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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 宇智波斑那墨色的眼底,有了一层很淡的复杂之情。泉奈见了,只以为兄长不喜卧榻之侧有敌人靠近,因此对沙罗更是戒备。 分卧室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村长一家一间,三位忍者一间。村长的妻子烧了点热水,请大家分别去沐浴清洗。洗澡是分开洗的,倒也没出什么大事。等到了该入睡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村长女儿的卧室很狭窄,其实只有三四叠那么大,三个成年人恰好能并排躺下,就如挤挤挨挨塞在货架上的三条鱼似的。泉奈用发带在地上分割了界限,可这也扛不住三人其实几乎是毗邻而睡的事实。 “这可怎么行?万一沙罗半夜拿起了苦无,岂不危险?”泉奈盯着狭窄的屋子,倍感头疼,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了沙罗的要求。 “我来睡在中间吧。”斑说,“我不至于连身旁人拿起了武器都毫无知觉。” 就在这时,纸门被推开了,洗完了澡的沙罗抱着一叠外衣踏进来了。因为外出不便,她没有更换寝衣,还是白天时的那一身,银色的柔软发丝被水浸得半湿,粘在被热气熏得绯红的肌肤之上。 泉奈抬起头,就看见了她沾着水珠的面庞。大概是因为醉酒,沙罗看起来没有平常那么不饶人又凶巴巴了,反倒多添了一分安静温和。 这一瞬,泉奈心底忽而有了几分古怪的感觉。 ——沙罗这家伙,洗了个澡,似乎就变得更…更像女人了。 沙罗……真的是男子吗? 是的吧?扉间可是常以“我弟弟”来称呼沙罗。没道理连亲生兄长都记错性别吧? 没错,该死的千手扉间都说沙罗是弟弟,那沙罗就一定是个男人。 这样想着,泉奈放下了心中的别扭,大大方方地把沙罗当做男人来对待了。 沙罗拿毛巾擦着头发,她在门外就听到了兄弟二人的商议,此刻,她不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怎么看都应该是我感到害怕吧?我都不怕,你们就紧张成这副模样了。泉奈,胆小鬼,哈哈哈——” 她洗了热水澡,头脑稍微清醒了点儿,不过性格还是张狂得很。 “我这是合理的戒备,谁让千手一族如此狡诈?”泉奈想起自家大哥被千手柱间蒙得团团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很想如过去一样,直接上来就给沙罗一刀,或者干脆出门去和沙罗打个痛快,但无奈两族签订了契约在前,决不可再以兵刃相对。 就在泉奈磨牙之际,他瞥见地上有个枕头。下一刻,他抄起枕头,给沙罗来了个蒙面一击:“这枕头舒不舒服?!你试试看吧,沙罗!” 沙罗:? 她都快被宇智波泉奈这一记枕头给拍傻了! “泉奈,你——”她恼怒起来,也抄起了枕头,二话不说,就往泉奈的脑袋上拍。两个洗完了澡的忍者在狭小的屋子里用枕头互相殴打着,你给我一下天灵醍醐盖,我给你一招正义破颜拳。没一会儿,二人就把地上的被团踩得一片凌乱。 “邪恶的宇智波!” “心思狡诈的千手!” “红眼兔子妖怪!” “红眼妖怪?可你的瞳色不也是红色吗?沙罗!笨蛋水怪河童!” “哈?我是水怪,你是什么?你是火男吗?!还是火锅火?!” 在旁目睹了一切的斑:……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斑压沉了嗓音,斥道,“你们是十二岁的小鬼吗?竟然还在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泉奈和沙罗正用枕头打的不可开交,听到斑的话,两个人相继停了手。泉奈丢下枕头,在最右边的被褥里躺下,背朝向斑;沙罗则窝进了最左边的被团里,也气哼哼地把背朝向了斑。 他们两人躺下了,终于可以安静休息了。斑扫了一眼沙罗的背影,将烛台的火焰吹熄。等他躺到被褥中,听到身旁两人的呼吸声,他忽而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与弟弟躺在一起,也与敌人躺在一起。不曾拔刀相对,也没有眼泪和鲜血。就这样吵吵闹闹,似乎……滋味也很不错。 除了柱间之外,他还从未与哪个千手的族人如此和平地相处过。 一片黑暗中,斑听见身旁沙罗的被窝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沙罗带着没消散的酒气与热意陡然凑近了他的身旁。距离之近,她几乎是枕在了斑的脑袋边上,一转头就能与他额头碰额头。 “做…什么?”斑皱眉,心底有些烦躁。 沙罗是个女子,这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她这样凑过来,实在是不合适。可泉奈在此,他也不能直说。 偏偏沙罗是个毫无自觉、大大咧咧的人,她在被窝里冷笑了一声,说:“斑,把你的忍猫叫来,给本大爷摸摸。” 斑:…… 这都几点了?!你能不能老实睡觉?! 第16章 夜幕漆沉,静谧宁和。窗外传来阵阵山野虫鸣,幽长又催人入眠。宇智波斑卧在枕上,半眠半寐,却并不能彻底地睡着。 他的身侧,正睡着千手一族的忍者。对方本该是他的敌人,多年来,他们在战场上一见到彼此,就要拔出武器,而如今他们却和平无声地躺在同一间卧室里,毗邻而寝。 不仅如此,沙罗似乎还睡得挺放松的。斑能听见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她就仿佛是在家中入睡一般自如而安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