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综漫]秩序善如何成为反派心腹在线阅读 - 第2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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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巴淹没在立起来的雪白毛领之中,脸颊逐渐回温的感觉让费奥多尔笑了笑。

    “不会感冒的。”

    手拢在暖洋洋的披风之中不愿伸出,他干脆低下头, 轻轻蹭了蹭少年的脸颊。

    “因为翠就在旁边, 所以不会。”

    过于亲昵的举动让旁边路过的几位身着高中制服的女生不由侧目, 加快脚步小跑着离开好一段距离之后,才爆发出兴奋的嬉闹声,频频回头往这边张望。

    出来喝茶的餐厅离得并不远,步行回去大概只需要几分钟。

    特意挑选了没有摄像头的路线, 多多少少做了些变装, 雨宫翠和费奥多尔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不时就无关紧要的话题聊上几句。

    指尖从一旁树木粗糙的棕色树皮上滑过, 雨宫翠抬头看着头顶枝条上若隐若现的绿意, 背景是今日横滨无云无翳的蓝色天空。

    “这个, 是银杏树吧?”

    放缓脚步的青年偏头看一眼,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现在才刚刚长出新叶,秋天的时候会比较好看。”

    雨宫翠幻想了一下整条街道遍布着金灿灿树冠的样子。成千上万扇状的可爱叶片,会在风吹过的时候有节奏地哗啦啦摆动,不时打着旋儿落到人行道的地砖上,被人捡回家中,夹到书里,逐渐风干成秋日风景的一片剪影。

    想象结束,他叹了口气。

    “秋天……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只要再过上短短的几天,这些安静无言的树木、连带着整个横滨,都将焚毁于燎燃的战火。

    为了建立新的世界,必须先把旧的毁掉。

    投向街道前方的视线有些出神,雨宫翠在心底细致地过了一遍先前订立的计划,意识到没有意外的话,“书”落到费奥多尔的手中,是近乎必然的事。

    拯救世界之类的伟大梦想,他并不在乎。

    只有一点始终无法释怀。

    “秋日里的景色,费佳不喜欢吗?”

    尽管一时弄不清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青年还是在简单权衡之后,如实给出了回答。

    “并没有。虽然不特意关注,但也不算讨厌。”

    雨宫翠一鼓作气,继续追问:“那红茶呢?如果连这个都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在撒谎。”

    “如果品质不错的话……”

    费奥多尔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唔,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能让费佳感到开心的事物。”

    午后明亮慵懒的暖色阳光。桌上刚沏好的茶水冒着袅袅白雾,送到嘴里时的温度刚好。一个人走在布满落叶的宽阔街道上,每一步下去,都会响起卷曲的干燥叶片被踩碎的轻响。

    正是因为会被这些片段打动,所以才愈发坚定了要将带来灾难的异能力者彻底抹消的想法。

    注视着青年在短暂的一怔之后、重新变得平静幽深的面容,了然的雨宫翠抿抿嘴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已经做好十足准备的殉道者,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而改变心意呢。

    自身的幸福,从一开始就不曾被囊括进考虑范围之内……作为说服对方的理由,过于缺乏力度了。

    他沉默地跟在青年背后,一步步走回了据点。

    普希金的异能力“瘟疫流行的宴会”,能够让特制的病毒通过伤口入侵人体,从而导致高热和眩晕,很快就会生命垂危。

    治愈病症、得以存活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同样感染病毒的另外一人。

    原本为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分别准备了一个名额,但前者警惕性太高,始终抓不到空子。

    不得已之下,最终只能将病毒投放在了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和异能特务科长官种田山头火身上。

    与此同时,还放出了唯一受益方港口黑手党在暗中指使的消息。

    局势彻底变成了一滩烂泥。

    重病在床的领头人无法再管束心思浮动的下属,眼见前者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针对港口黑手党的攻讦也愈发激烈,个别不理智的下属——比如武侦的芥川龙之介,已经做好了提刀砍了种田长官救回自家社长,然后浪迹天涯的准备。

    异能特务科急匆匆地展开调查,但那副已经认定了嫌疑人的蛮横态度,和本来就由于背了黑锅而心怀怨气的港/黑所属产生些许冲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再加上芥川终于按捺不住、杀气腾腾地出现在种田长官的病房外——虽然最终没能得手,但分管白天和黄昏的两方秩序势力也彻底撕破了脸皮,彼此警惕起来。

    再然后,雨宫翠就收到了隶属于军警的特殊作战部队“猎犬”即将出动镇压的消息。

    纯粹由异能力者组成的精英部队,每个成员都接受过异能技师的人体改造手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很难对付的样子啊。

    雨宫翠拿着情报,蹦蹦跳跳地跑去找费奥多尔。

    “意外因素出现了哦!卡密SAMA,拯救世界的计划好像要被迫中止了!”

    从几个月前就被戏称为神明大人的青年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他站在书房的窗边,手里正拿着张纸,低头专注地看着上面寥寥几行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