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收回视线,抬步离去,无论此人是谁,若敢伤害紫儿或者来惹她,她必不留情! “谢主人,紫儿爱你,么么哒~”紫儿无比感动,朝玉绾抛了个飞吻。 只那么一瞬,少女身边的紫色蝴蝶消失在眼前,沐学海又是一惊,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那只蝴蝶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姑娘留步。”见玉绾已走远,他快步向前拦下她问个究竟:“姑娘可否看到一只会说话的蝴蝶?” 轩窗前的齐语堂见沐学海拦住了玉绾,心头一紧,随时准备飞身而下。 “将军,你重伤未愈,万不可再冒险,还是静观其变,若玉绾姑娘有危险,属下定然拼死保护,不会让她受半丝伤害!”钱浅见状着急劝道。 直觉告诉她,将军对这个玉绾很在意,并非因为玉绾救了将军的命,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齐语堂不作声,一瞬不瞬地盯着阳光下的两人。 左将军府当年多么风光,若非沐颜,怎会落败?他驰骋沙场多年,才得以为齐家争回荣誉,沐家却要他命丧半途,如今沐学海又要对他的救命恩人下手,他齐语堂就是不要这条命,也绝不会让沐学海伤玉绾半分! 但钱浅所言有理,他现在重伤未愈,不是沐学海的对手,若贸然下去,不但暴露了行踪,还救不了玉绾,况且,以玉绾的武功,沐学海应该伤不到她,不如静观其变,看沐学海究竟想做什么? “蝴蝶?”玉绾冰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这位公子莫是撞邪了?哪来什么说话的蝴蝶?” 她表面平静,心中却激起一阵涟漪,这人真的能看见紫儿! 见少女黑亮的水眸平静无波,嘴角的笑意尽是嘲弄无稽,沐学海暗道,难道真的是他眼花了? “好狗不挡道,我有急事,让开!”不知是紫儿惧怕此人,还是因为他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玉绾十分讨厌他,甚至有种想杀他的冲动! 沐学海眸子一抬,狠光诈射:“你敢骂我是狗?” 他乃圣上亲封的掌兵少将,手握圣颜国半壁兵马,这个一巴掌便可以煽走的女人竟然敢对他如此不敬?她活腻了吗? “你何必对号入座?我又没指名道姓,但既然你承认你是狗了,你是想做只好狗还是坏狗?”面对眼前之人眸中的阴狠戾气,玉绾毫无怕意,白嫩如脂的脸被阳光折射出道道水润的光泽,美得不忍直视。 沐学海绷紧下巴,这女人果真不怕死?还是对自己的长相太过自信,以为他不忍杀她? 前世便没有他不敢杀的人,更何况今生他手握兵权,权势滔天?杀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沐学海眉头一挑,拔剑而起。 咣地一声,剑光如闪电般窜出,森寒的剑光划过玉绾的脸,晃得她眼睛一花。 小脸瞬间一冷,如画眉目染上一抹杀气。 她提着花篮退后几步,飘然转身间,手中那片蔷薇花已夹在手指间,对准了面前拔剑相向的男子。 见玉绾又欲以花瓣为暗器,轩窗前的齐语堂心头一惊。 沐学海来灵仙镇名为奉旨调查他被刺杀一事,实为找救他之人,在镇外的桃花林里,玉绾用花瓣杀死沐学海不少手下,此事已被沐学海得知,如果玉绾此刻在他面前用花瓣作暗器,岂不暴露身份? 眼见那片金黄的花瓣就要脱离那纤细嫩白的手指,齐语堂情急之下,顾不得重伤,强行启动内力,侧身吸过桌上的一根筷子,朝那片花瓣打去。 感觉到什么东西飞来,玉绾侧头看去,只见一物飞速而来,未待她看清是什么,手指一震,那片蔷薇花瓣已消失不见。 一阵硬物扎进木头的声音传入耳中,玉绾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间店铺的门上,扎着一根穿着一片花瓣的筷子。 竟有人敢劫走她的花瓣?玉绾心头恼火,素手一扬,一枚莲花暗器已朝那根筷子飞来的方向急速而去。 轩窗前的人脸色一变,本就重伤之下启用内力,扯动了伤口疼痛难忍,勉强在支撑,没想到玉绾的速度这么快,只那么一瞬间,暗器近在眼前,已是无法躲避,那枚暗器疾速扎进胸口,痛得他再无力支撑,倒了下去。 “将军!”钱浅惊呼,急忙弯身去扶他。 沐学海察觉到楼上有人之后,抬头看去,却只见窗子前人影一闪,还未看清那人是谁已消失不见,他眉头一拧,他竟没发现楼上有高手? 