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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保护封掌门,我去给琉璃宝鼎加注封印。”修士被魔气沾染,敌我不分互相厮杀,魔头还在肆虐这些修士没有拯救的价值!此刻加固封印才是最重要的,绝不能让魔头逃走。 张逢夏闻言飞至封一才身边,张开炫火结界,阻挡所有前来干扰的修士和魔头。 封一才印堂浮现浓重青黑,眼中俱是血丝,问:“张宗主,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难道让这数千高手葬身于此?” “不然呢,你懂魔头吗,你能对付吗?” 封一才血目圆瞪:“我们苦修数百年,难道连区区魔头也对付不了?!” 张逢夏冷冷道:“你心中已有答案。” “不对,魔头算什么,你我同心协力,穷毕生所学定能寻到克制魔头的法子,我收藏的法器中,不乏降妖伏魔的逸品,我们如今的修为连天劫都能挡,区区魔头算什么。”情绪激动,封一才大张着手臂怒吼:“修真界千名高手,居然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任人宰割……我们苦修百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在责问张逢夏,其实在责问自己。 经过数百年的努力他终于站上了修真界的顶点,人生得意忘乎所以,早已忘记挫折的感觉。遭此大劫,他如遭灭顶雷击。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何以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质疑当初选择修道的这条路错了,信念在崩塌的同时又固执地否认自己的失败。迷茫、痛苦、混乱,封一才不自觉已陷入了自毁境地, “道”的摧毁远比走火入魔更可怕。 “因为我们不够强。” 封一才呼吸一滞。 张逢夏雪白的衣袖遥指那个不染污浊、霸道傲然的身影,魔头避他如天敌,魔气不敢浸染分毫。纹路繁复的法阵在他手中如绚烂牡丹,朵朵绽放,将琉璃宝鼎层层覆盖,炫火黑炎顺着咒文流动在封印之上。 魔头们察觉有危险,生存本能战胜了食欲,四处逃窜寻找出路,却发现封印天罗地网,细致得没有丝毫疏漏。 那人临空盘膝而坐,真元行经百骸成一全满,初成的巨大法阵缓缓运转、加固,以他为枢纽浑然成一体,封印已成。 张逢夏深呼吸,环顾琉璃宝鼎内,除了炫火护住的几人,幸存者寥寥,魔头不敢碰触封印,尖啸着飞舞,魔音不断刺激人的杀心。即使他们自封元婴,被激起心魔是早晚的事情。 侧目,封一才已经冷静下来了,与周筱盘膝而坐,固守元婴,阻止魔音扰乱心神。 “秦先生,我们如何脱困?”他不想坐以待毙。 秦晌被封印带动着在空中无意识缓慢旋转,闭目平静地说:“不能过分刺激魔头,魔头产自魔界,贪婪却又谨慎。被逼急了,他们就会召唤魔界大门,一旦魔门开,才是真正的三界浩劫。” “……” “等着吧,觉醒和方雾澈已去向佛修求援,万一魔门开,只有佛修有一战之力,光头们的功法最无趣,却天生克制魔物。在这之前,不要被魔头侵蚀元神,五感俱不可信,逢夏,权当是闭关,静下心来。” 这番话落在所有意识清醒之人耳中,纷纷摈弃杂念,打坐入定。静心,纵使没有天衍宗的苦修功底,为了抵御魔头,各自争取生机,等待救援。 ………… 黄铧城城郊荒野,一靛色衣袍的男子骑驴缓行。他五官俊逸气度不凡,纵使剑眉紧皱也无损他的仙人之姿,只是说的话全然没有仙人气度。 “我就是好奇双修,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秦晌不肯说,也不肯教我,好不容易找来的春图也被他抢走。昨天晚上,我以为他良心发现,把春图还我了,还说会有女修来找我双修,让我在房里等。我多年夙愿就快达成,于是把春图每个细节都记在脑中,就等着现场演练,结果你猜怎么着。” 如兔耳般柔软的驴耳被扯得发红,不适地左右躲闪,却被子归大力抓住在双掌之间揉搓泄愤。 “这些女修是他串通好的,装得娇滴滴柔弱弱的,要她们脱衣服就泼妇似地又哭又叫撕了我的春图,根本就是在戏耍我。” 双臂环胸,握拳愤愤道:“我要跟他绝交,这个混蛋。他对张逢夏说假话,为了骗他双修编了一堆坎坷身世,显得自己多重情义,为救师傅赴汤蹈火,为手足放弃自由,为后辈担负重责,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假惺惺就是个伪君子。” 摇头晃脑控诉,得不到回应子归夹驴腹:“说话呀,我揭露他的真面目,你不高兴了?不高兴你跟我走干吗,去找秦晌呀,当你的天衍宗弟子去。” 驴嘴里吐出不满的女声:“我是被逼的,我没睡醒。” 将它耳朵打结,狠狠拉扯:“是我逼你离家出走?啊?你被秦晌欺负惯了,以为天下就他是好人,啊?忘了谁给你梳毛谁帮你修炼,没良心。” “我没说。” “那你什么意思!” ☆、追杀 探花郎停下脚步,晃晃脑袋给耳朵解绑,叹气道:“我虽然是山中野兽,却比你知晓人情世故。修士的双修跟凡人不一样的,修士鄙视凡人婚嫁,认为它污秽,你却整天挂在嘴上,你才奇怪。” “嘿,我发现你说话顺溜了。你现在是筑基修士,这种事能无师自通了。”子归也不恼,趴在探花郎脑袋上给她顺毛,讨好:“快说说,凡人的双修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