去将那东西给挖了出来,竟是一个黑漆漆的小瓷瓶。 瓷瓶中似乎还有什么动静。 “给我。” 银雪没有乱开东西和乱逞强的习惯,听易舒言一声令下以后就乖乖地将东西奉上,狗腿如初见魔尊大人的小奴仆。易舒言拽着银雪的纤细手腕先退开几步,旋即剑光向前狠狠一劈—— 黑漆乌亮如抹了层釉的瓷瓶“哐当”一声迸裂开来,纵然没了骷髅灯的照明,以两人的视力也能看清楚那原是一只虫子在钻来钻去。长虫呈现出一种很深的赤色,扭动起来的肥胖身躯令人看着就觉得不寒而栗,银雪“呀”了一声后本能躲到了易舒言的身后,却听前面人喃喃: “这是情蛊?” “什么蛊?”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此诗句原本乃是表达相思之情,南方潮湿之地常常生长红豆,就有人学着用红豆的色泽加以培育做出了‘红豆情蛊’来。这种情蛊并非是寻常情蛊一样猛烈霸道,而是偏向柔和,是帮助转世之人相互找到彼此再相爱的,似乎是出产于涂山。”[1] 见银雪模样嫌恶,少女白皙的掌心出现了一只瓷瓶,将那个正在缓缓蠕动的蛊虫给装了进去,用盖子细细封好以后装到了自己的储物法宝内。 她方才感应了一下,这还是个没有用过的“红豆情蛊”,对旁人来说大概没什么用处,怪不得被丢在了这里。 知晓孟玲瑶和蓝钰绯将来也会转世并寻找到对方以后,银雪就彻底放下心来,只是对于此处的破败景象有些唏嘘。 她对魔教并未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孟玲瑶多了点物是人非的伤怀。不久之后两人在魔教里彻彻底底检查一圈,只发现几个因年纪太小被丢在那边的最角落边缘里自生自灭的魔奴,银雪给他们喂了点储物法宝内的食物,但暂且没办法给人带走,见那几个小魔奴不住给她叩首后不由笑道: “既然玲瑶已经选择转世放手一搏,其实还不如我来坐上这个位置,起码还能护得住这些魔奴平安。” 易舒言毫不留情面地将她打断:“若是魔教有你这样的教主,怕是不出三日就已经被人给铲灭干净,别提在众多正派的虎视眈眈下活到现在了。” 银雪气哼哼的:“我就说说而已!再说,魔教教主的位置除却那些正派的一板一眼老腐朽以外谁没有眼馋过?你难道就没有?” “我自然是……” 易舒言话说到一半竟是才反应过来这胆大包天的蠢兔子似乎是在套她话,登时一抬手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轻轻拽了拽。银雪的耳朵本来就很是敏感,易舒言的手法熟练老道,弄得她痒丝丝的,立马整个人就变得又乖又软。 “试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看你现在似乎也不是很抵制这些的样子,同你开个玩——” 话音未落,嘴巴在张开的时候,银雪就忽然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嘴里弹了进去,惊得立马下意识地就想吐出,却被微凉的指尖抬着下巴向上一扬就给咽进了肚子里。 那东西冰凉冰凉的,似乎是个滑溜溜的小圆球,银雪蓦然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情蛊,看向易舒言的眼神都带了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