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既见君子在线阅读 - 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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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的穿着或身形呢?”

    “很奇怪……”俞明仙拧起眉,一脸的不解,“他也不记得了。”

    “最后见到他出现是在漳州的山野附近,已是十天之前的事。”

    叶帛玉表现得安之若素,“我知道了。”

    俞明仙也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叶公子,你说,小谢他没事吧?”

    “没事,”叶帛玉笑了笑,“他很快便回来了。”

    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叶帛玉做的第一件事,是在当日黄昏在自己的院子里燃放了那支烟花。谢枕汀说的不错,烟花燃放起来的声音确实独特,如同某种鸟兽的尖啸之声,响遏行云,只怕整个钱塘里都能听到。

    这动静吸引了不少人,他听到外面响起众多惊叹和赞美的声音,连叶锦玉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大步冲过来,一把拍开门扉,高吼道:“叶帛玉,你在发什么疯?”

    叶帛玉置若罔闻,只抬头静静面向着天空。

    半晌,他问了一句:“是玫瑰吗?”

    叶锦玉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问的是天上烟花的图样,“是……是啊!”

    “好看吗?”

    烟花映入叶帛玉的眼底隐没,衬得那双眸子比夜色更深。

    “还……还成,”叶锦玉皱皱眉,感到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是了,你又看不到,这烟花平白放给谁看?”

    当晚叶帛玉一直在院子里枯坐了几个时辰,像是在等人。直至梆子敲过三更,深夜的寒意浸体将外衫濡湿,期间苹末来劝过几次,叶锦玉又来斥责了他两回,他才肯回房入睡。

    第二天他仍没有见到他等的人。

    外面也没有谢枕汀的消息传来。

    叶帛玉便径直去找到了叶沉心。

    叶沉心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脸色怎如此苍白?”

    “夜里想到了一些事,睡得不大安稳。”

    叶帛玉在他身边坐下,照常为兄长沏茶,期间叶沉心低咳了一阵,叶帛玉将茶盏推过去,劝道:“兄长应该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心里有数,”叶沉心不以为意,“老毛病了。”

    “那你就不应该将汤药都倒掉。”

    “咳……”叶沉心道,“你发现了?”

    “若是辜先生在,你就不会如此。”

    叶沉心在辜轶面前要体面,哪里会做出偷偷倒药的举动?

    叶沉心冷嗤了一声:“和他有什么干系?”

    叶帛玉忽而问起:“昨晚的烟花,兄长见到了吗?”

    “嗯?昨夜我睡得早,没听见外边有什么动静。”

    这话谁会相信?叶帛玉继续道:“烟花是有人送我的,我想燃放出来一定很美,可惜我看不到。”

    “但是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能看到,他答应过我,只要他看到了听到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

    叶沉心笑起来,“你多大了?偏听信外人的花言巧语。”

    “我信他,”叶帛玉笃定道,“可我等了一晚上,到今天他也没有来。”

    叶沉心淡淡道:“或许是来的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

    “他没有来,我只能来找兄长。”

    “哦,可是要我帮忙?”

    叶帛玉沉不住气了,“兄长!”

    他伸手拉住叶沉心的手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他不见了,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辜先生也跟着不见了。”

    “你让辜先生做什么去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叶沉心沉声道:“叶帛玉,你如今在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

    “阿兄……”

    叶沉心冷冷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明明知道,”叶帛玉放缓了语气,收回了手,将脊背挺得愈直,“我说的是谢枕汀,平康坊谢家姑娘的兄长,长白派的弟子。”

    “他是倾慕我的人,也是……”

    叶沉心呵斥道:“闭嘴!”

    叶帛玉平静地将话说完了:“我喜欢的人。”

    叶沉心一拂袖直接打落了叶帛玉沏的那杯茶。

    “荒唐!”

    ☆、第 32 章

    叶帛玉被叶沉心罚去跪祠堂了。

    听闻此事叶锦玉第一时间压根没相信,脑海里某一瞬闪现的念头是哪怕叶沉心用这种方式处罚他,也断不会去罚叶帛玉。

    他只当一个经不得推敲的笑话听了,不上心,也没去验证,直到夕食时一直没看到叶帛玉回院子里,才琢磨起受罚一事……不会为真吧?

    他差人将苹末叫到面前,问询下将此事确凿,叶锦玉怔了一下,挑挑眉,“他二人这样要好的兄弟竟也会吵架?”

    苹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到,更没有辨析出他话中的酸味。

    “不知我家兄长是因何事惹恼了门主?”叶锦玉试探道。

    苹末只说:“属下不知。”

    “哦……”叶锦玉忧虑地沉吟道,“兄长辰时便去见了沉心阿兄,如今已近酉时,在祠堂里只怕已跪了四个时辰,你可有去探视过,有为他送水送饭吗?兄长身体金贵,可还撑得住?”

    转而又轻叹了一声:“不知他二人因何事起了龃龉,不然我便是想去劝沉心阿兄,也不知该从哪里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