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看她面色红润,分明不像是会惦记人的,大概净琢磨如何气他了。 展怀春抿抿唇,托着荔枝壳往阿榆嘴前递:“你早说清楚我不就知道了?现在剥也剥好了,快吃了!” 阿榆拧不过他,伸手去接。 “怎么,嫌我手脏?”展怀春瞪眼睛。 “不是,我……”对上他紧皱的眉头,阿榆认了,垂眸去咬那荔枝果rou。 眼看她嘴唇越来越近,展怀春喉头滚动,突然觉得挡着他指端的荔枝壳很碍眼。 所以,在阿榆快要碰到荔枝时,展怀春把手收了回去。 阿榆愣住,抬眼看他,发现展怀春笑呢,笑得可好看了。 只是再好看,他也是戏弄人呢啊! “那个少爷自己吃吧,我再剥一颗。”阿榆难掩抱怨地道,伸手去拿碟子里的荔枝。 展怀春眼疾手快把碟子挪到他右侧,跟着捏住去了壳的荔枝重新递给她,柔声哄道:“吃吧,这次不逗你了。” 阿榆才不信他,刚想说她不吃了,展怀春又瞪她:“不吃就是嫌我手脏!乖乖吃了,剩下的给你自己剥。” 他又威胁又诱.惑,周围还有荔枝淡淡的好闻果香,阿榆看看他手,决定再信他一次。 她再次靠近,展怀春心跳渐快,痴痴地看着她白皙脸庞来到他手前。她长长的眼睫垂着,遮掩了那双秋水剪眸,她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碰到荔枝,也碰到了他两指指端。温温的,软软的,虽然一触即退,却让他在那一瞬忘了呼吸。 有些时候,她还挺像个女人的。 展怀春目光上移,却见阿榆鼓着一边腮帮子吃得正开心,浑然不知吃荔枝时样子会变丑。 心中旖.旎顿消,为她孩子般的馋傻。 等她吃完了,展怀春又从碟子里捏了一颗荔枝。这么硬的壳儿,她根本剥不开,还是他喂她吧。 可惜他想喂,阿榆不愿意了:“少爷,你答应剩下的都让我自己剥的。” “谁说这个是给你剥的?”展怀春心情好,并不介意她不领情,反而当着她的面将手中荔枝送到自己口中,笑眼看她。他是男人,不在乎吃相如何。 阿榆本来挺尴尬的,瞧见他一边腮帮子那么鼓,她愣了一下,原来吃荔枝时会这样。 再吃时,阿榆想了想,觉得转过去吃太刻意了,便学书中看到的那般,抬起右手遮住嘴。 许是心里不自在,她总觉得展怀春在看她,偷偷抬眼看去,果然对上他含笑的目光。 他笑什么啊? 阿榆脸热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嚼了。 旁边展怀春又剥了一颗,边含着玩边欣赏小丫鬟羞红的脸。因为害羞而红脸,他还真没怎么在她身上见过,现在瞧着,她看大哥那本书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羞答答的样子更让人胃口好了。 “还剩最后一个了,你吃不吃?”他含糊不清地问。 阿榆摇头,舌尖将口中圆籽儿抵到前面,红着脸用拇指食指捏了出来,放到碟子里。那里已经有几颗籽儿了,展怀春放了三个,她算上这个才两个。现在展怀春手里一个没剥壳的,口中还含着一个…… 阿榆低头看桌子,他,他不是说在京城已经吃够了吗? 她在心中悄悄抱怨,殊不知自己的小嘴儿已经轻轻嘟了起来。 展怀春差点笑出声,快嚼几口吐了口中籽儿,故意一边剥最后那个一边叹道:“一盒子八个,你只吃了三个,早知道你不爱吃,我就不费事给你带了。” 阿榆扫一眼他手,心里不是滋味儿,起身道:“我去端水,一会儿少爷好洗手。”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展怀春倏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闭上眼睛。” 阿榆茫然地回视他,用目光询问。 那眼睛里有他的影,展怀春喜欢看,放柔了声音:“闭上,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他目光温柔,嘴角噙着不常见却每一次都能让她看呆的浅笑,阿榆没有多想,颤着眼睫闭上眼。心里有些紧张,他还想送她什么? 她如此听话,展怀春心里软软的,抬起手,将剥好的荔枝递了过去。 只是,快要碰到她嘴唇时,他顿住,目光在她微红的俏脸上辗转,最后,手继续往上抬,于是那荔枝在两人中间绕了圈,改而落入他口中。 要不要继续……喂她? 这个念头在男人脑海里盘旋,可他身体已经自作主张朝眼前那红唇凑了过去。 此时的她,太像女人,太美,太馋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暂且秀点小甜蜜(二爷的)吧,大甜蜜明早送上~ p.s.:阿榆傻不傻,那得看有没有人逗她,赶巧咱们二爷……所以在二爷面前阿榆一直都会软软哒~ ☆、第47章 腻歪 展怀春觉得自己被鬼迷了心窍。 