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只有一条路上山？”鲁力眉毛皱了起来：“那就没有牧民看到有陌生人上下？”

    张波翻译了一遍鲁力的问题，村长听过之后，想都没有想，一边摇着手，一边用藏语说了一大段，讲完之后示意张波翻译。张波一字不漏的将，村长说的这一大段话，翻译成汉语转达给鲁力。

    “村长说，几十年前村里孩子失踪之后，就他们搜遍了那座山，但是没有找到孩子或者是那些进山的汉人！”张波翻译到：“既然找不到，他们就干脆在那唯一上下山的草坡下面，搭了几间茅屋，轮流派人去守候，心想总能逮到那些从山上下来的人！”

    “全天守候？”鲁力问到。

    “全天守候！”张波肯定的回答：“但是守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人下来，那山本来就没名，除了牧民也没人上去。不过奇怪的是，即使没见到有人下山或者上山，村里还是有小孩陆续丢失，所以村里的很多人都觉得可能是鬼怪作祟，因此很多人都搬离了！”

    “既然没有发现有人从山上下来，那为什么村长还是那么肯定，村里丢失的孩子，和那些进山的汉人有关？”鲁力疑惑的问。

    张波听罢，也把鲁力的疑问，用藏语转述给了村长。村长听完之后，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小布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梯形的红色布块。村长一边用藏语说着，一边把这块梯形的布块递给了鲁力。

    “村长说，这是在他哥哥失踪的地方找到的！”张波指了指那块红色的布块说：“见到那些汉人进山的牧民说，这是那些汉人身上的，那些穿绿色衣服的汉人，每个人的衣领上，都有这个玩意儿！”

    鲁力接过村长手里的布块，这布块材质很硬，非常的陈旧，旧得颜色有点发暗。鲁力认识这东西，这是领章！十年动乱时期，军队的绿色军装衣领上，确实都有这样的领章。红星679厂是秘密军工单位，有军队士兵同行也不奇怪。

    村长见鲁力看着领章没说话，又用藏语说了句什么，张波马上翻译到：“村长说，在那些汉人来之前，从来没有过孩子失踪，而且在孩子失踪的地方，也发现了汉人的东西。几十年前，这附近的汉人，就只有那些进山的人！”

    看到这袖章，鲁力也明白村长所说的道理，只是既然那些进山的汉人没有从草坡下山，那他们是怎么到村里来绑架孩子的？还有就是，这几十年也没有人上山，那山上那些人的补给从哪里来？

    总不见得，那些人在那山里种田捕猎自给自足吧？按山里的情况来说，这样做确实能够生存下去，但是这样一来就很难避开经常上山放牧的当地居民，可照村长所说，这几十年来，只发现过一些纸皮碎布一类的垃圾，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或东西。

    除此之外，一代玉人在几十年前就开始渗透各界，包括猎鬼人门派。而一代玉人是红星679厂制造的，也就是说红星679厂的产品在几十年前就在往外输出。那么他们是通过哪里，把这些一代玉人送到山外的呢？

    “那在大多数村民搬走之后，村里应该就没有太多的人手，去看着那草坡了吧？”村民自发的行为，往往没有纪律性，所以鲁力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在村民放松监控的情况下，有人在草坡上下。

    张波翻译了一遍，村长否认的摇摇头，又说了一通。张波听完转述到：“大多数村民搬走之后，确实没有太多的人来轮流看着草坡了。但是他们对草坡的监控，却一直没有断过，至今都还有人常驻在那个茅草屋里！”

    “常驻？”毕竟过了四十多五十年，鲁力没想到支托村人还执着于此。

    “是啊，当时的村长，就是现在这位村长的父亲，因为大儿子失踪，十分的懊恼。在村里没有人手的情况下，他自己带着打猎的装备，直接搬到了草坡茅屋去了！”张波说到：“这一住就是几十年，村长的父亲一直没离开过。只有村长隔几天会去看看他，这老爷子得有八十多岁了吧！”

    鲁力听罢，也没再多问，只应付村长喝了两口白酒，便借故躲开了。他要保持清醒，因为他决定下午就到草坡茅屋去！一来是为第二天进山节省时间，二来是鲁力想要早点到茅屋，去找那个一直守着草坡的老爷子，先多了解一些情况。毕竟他在那里守了几十年，知道的东西可能比其他人要多。

    支托村盛情的午饭结束，孙聪灵、鲁力还有张波，没喝多少酒，十分的清醒，洛桑喝了很多，有些醉了，可却还是生龙活虎。唯独那个被全村人敬了一遍酒的沈杰，现在已经不省人事，拖拽不起了！

    鲁力把他下午就要去草坡茅屋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其他人没有意见，包括有些醉了的洛桑，也很积极。洛桑找来了六匹马，几人收拾好自己要用的东西，把工具行李，连同烂醉不起的沈杰，分别捆在了两匹马上。其余一人一匹马，朝草坡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喝得有些多的洛桑，异常的兴奋，在马背上高歌不断。绵延的草原，在阳光之下视野开阔，川流其中的河流，点缀其间的湖塘，波光粼粼。这样的景色配上原生态的藏族歌曲，却也有一番别样风味。

    天渐入黄昏，太阳西沉，红色的晚霞慢慢在蓝色天空上，晕染开来！脚下的绿色草地，和越来越近的白色雪山，都被镀上了一层绯红。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酒醒了，洛桑也没有再高唱，而是领着几人安静的向前走着。

    雪山已经近在眼前，马蹄下的草地，一路延伸向突然拔升的地面，绕开陡峭的山壁，草从一处坡度不大的倾斜处爬向高处。那应该就是村长所说的，那个唯一可用于上下山的草坡了！就在草坡下面不远的一处小土坡上，立着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子。

    洛桑看了看草坡的位置，指着茅草屋转头对几人喊了一声，自己双腿一夹策马飞奔而起。张波转达了洛桑的意思，他是要先行一步，让几人随后跟来。孙聪灵和鲁力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想跑快了也没办法，只能慢慢跟过去。

    等带着醉汉沈杰的三人，来到茅草屋，洛桑已经领着一个，胡子花白，皮肤黝黑，身材瘦长，但却精神抖擞的老人，站在屋外等候。这个老人肯定就是洛桑的爷爷了，看他的精神头，一点都不像是八十多岁的人！

    见到老人，几人也都下了马，老爷子也赶紧一边迎了上来，一边转头对洛桑说什么，似乎是在吩咐他做事。洛桑老老实实的去牵马，把行李工具，还有至今都没醒的沈杰，从马背上卸了下来。

    老人则亲自把鲁力和孙聪灵几人，引到了屋里。老人叫甲央，因为听自己的孙子洛桑说，眼前这几人，是要到山里去找村子里丢失的孩子，甲央老爹非常的热情，拿出了酥油茶和自己打的野物，来招待几人。

    吃喝得差不多，甲央老爹看了看屋外的草坡。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屋外那高大的雪山，在夜幕下也只有一个嶙峋的影子。甲央老爹用藏语交代了两句，就自顾自的从屋子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一把老式步枪。

    鲁力一眼就认出这支步枪是三八式步枪，也就是所谓的三八大盖，在战争年代，这种步枪很多流落到民间，被猎人当做猎枪使用，鲁力完全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种老古董。老爹背上三八式步枪，就一个人出门了。

    “甲央老爹说，让我们待在屋里，晚上这周围不太平，他要去巡一圈！”张波见老爹出去了，也把甲央老爹的话，翻译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