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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昭顿了一会儿,重新组织语言:“我想说,你们能不能稍微多说一点?让我心里有个谱。自打我知道殷哥你……那个啥了之后,我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我能不能做一个完整的知情人?” 时灿和殷栖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意思不用沟通分外一致。 时灿语气真诚:“狗昭,你能知道现在这些,是因为你恰好撞见了寒哥那天晕倒,不然,这些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跟你说的。你已经知道的很多了,知道再多,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明一半暗一半的滋味太难受,等这些事情全都结束了,我会把剩下的事情都告诉你。” 岳昭其实很好说话,时灿都这样说了,他就没什么好纠结的:“那行吧,那就这样,不就是点血吗?难得能用得上我的时候,那就抽吧。” 他不知道,“抽”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只见殷栖寒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和一个大碗,面色平静的放到岳昭面前:“你自己来吧,注意点,别滑到动脉。” *** 岳昭无偿献血之后,拎走了时灿家里所有的大枣,记了她一顿火锅之后才离开。 时灿和殷栖寒两人合力,直到傍晚才把法阵鼓捣出来。这玩意儿不是立竿见影的东西,等待它的指引需要一段时间。 此时此刻,夜幕降临,张远航和袁飞槐各自关在安魂皿中休息,偌大的房间中只有殷栖寒和时灿。 等待法阵指引的过程非常安静,安静到殷栖寒心中渐渐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到五分钟,时灿的手鬼鬼祟祟的附到了他的手背上。 殷栖寒躲都懒得躲了,无奈又好笑:“灿灿,你专心一点。” 时灿空着的那只手指指面前的法阵,一脸义正言辞:“我哪有不专心?这东西至少要三个小时以上才能有结果,我现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也没有用呀。” 殷栖寒动了动手背:“那你这是干什么?” 时灿“切”了一声,没松手:“牵一下手怎么了?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咱们又不是没牵过手。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你摸黑进我房间又亲又抱的时候,也没这么纯情呀。” 殷栖寒觉得如果他身体还在,有肾上腺素和满身的血液,这会儿脸肯定已经红透了:“灿灿,你能不能别……”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殷栖寒顿了一下,重新说:“灿灿,你说让我好好想想,我听你的,已经想过了。我的话你听了吗?你有没有好好想想?” 时灿说:“没听。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殷栖寒苦笑,这两条道路他都不愿意走,但他必须要选一条代价他能承受的起的。 他把手抽了回来:“我不能害了你。” 时灿的手追过去,再次攥紧他的指尖,上纲上线:“那你说说,你对害这个字的定义是什么?” 没等殷栖寒回答,她又往他那边蹭了蹭,面对面直视他的眼睛,自顾自的说: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跟你讲,你想的不对。” “你很喜欢我,无论是鬼是人,是恶念是私欲,你都想和我在一起,但你就是太喜欢我了,要拼命控制、压抑、对抗。一来二去,你就钻了牛角尖你知道吗。” 殷栖寒真服了她,本来是挺伤感的氛围,他却忍不住想笑:“灿灿,谁家的姑娘能一口一个‘你就是太喜欢我’?你这丫头脸皮跟以前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时灿也笑,她本来就觉得这事儿没必要弄得很悲壮:“我跟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什么样你没见过。行了你别打岔,听我说完。”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如果非说有什么优点的话,恒心和毅力肯定能排在前面。打个比方,就不说我当年追你的时候,就说追查我哥这件事吧。好多人都劝过我,就连我爸也说过,别查了,也许一辈子都没结果,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何必呢?” “但我不觉得是这样,我不是因为现在有了点眉目才这样说。就算这一生我都没有查到一点线索又怎么样呢?我至少没有停在原地。我为我追求的东西往前走,就算遥遥无期,但我在一点点接近,所以死在半路也不可惜,因为我死的地方,离我想要的答案最近。” 时灿把殷栖寒紧握的拳摊开,握在手心,另一只手也抓着他:“所以寒哥你看,道理都是一样的,我做这件事没有结果,我也不会怨天尤人,因为至少我走在路上;我们在一起没有结果,我也不会痛苦一生,因为我们生前死后能把握的时光,一分一秒都没有错过。” 殷栖寒久久说不出话,他没有鲜血,却分明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沸腾,脆弱的界限被啃噬、撕碎,世界抽空极速向后退去,满世界枪林弹雨,天上人间电闪雷鸣。 他被绑在绞刑架上,而眼前站着救世主。 所有的光线全部撤去,世间一片虚无,只有一束光落在她身上。在这束光里,她靠近了些,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鲜艳红润的唇坦荡而热烈的等待着他。 第33章 破镜重圆中05 一更:D 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又短暂的像仅仅过了一瞬间。 殷栖寒听见自己心中坚固的壁垒坍塌的声音,没了那道围墙,他脆弱的, 不安的, 颤抖的心终于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匍匐在地,举着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