在他快要碰上阿榆,在门外传来长安声音的那一瞬,如惊雷在侧,他倏地站直了身子。与此同 时,阿榆睁开眼睛,就见面前男人腮帮子鼓鼓,满脸通红。目光相碰,展怀春先移开了视线,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含糊不清道:“我先去找大少爷,你把桌子收拾 收拾,那份礼物晚上我再给你。” 声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 阿榆望着门口,脑海里是展怀春鼓鼓的腮帮子。她回头看向桌子,第一次觉得展怀春很小气,明明说是送给她吃的,结果大多数都被他吃掉了。不过,这毕竟是他的东西,那么好吃稀奇的荔枝,他肯给她吃已经很不错了。阿榆知足地笑笑,把桌子上的荔枝壳收拾好,拿到外面倒掉。 此时已经日近黄昏。 梅园那边,展家兄弟俩一起吃饭。 跟阿榆和好了,展怀春还记得他大哥背着他做的好事,过来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以前哥俩在一起,都是他说话比较多,今日则是展知寒说一句,他才答一句,反应很冷淡。 展知寒看看对面一直沉默的二弟,主动开口问道:“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展怀春抬眼,捡了几桩生意上的事说给他听。 展知寒不置可否,最后见他始终闭口不提小丫鬟的事,便道:“阿榆确实是个单纯的好丫鬟,我可怜她如此年岁还不更事,特意送了她一本书,没想到她很有悟性,一点即透。”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那么聪明,多谢大哥替我教导丫鬟。”展怀春淡淡回道,面无表情。 展知寒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离开前,展怀春走到门口,忍不住顿住,侧头道:“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你让我做生意,我都听你的,但我自己院子里的事,也请你别再插手。你放心,展家祖训我都懂,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好,你记住你自己的话。”展知寒只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展怀春回了自己的常青园。此时夕阳正好,金色余晖洒满院子,让他之前抑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是他的家,这理有会伺候人的小丫鬟,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少爷,你回来了啊?”门口忽然转过来一个身影,桃红衫子,水绿裙子,头戴碎花巾,清新明媚。 落落大方的样子,都不知道他差点亲到她。想到那时的悸动,那时的鬼使神差,再看她在夕阳里婉柔动人的模样,展怀春将错全都怪在了阿榆身上。如果她不是那么贪吃,如果她不是那么好看,他不会起心思喂她,也就不会差一点…… 展怀春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一时绮念。 “你吃过了吗?”他走过去,随口问道。 阿榆点点头。大少爷在家的时候,展怀春每日三餐都跟大少爷吃,她便继续跟丹桂她们一起用饭。 “少爷要出去散步吗?”阿榆习惯地问。 展怀春摇摇头,从她身边绕了进去:“今晚不了,这一路上挺累的。” 展怀春这话说的是真的,赶路真是件累人的事儿,他是身骨底子好,否则回来后早累趴下了,哪有精力跟她吵架又哄她。 他不散步去了内室,阿榆便乖乖留在外间,等着他传唤。 里面久久没有声音,阿榆停下手中针线,望向窗外。天渐渐黑了,他不是说还有一份礼物要送她吗?是好吃的还是好衣裳?这些赏,本来她不想收的,可长安说他也有,那收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否则展怀春单单送给她…… 展怀春为何要单单送给她呢? 阿榆愣了愣,跟着笑了。故事里少爷是喜欢姐妹丫鬟才单独送她们东西,展怀春又不喜欢她,她瞎想什么? “阿榆,我要歇下了。”里面的男人开口唤她。 歇下,歇下前要更衣要洗脚。 