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今天，是夏晓春和白夏合伙将白龙迷晕，然后夏晓春在家里看着白龙，而白夏就去工厂带走白瑞东夫妻。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俩母女想的那样发展。 白崇光和李天佑将白龙唤醒，白龙一气之下就开车会堰河村，但夏晓春长了个心眼，觉得白崇光识破了她和白夏的计划，那么白晨应该也知道了，她担心这几个人一去对白夏不利，也跟着去。 结果，夏晓春为白夏挡了一击。 可以说，夏晓春和白夏完全是咎由自取。 白瑞东虽说善良老实，但还做不到亲切的去看望要自己命的人。 可白崇光并没有立即走，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小晨，她还想见见你。” 白晨的脚步一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她还想替她的那个女儿求情不可？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白崇光眼里眸光一闪，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他沉吟一下，说道：“小晨，人之将死，再大的怨也会随之消失，难道你要抱着对他们的怨恨而生活？你的一辈子还很长，犯不著为了这些个不成器的人搭上你将来的美满人生。” 白晨神情未变，心里却轰然一震，犹如醍醐灌顶般，是啊！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人，为什么要为他们的过错而愤怒生气？父母是她此生发誓要保护的对象，虽然他们不太了解自己所做的事情，但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有些失去理智。 尤其是，在危机四伏的时候还偏偏有哪些不长眼的人捣乱，她就恨不得将之一一抹去！ 去见一见她又何妨？总归憋屈纠结的人不应该是她，而且对方说什么，难道自己有要照着做？对白夏，她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谁来劝她都不行！ 想到这里，白晨再次点头，笑着对白崇光说：“对不起，爷爷，我刚刚心情不太好，语气很恶劣。” 白崇光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我知道，这都是他们的错。” 说完，两人就往医院赶去，白瑞东夫妻和李天佑则留在了家里。 * 凌晨的医院比白天更多了一种阴森的恐怖。 白晨扶着白崇光径直去了重病监护室。 白瑞明一见了白晨，就双目发红的朝白晨扑过来，被白晨轻易避过。 “你来做什么？你这个杀人凶手！”白瑞明恶狠狠的吼道，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回荡，显得更为大声。 白晨也不开口说话，倒是白崇光瞪了白瑞明一眼，“你给我在一边呆着，别捣乱！” “老头子，你就护着她吧！今天她能杀亲伯母、亲堂姐，早晚有一天……”白瑞明还要说话，却被一旁的白龙一个手刀击晕。 白龙的面色有些疲惫，可以想象白晨和白崇光没有来之前，完全是他在这里应付白瑞明。白瑞明说话从来不经过思考，也许什么难听的话都对白龙说过，但白瑞明毕竟是白龙的父亲，白龙忍耐过来也没什么。 不过，白崇光和白晨不一样，所以，白龙才打晕白瑞明。 “我妈一直醒着，应该是想等你们来，先进去吧！”白龙没有去看白晨的眼睛，肆意张扬的他完全低下了他的头。 白晨想了想，说道：“龙哥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我们出来再说。” 白龙抬头看了看白晨，微微点头。 病房中，只有冰冷的机器发出轻微的响声，夏晓春的呼吸更是微弱，就算是白晨和白崇光，不仔细去听也听不太清楚她的呼吸声。 两人都知道夏晓春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夏晓春的嘴上带着氧气罩，看到白晨两人推门进来，胸口急促的动了动，表示出她的激动。 “不舒服就别太激动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白崇光先看了一眼白晨，先开口说话。 夏晓春点点头，嘴巴张了张。 白崇光走过去将氧气罩拿掉，夏晓春呼吸有些急促，白晨想了想，打出一道醒神符，夏晓春的呼吸才算平息了下来。 “爸……”夏晓春微弱的对白崇光说道：“媳妇儿这一生没能为您做什么，只有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您了。” 白崇光神色怔忪，“说什么瞎话呢，没人让你下辈子做牛做马！” 夏晓春虚弱的笑了笑，“可是不让我那么做，我就开不了口了。” 白崇光面带苦涩，却是没有接下去回应什么。 夏晓春接着说道：“我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说不出了。爸，我知道您一直都很喜欢小夏和龙龙，希望我走之后，您能帮我好好的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做错事。至于瑞明，他的性子我明白，虽然身上有很多毛病，但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说完，夏晓春就殷切的看着白崇光。 白崇光却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春儿，不是爸不答应你。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有能力管得了白夏？