虽没发现玉绾欲用花瓣对他出手,却是看到玉绾朝楼上的人出了手,手法诡异,速度之快,竟如月破所说无差,她也身着白衣,且年龄相近,难道她就是救走齐语堂的白衣少女? 如此,更不能留了! 一念至此,沐学海挥剑向前,欲取绝美少女性命! 玉绾眸子一抬,溢出阵阵寒光,她快速侧身,躲过那夺命一剑,长袖一挥,一阵清冷幽风伴随着一枚莲花暗器飞出。 暗器如薄冰,快似疾风,力道极强,无人可挡。 沐学海发现之时,暗器已在眼前,他脸色一变,急步后退,那枚暗器却疾速而来,眼看就要击中他的胸口,必定血溅当场! 情急之下,他只好快速侧身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可暗器还是扎进了手臂,划破衣帛,割破肌肤,鲜血直流。 痛得捂住手臂,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溢出,瞬间满手血红,他赶紧点了手臂xue道,这才止住了血,再抬头寻看之时,那伤她的如仙少女早已远去,阳光下只见得一抹模糊的白影。 他忍着剧痛拔出那枚暗器,见是一枚莲花形状的暗器,很薄很轻,却没想到杀伤力却如此之大? 他将暗器紧紧拽在手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敢伤他沐学海,无论是谁,都必死无疑! 但此刻,他得去办更重要的事,顺便看看,那楼上的高手是何人? 沐学海朝那扇窗子看了一眼,快步往灵仙楼而去。 而此时,灵仙楼的雅间内,钱浅刚给齐语堂处理完伤口,并给他服下了救命丹药,这才保住了齐语堂的性命。 那枚莲花暗器已被取出,钱浅正欲毁去。 “住手!”奄奄一息的齐语堂突然起身制止。 钱浅大惊,过去扶住他道:“将军千万不能再乱动,否则性命堪忧,钱浅就算医术再高,也将回天乏术。” “给我。”齐语堂伸手讨要暗器。 钱浅咬了咬唇,给了他。 齐语堂看了好一会儿,一语未发,握在手中。 “将军,你重伤未愈还枉动内力救她,她却伤你至此,她根本不值得将军为她如此!”钱浅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满,气道。 齐语堂一声怒喝:“住口,本将军的事论不到你管。” “就算她救过你,你现在已经还了恩,她与你再无瓜葛,你为何还要如此相护?”钱浅没听齐语堂的话住嘴,不平再道。 她跟在齐语堂身边多年,一直未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那个叫玉绾的丫头何德何能可以让齐语堂如此重视?若说救命之恩,这些年她何曾才救过他一次?可齐语堂却从没认真看过她一眼! 难道齐语堂爱上了那个丫头?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只有…… 齐语堂见钱浅眸中布满阴毒,拳头也拽得死死的,心头一跳,冷声喝道:“你若敢伤她分毫,本将军绝不轻饶!” 钱浅心头一痛,眸中的阴毒瞬间化为委屈伤痛,原来在齐语堂心中,这么多年拼死相护,生死相随的她,还比不上只救过他一次的玉绾!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这条命本是他的,她活着也只是为了他,他如何对她,她都不会怨怪。 她深吸一口气,隐下一切情绪,抱拳低头:“属下不敢!” 齐语堂移开视线,想到什么道:“等会沐学海必会前来,你小心应付。” “属下知道。”钱浅沉了片刻,拔剑朝手臂割去,利刃划破皮rou,她痛得拧了眉头,却未哼一声。 齐语堂剑眉轻扬,看了她一眼,眸中静如止水,一言未发,闭目休息。 钱浅咬了咬唇瓣,刚刚沐学海还未对玉绾出手,齐语堂便已紧张不已,而她当着他的面割伤手臂,他却无动于衷,在他心中,原来她如此的微不足道? 心头一阵酸涩,她放了剑打开门出去。 果然见得沐学海快步上了楼来,她眸子一沉,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臂,站到回廊中间大喊起来:“人家在窗台看个景,竟被人用暗器打伤了,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竟朝我这个柔弱的女子下狠手?” 她身边很快围满了人,皆议论起来。 沐学海眉头一挑,原来是个看风景的女人,并不是什么高手,看来不止他误会了,就连那个该死的白衣少女也误会了,所以才出手伤了这个女人! 真是个倒霉蛋! 