这都是一个丫鬟应该做的,阿榆轻步走了进去。 屏 风后展怀春懒懒靠在床上,见她过来才站了起来,伸开双臂。阿榆低头上前,解他腰带,服侍他脱外袍。两个月前,他里面还有一层单衣,但此时是盛夏,外袍脱下 去,里面就是胸膛了。有些事情真是奇怪,以前阿榆看他裸着上面从来不觉得有何不妥,现在才对上便脸红了,飞快转到他背后,彻底褪下袍子搭在屏风上,再去柜 子里拿里衣,垂眸替他穿。 这件里衣没有腰带,只在右侧靠近腋窝的地方缝了一排花扣。展怀春个子高,阿榆系花扣时得微微仰着头。她垂着眼眸专心做事,展怀春低头看她,看她俏脸染上浅浅红霞,是他以前一直想看的样子,却没想到今日看到了。 看得他有些紧张。 展 怀春突然希望她不知羞,那样她就不会脸红,她不脸红,便不会露出如此妩媚风情。她像孩子时,他喜欢捉弄她逗她哄她,但她突然像极了女人,他便有点管不住自 己了。像之前想那样喂她,像现在想抱抱她,都是男人对女人的冲动,或许跟喜欢无关,只因她纯真又柔媚的模样太勾人,而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阿榆……”展怀春攥住她在他胸侧动来动去的手。不行,他得做点什么,免得被她蛊惑吓着她。 他的手很大很热,手心里好像都有汗了。 阿榆知道他不是故事里的少爷,不会像故事里那样攥住meimei的手,然后将她压到床上,可这一瞬,她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了那些画面。她脸颊愈热,慌得后退一步脱离他手,低头问:“少爷,少爷有何吩咐?” 展怀春别开眼,不看她这副惊慌却更折磨人的模样:“扣子我自己系,你去把桌子上的木匣子拿过来。”说着坐到床上。 阿榆没问匣子里是什么东西,快步走过去。绕过屏风,傍晚清凉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散了她脸上热意。阿榆摸摸脸颊,懊恼自己不该胡思乱想,转而托起那个很显眼的紫檀木匣子,重新走了回去。 “少爷,我去准备洗脚水?”看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接过匣子,阿榆轻声问。 “不必,今晚我不洗脚了。”展怀春犹记得上次洗脚的折磨,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那,少爷好好安置,我出去了?”阿榆以为他赶路太累了,赶紧告辞。 “等 等,我不是说要送你礼物吗?”展怀春笑了笑,抬头看她,可她站在床前,他得仰头。展怀春犯了懒,示意阿榆先去拿一面镜子过来,再端来绣凳坐下。坐下了,他 看看乖乖坐在床前满眼好奇地盯着匣子活像过年时等着爹娘发压岁钱的小丫鬟,故意将匣子放在膝盖上,手搭在两侧仿佛下一刻便去打开匣子却迟迟不开,“知道这 里装的是什么吗?” “什么啊?”阿榆有些急切地问,她都好奇死了。 “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展怀春神秘地笑。 又是闭上眼睛,阿榆已经习惯了,马上从命,紧张地听他开木匣子的声音。什么香味都没有,应该不是吃的,可那么小的匣子,不可能是衣裳料子啊? “好了,你可以看了。”她眼睫颤啊颤的,挠着他的心,展怀春不得不收回目光,笑着道。 阿榆立即睁开眼睛,看见,看见一个男人大拳头。 她不解地抬头,展怀春脸上又是那种好看又捉弄人的笑:“东西在我手心里,你自己掰开,掰开就是你的了。” “到底是什么啊?”阿榆被他弄得都快坐不住了,一边说着一边急得去掰他拳头。他这样欺负人,阿榆以为要费很大力气的,没想几乎她刚握住他拳头展怀春便松开了,露出里面一对儿耳坠儿。 阿榆看迷了眼,都忘了松开他手。 其实她一直都惦记着货架上的那对儿红玉耳坠,二两银子的玉,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但那是她最先看到的好东西,那浅红水润的颜色好几次她都梦到过。但此时此刻,阿榆突然想不起那对儿耳坠的样子了。 眼前这对儿,也是水滴状的,却比货架上的大整整两圈,且红的像血,浓烈炽热,上面的银坠子,下面男人白皙的手心,都成了它的衬托。阿榆痴痴地盯着它们,她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都分不清这是玛瑙还是玉,她只知道,它们好美,美得她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