而且，如果不是你事事都听白夏的，又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夏晓春脸色一白，却也没有多少生气的成分，看得白晨都差点认不出这是她那个护短的伯母了。 “爸，你是知道的，妈她一直都不喜欢小夏，我不疼她一点，还有谁能多爱她一些呢？”夏晓春的眼神透着一种沉思，低垂着眼脸说道。 白晨眼神微变，但在光线较暗的病房里，谁也看不清。 她觉得在这一刻，她有些明白夏晓春身上带给她的几丝违和感了。 但白晨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白崇光心里微微叹息，“春儿，爸以前做得太少了，我虽然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但我会尽力阻止白夏重蹈今天的覆辙。” 夏晓春眼里有几分失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白晨，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白崇光知道他变相的对夏晓春做出一个承诺，对白晨是不公平的，因为白夏不受到惩罚怎么都说不过去。 但他确实不希望白晨的手上沾染上亲人的血。 所以，看到夏晓春有话对白晨说，而白晨的脸上又没有其他表情，白崇光就借口在门外等着，给两人留下空间。 v07 白夏终结！ 更新时间:201413 22:36:17 本章字数:6058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两个平时交集都不多的人。睍莼璩晓 “白晨，你回去代我给你父母道声抱歉，我没想到小夏真的会想伤害她的亲叔叔。”夏晓春的精神比刚才还要差一些，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人也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几乎是速度可见的衰败下去。 白晨没有说话。 夏晓春可能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也不注意白晨的的反应，语气淡淡的陈述。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哪一个人，只是，我不想看到小夏伤心。我也知道很多事小夏都做得不对，但我真的想给她最好的，可惜我什么都没有，帮不了她，还造成了白家的分裂。你爷爷他最在乎的不过是家和万事兴，所以，对我们所做的事情都一再容忍，以前我以为是他偏心，也恨过家里的二老。可知道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那股子怨气都没有了。” 夏晓春虚弱的笑了笑，眼里没有以往的斤斤计较，反而透着质朴和善良。 白晨没有打断夏晓春的话，她知道夏晓春接下来还会说出一些什么。而且她何尝不知道夏晓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白夏的示意之下。前世，父母做生意没有本钱，也是白瑞明和夏晓春两人决定将白龙的房子拿去抵押贷款，并没有二话，只不过最后被白夏阻止了而已。 夏晓春对白夏的愿望从来都言听计从。 因此，白晨对她的大伯和伯母说恨还谈不上，她恨的只有两个人，——白夏和白瑞卿。 白晨见夏晓春因为她离的距离有点远而说得大声一些，便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夏晓春开心的笑了下，仿佛白晨的这个动作让她很高兴。 “白晨啊，道歉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不爱听，以前我对你有些偏见才觉得你样样都不好，其实啊，你比白家的任何子孙都有出息，你爷爷的眼光才是不错的。说起来，老二家才该真正觉得委屈和不甘，我想你深有体会。你奶奶喜欢的是孙子，孙女她连看一眼都嫌麻烦，否则当年也不会在你meimei才出生没两日就给送人了，而且对你mama从来没有好脸色，你mama嘴上不说，恐怕这一辈子都记恨着这件事。” 白晨面色不变，心里却赞同夏晓春的这话，只不过夏晓春与白家其他人都很少有交集，也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当白夏和白龙受到伤害时，她才会站出来，表现出极为护短的一面。 夏晓春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当年我嫁给你大伯两年时间，都没有怀孕，你mama的日子我也不是没有度过。小夏是白家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当初受到的期待绝对是在你们后面这些小孩子之上的，可就因为小夏是女孩子，你奶奶百般不是滋味，所有的活都让我一个人做，我产后没有得到休息，落下了病根，三年之后才好容易有了龙龙。但我体质本来就不比以前，你奶奶也没有像对小夏出生前那样关心，直到龙龙出生，你奶奶看到是男孩才对龙龙百般呵护，哪怕从那年开始国家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你奶奶也二话不说卖了她的首饰给龙龙交罚款。而我就像古代皇帝的妃子一样，因为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婆婆才对我好一些。” 说到这里，夏晓春脸上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来。 “这后来，你mama进门了，而且是和你奶奶朝夕相对的媳妇儿，加上你爸爸不与人争的性子，你奶奶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年幼的小叔和龙龙的身上，你mama过的日子比我当年苦多了，而且这一苦就是十多年。” 白晨放在身边的双手握了握拳，从前她就从各种渠道听说了奶奶和mama之间的故事，但却没有从夏晓春这里听说过。或许是夏晓春和刘春兰有相同的遭遇，受到夏晓春的情绪所感，白晨这一次的感触更为深刻。 “你想让我放过白夏？”夏晓春直直的看着白晨，白晨也就说了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 那并不是问句，而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陈述句。 夏晓春咳嗽了几声，用手按住胸口，良久，才摇摇头，“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我也没能力、更没资格让你做出决定。” 白晨冷哼一声，“所以，你就利用爷爷对你的负疚感？没错，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没人能改变得了，你也受了许多苦。白夏她不受重视，只有你这个当妈的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平凡又伟大！但，这并不是让你心疼自己的女儿而自私的做出伤害他人的借口！你的一再纵容、一再包庇，带给我父母的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是我mama的女儿，我mama就不心疼我？他们念着血缘至亲、兄弟情义，可你们回报的又是什么？想让我放过白夏，那绝对不可能！” 说着，白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含冷霜，没有一丝要退让的意思。 夏晓春神色一滞，目光涣散，她急促的喘息了几下，伸出手来，准确的抓住白晨的衣摆，手上青筋凸出，宛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白晨，你听我说完……”夏晓春再次喘息，“你只要留小夏一条命，只要一条命，无论你对她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女儿活命……” 夏晓春的面色一下变得青黑，涣散了的目光却带着一种执着，固执的看着白晨，“我求求你，白晨，让你jiejie活下来，就当为你从来没见过面的meimei积德，好不好？你保住小夏，我告诉你白曦的线索……” 夏晓春情绪波动极大，甚至是在用整个身体、整个灵魂在呼吸。 白晨在听到白曦两个字的时候也不得不动容！ 见夏晓春都快呼吸不过来，白晨伸手放在夏晓春的胸口处，丝丝元气透体而入，缓解她体内的凝滞。 “只要你说的话是真的，我让白夏活着。”白晨淡淡说道。 这个世上，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甚至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夏晓春的眼神一亮，慑人的目光一点也不像生命垂危的人。白晨心里忍不住叹息，夏晓春为白夏付出了所有，结果却是白夏害得她不能善终。 或许，以白夏的性子，夏晓春死了后都得不到她的一句好，毕竟白夏是那么自私的人。 “我不仅可以让她活着，还会让她一直念着你的好。”白晨想了下，对夏晓春说道。 夏晓春眼角末梢带着点点湿意，轻声说道：“当年你mama身体虚弱，大半时间躺在床上，是你奶奶偷偷摸摸将孩子送给一对外地来的夫妇。也许是我也有个女儿，明白失去女儿的痛苦，所以我瞒着所有人跟着那对夫妇走了很远，要到了他们的姓名和地址。但我不识字，就让他们写了下来，本来事后想给你父母，但他们从那以后丝毫不提这事，你奶奶还严禁我们讨论。我想反正孩子也送走了，就算找到要回来的希望也很小，加上你奶奶根本不会为你meimei交那份罚款，你父母更是没那个能力，我就把纸条装在一只农药瓶里扔进以前那个废弃的鸡笼，再也没说过这事。十几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那瓶子还在不在，但我知道那对夫妻是教授，还听那个女人说，京都某个大学聘请他丈夫去任教，不久后就会启程北上。” 白晨心里有着激动，以前找侦探社打听消息总是扑空，上次去南市是最接近答案的一次，让她都有点心灰意冷，以为要找到白曦是不太可能的了。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夏晓春竟然有新的线索，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白晨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虚弱无比的夏晓春，冷然说道：“大伯母，你为白夏做的可能都不值得。” 夏晓春笑了笑，“值得的，只要她还是我的女儿，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你的mama也一样，为了你，她什么都愿意做，真的……” 随着白晨的手从夏晓春的胸口拿开，夏晓春的精神消耗殆尽，得到白晨答案的她也松下了最后一口气，呼吸从平缓趋近于无，然后静止！ 白晨按下了床头的警铃，对已然死去的夏晓春说道：“你是一个好mama，我说的也是真的。” 白龙和医生、护士一起冲进了病房，白晨默默退出，门外站着的是白崇光。 白崇光神情复杂的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眸光一暗，脸上兀自带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