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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间,元珠玑见到了公孙策说的那个小坟包。公孙策的神情十分的哀怨,见着他笨拙地清理着坟间的枯叶杂草,元珠玑顿时又同情心泛滥了。 公孙策说:“包大人来前,我就住在此处。当初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的坟给迁过来的。” 公孙策点燃了烛火,将那两个纸扎小人烧给了坟冢中的妻子。他抚摸着墓碑,叹息道:“你想知道我为何如此对你,是吗?” 元珠玑见他这般痴情,也就相信了他先前的话,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力气去喜欢别人?公孙策说:“我与你说的故事里,多了些两情相悦,少了我的阴谋诡计。或许你不知道,那味药是我故意放错的。我恨那些男人看她的那种恶心的眼神,我想带她走,她不愿意。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她彻底颓废了。我以为我是在拯救她,没想到,是我害死了她。” 元珠玑说:“你这要让包大人知道了……” 公孙策说:“他知道了。打了我五十大板,关了我三年。但又念在初月有孕在身,便免了我的牢狱之刑。初月死后,我养了一个弃儿。他和你长得很像,他也和初月长得很像。但他……不喜欢唱戏。他讨厌我,他觉得我恶心。” 元珠玑说:“你真的很可恶。” 公孙策说:“你真的很像初月。如果我和初月的孩子还活着,应该和你很像。我经常觉得,你便是那孩子的转世。所以,我想赎罪,但我做得太着急了。” 元珠玑摇头:“谁也不能代替谁。” 公孙策不得以地承认:“是啊,谁也不能代替谁。” 元珠玑愣了很久,他困惑了。他有些害怕地从坟地跑了回来,脚步十分匆忙,就像是要躲避那种恍惚间有些明晰的事情。秦广王当初的话还在元珠玑耳边回荡:你不再是元澈元珠玑,他亦不是肖邕肖峄阳。你这强求的并不是与他的姻缘,何必呢—— 他抬眼间,见到了脸色苍白的江殊。 “三郎!” 元珠玑忙上前拉住江殊的手臂,却被江殊躲开了。 他那声三郎唤得情深意切,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像是要确定一些事情。可是江殊的躲避却让他瞬间清醒,有些伤心。 “你今日去哪了?”江殊语气不善地问他。 元珠玑仿佛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他眼前鲜红一片,定睛一看,那淌着血的是江殊的胳膊。难怪江殊忙着躲避,元珠玑释然了。 “三郎,你怎么了?谁动的手?快些进屋包扎!” “你今日去哪了?” 元珠玑说:“我去还那卷绸布了。我知道三郎你不高——” “你还绸布还要动手动脚吗?”江殊吼道,“大街上你侬我侬的,他那么大年纪,你也不嫌恶心!” 元珠玑想起了那朵纸折的白花,张嘴想要解释,却被江殊推开了。 他追上去,却被江殊砰的一声关在房门外。江殊在房内,任凭元珠玑怎么敲门都不开。 夜深了,江念云想要把元珠玑拉回他的房间。他还没走两步,就被江夫人强行拉了回去。 夜里一片寂静,房中透出的暖黄色烛光被窗框切割成方块,拉扯着钉在地上。元珠玑愣得出神,有些不知所措,也被烛光给钉在了地上。 他想,三郎此番作为也情有可原,他一点也不伤心,他只是很害怕。 他追求的这些,会不会也是自己强求着的,到头来会一场空的,你不情我不愿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那世的写作风格回不来了,我正在尽快赶回来。我也是因为想赶完这本书,因为题材和立意太小了,我写的也不是很诱人。情节也很粗糙。所以,对不起啦,各位读者,给你们造成了阅读上的不愉快。 ☆、神秘的奉善 烛火之下,江殊龇牙咧嘴地给自己包扎了。 他盯着窗台发呆,情绪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今日情景着实凶险,若不是他命大,只怕此刻就命丧那蒙面人的刀下了。想必庞太师已经知道他拿到的那帐本是假的,这次派人前来,很可能是杀人灭口。 他也是被元珠玑扰了心神,非要跟着他们两个去密林,否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哪个蒙面人敢明目张胆地下手?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这一切,本来也就是利用。他能爱上一只鬼吗?他固执地相信不能,虽然心底隐隐有别样的感觉滋生,但他很好地将其遮掩了起来。更何况,他也是这般向江夫人保证的,否则依着江夫人的脾气,元珠玑早就被赶出去了。 三更半夜,他忍不住心中的怜惜,想把元珠玑放进来。他在门外寻人不到,最后还是在柴房的一角发现了睡着的元珠玑。 鬼是不用休息的,元珠玑曾告诉过他,所以他想唤醒元珠玑,可失败了。不管如何,元珠玑没醒,江殊只能将他抱回了房中。 心绪纷乱的江殊很烦躁,他顾不得危险,半夜三更出门闲逛。值得庆幸的是,那蒙面人今晚没有出现。走到城门口,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江殊仰头望着隆起的山脊,那一束束并不刺眼的阳光渐渐显露,在山顶像是墨水一样晕开。三三两两的妇人走过江殊,都有些莫名地看着这个落魄的青年。 有个妇人与江殊擦肩而过,他听见妇人嘟囔了一句:“居然有人比我们还早。” 江殊望着他们的行径,几人蜿蜒向前,似乎去的是城外的金龙寺。或许佛门清净之地,能给他一些启示,江殊这么想着,便跟着妇人们一起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