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早晨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大地上，桃桃依靠着门边，心情却不怎么明媚。

    这个村子还是没什么变化，记忆中的人和景不过是多了一层岁月感，没有一丝一毫的新意。

    桃桃今天穿着条一字肩的红色紧身裙，荷叶边的裙摆随着身子的一晃一晃在空气中荡漾出好看的波浪，总有一些毛头小子或者比桃桃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假装路过，然后急忙躲在暗处偷窥，他们的眼珠子随着那晃荡的荷叶边移动，连眼皮子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种阵仗让桃桃忍不住翻白眼，心里想的是，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呐。

    再发呆下去也觉得没意思，桃桃于是转身进屋，将门合上，将那些失望的眼神的隔绝在外。

    只不过，没进屋多久，桃桃便听到外面一阵噪杂吵闹，伴随着尖锐地哭喊声。

    桃桃好奇，重新开门去看，发现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傻子来这里干什么啊，碍人眼，回家喂猪去！”

    “老子今天心里不舒坦你就是出来挨揍的是吧……”

    “没爹没娘的可怜虫！”

    ……

    难听的叫骂伴随着rou体撞击的痛闷声，被人群包围的人只能无助地发出呜咽声。

    桃桃站在人群外，突然听到其中一句，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突突地跳，气得直接拨开人群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趴在地上双手护着头部，止不住地颤抖，桃桃赶紧上前抱住他，同时大喊：“停下！不许打了！”

    一圈的人还真的就停下了，不管男的女的眼神都复杂地看着她。

    男的都知道面前的美丽女人是李家的桃桃，有的甚至在小的时候参与过欺负桃桃的行列，这会儿都有些面色尴尬，而女的嘛，纯粹是眼神不善。

    桃桃把地上的人扶起来，那人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睛缓慢地看向桃桃，眼神失焦，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桃桃这才发现这人穿着一件白衬衫，只不过脏得不成样而已。

    “你没事吧？还站得起来吗？”

    没想到，男人突然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措不及防地撞进桃桃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桃桃不肯松开。

    围观的男人忍不住了，“喂傻子放手！”

    “住手！”桃桃一开始被撞得有点懵，差点站不住，这会儿眼神不善地瞪着他们。

    哼，总要以一种不开心的方式来回忆过去，就这么一下子，桃桃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的生活，虽不至于这样被残忍地暴打，但童言无忌，这些人又怎么知道小时候说的话对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更别说那些大大小小捉弄人的花样。

    李老爷子本来在房里闭眼打盹，却被外面吵得不得不走出来，看到孙女被村里的傻子抱在怀里，一下就着急了，赶紧走过去让两人进屋。

    男人情绪被安抚下来了，只不过还抽抽噎噎的，他现在就坐在桃桃的专属小板凳上，一个差不多有1米8的男人就那样局促地坐着，更加增添了可怜兮兮地味道。

    不是不让他坐在更大的椅子上，只是他一开始进入院子里身子就顺势挨着坐下了，李老爷子怎么劝他都不肯挪动屁股，说多了就哼哼唧唧地像要重新哭出来。

    桃桃无奈制止了姥爷的行为，从后院挑来一盆水后，拧干毛巾擦掉男人脸上的脏污，发现他有一双孩童般清澈的眼眸，与这样的眼睛对视，桃桃都忍不住心底柔软。

    姥爷说，这个村子就像被世界遗弃，就算再过一百年都大概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而这几年村里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就是五年前来了两个教书的老师，在村里办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学校，好歹村里的孩子都能认字读书了，以及，叁年前一个老人带着这个傻子来到了村子，再多了两个人。

    姥爷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时，那傻子的眼睛就专注地看着桃桃的脸，感受着她的手在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傻子心里偷偷乐，真好。

    作者君有话说：来了个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