他嘲笑地看了躺着也中枪的背时女人一眼,转身往最大的那间雅间而去。 见骗过了沐学海,钱浅勾嘴一笑,再怨气喊了几句,便进了雅间,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摇头叹息散去。 到了美人居门口,玉绾才回头望去,见那名黑衣男子并没有追来,她心中稍安,收回视线准备进去,无意间看到一抹蓝色身影拐进了次街胡同。 玉绾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哪见到过,沉了片刻,抬步进了美人居。 “小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奴婢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准备去寻你呢!”锦衣快步迎上来,接过玉绾手中的花篮子关切道。 橙衫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拿蒲扇给她煽风去热。 玉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我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多采了些花瓣,赶紧将这些花瓣去清洗了,用水泡着,都快被晒干了。” “是。”锦衣见花瓣金黄金黄,甚是好看,笑道:“小姐这是采了一篮子金子回来吧?真美呢!” 逗得橙衫笑出声来,连玉绾心中的阴霾也散了去。 正准备转身去后院,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那位从圣都来的文公子今日又来了,在这等了小姐好久,刚刚有急事才离去。” 玉绾这才想起来,原来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抹蓝色身影是昨天从圣都来买面药的客人,三番两次错开,难道是无缘做他生意?随后想到什么问:“公子呢?” “公子去钱庄现在还没回来。”橙衫回道。 玉绾心头不安,难道出了什么事?最近灵仙镇似乎来了很多圣都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绾!”这时,莫寒风一身热气走了进来。 玉绾放下心来,疑惑问:“不是去存银子吗?何以去了这么久?” “本来早早就存好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仇婶子,她明日成亲,邀我们去喝喜酒,一时高兴就聊了一会儿,竟忘记了时间。”莫寒风坐下,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满脸高兴道。 玉绾也是一喜:“仇婶子寻到夫家了?是哪里人?” “好像是寒凉村附近的上咀村人,家境不错,原配多年前病死了,一直未再娶,听说对仇婶子婆媳极好,明日仇婶子要带着许奶奶一起去夫家。”莫寒风笑道。 玉绾也笑了笑:“仇婶子总算熬出头了。” “可不是,仇婶子婆媳十分感激你,希望你明日可以去喝杯喜酒。”莫寒风再道。 玉绾想了想道:“明日我要帮袅袅用药,可能会走不开,要不这样,你代我去吧,我今晚帮她研制瓶面药,你带去送给她当作新婚贺礼。” “好,我会和仇婶子说清楚,她定然会理解你的。”其实他早已经和仇寡妇说过了,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绾为难? 沐学海进了灵仙楼最大的那间雅间,月煞在里面等他,见他受了伤,紧张问:“这是怎么了?” “无事,遇到个刁民,不小心受了点伤。”他走到梳洗架前,将手上的血洗去。 月煞赶紧递上锦帕,心中惊讶,以沐学海的武功,少逢对手,竟然会被一个刁民所伤,这其中定有蹊跷! 沐学海擦净手,将锦帕递给月煞,然后走到软塌上坐下,倒了杯水喝罢,方才问:“如何?” 月煞跟过去回道:“少了四千五百两。” 沐学海眸子一沉,重重将怀子放下,犀利道:“让他来见我!” 月煞赶紧应了声是,转身而去。 钱浅包扎好伤口,正要下楼去给齐语堂买药,见到两人急匆匆进了沐学海刚刚进去的雅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轻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