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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堂平没全说给郁宁听,郁宁也能猜测出其中一二。 他所有所思地点头。 晚上三皇子没来找他,他坐在书桌前把这些全都告诉天书上的人。 包括宫中势力,宫外世家大族,三皇子和太子,以及皇后和贵妃的关系。 没用多久,天书上就给出了结论。 【他喜欢唱戏,但是苏家和贵妃不允许他有这样的爱好,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储君,可能用极其很残忍的手段逼迫他,刺激出他的副人格。】【你那天看到他浑身是血,可能手段之一。】 郁宁:“为什么不能唱戏?” 【或许是你们那里戏子低贱,不该是一个要争皇位拢人心的皇子该做的。】【即便戏子不低贱,有些人天生就不能拥有除家族传承以外的爱好。】郁宁觉得这句话说的太过了。 他眨眨眼,说:“你说的太肯定,就像是经常见或经历过一样。” 天书上的人没说话。 郁宁又问:“我可以有爱好吗?” 【一定可以。】 郁宁弯了弯眼睛。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每天看看书养养花,唱曲儿其实也不错,还想学吹笛。以后出宫后有个不用多富庶的封地,做个闲散王爷,就算没有封地也可以,就在晟都有个清静的府邸,闲来和皇兄们一起骑马吃火锅,可以吗?” 【可以。】 郁宁:“那你呢?” 天书上许久没话。 郁宁等了一会儿,说:“你也可以。” 天书上又是许久的沉默。 郁宁坐在秋千上晃荡,时不时看一眼天书,秋千顺势而下,夜风把他的头发全部吹到身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漂亮眼睛中的担忧藏不住。 【戳破,让他直面这个问题。】 郁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三皇子。 郁宁:“好。” 【注意安全。】 这两天郁宁一直在想如何不那么刺激地,跟三皇子说他已经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没想到三天后的夜里,三皇子匆匆赶来白夏苑,不由分说把他带去飞霜殿。 郁宁第一次来飞霜殿,还未细赏析殿内的奢华,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懵懵地被带到三皇子的寝宫,被披上一身戏服。 三皇子面容脆弱,眼睛里却有一抹疯狂的底色,使他看起来有些疯癫,声音喑哑发涩,“小七,你给皇兄唱几句曲儿,好不好?” 郁宁凝视他片刻,点头,拍拍肩膀上正发颤的手,没有犹豫,开口就唱。 词他本来就背过,这几天把曲子学会了,顺畅地唱了下去。气息不够绵长,但清爽好听,稚嫩干净的声音冲破宫殿的压抑和窒闷。 三皇子按住他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安安静静唱曲,没有惶恐,没有鄙夷,没有彷徨。 大门被用力推开,贵妃一脸怒气看过来。 郁宁转过头对上她的眼。 在这后宫,皇后有权,白妃受宠,贵妃两者皆有。 她是丞相的嫡长女,家世显赫,长相明艳妩媚,深受帝宠,一生荣宠无双。 她身后跟着两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宫女和太监,在沉沉黑夜中仿若死人,其中一个身上血迹斑斑。 看到唱曲的是郁宁,她脸上的表情僵住。 三皇子却露出一个畅快的笑。 像是报复后的笑,欢畅却也有恨。 “七皇子,你在做什么?”贵妃红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 郁宁:“贵妃娘娘,我在唱曲儿。” 贵妃脸上更僵,如果这不是位皇子,她几乎要骂出来。 三皇子却笑得更欢,连声音都出来了。 “母妃,你看啊,小七,他是一位皇子,他唱曲儿唱得多好听多自然。” 贵妃脸上肌肤都在颤抖,她看看三皇子,又把目光落在郁宁身上,“七皇子,你作为一个皇子,做这种低贱戏子做的事,不怕被人笑话吗?” “穿着这种不男不女的衣服,怕是连个太监都会笑话你!” 郁宁:“不怕,为何在意这种太监的看法?” 贵妃瞪了他好一会儿,气息急促,胸口快速起伏两下,“嘭”得一声用力关上门。 离开的脚步又快又沉。 三皇子闷头笑。 笑声越来越大。 郁宁推了下他,“皇兄别笑了。” 笑得很不正常。 郁宁穿着戏服坐在他身边,看向窗外,湘水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本是很美的景色,却被女人的惨叫声破坏,变得幽森。 “是你给你做戏服的宫女。”三皇子说。 郁宁记得那是三皇子的大宫女,年龄不大,安静貌美,做事很利落。 他问:“她会死吗?” 三皇子:“她不会被打死,但会被打残,无法正常生活,被人各种欺辱,不用多久就会自杀。” 三皇子说得笃定,好像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 郁宁抿抿唇,“可以救她吗?” “只要我出现,母妃就有办法逼我亲手杀死她。” 郁宁一怔。 三皇子转头对郁宁说:“小七,知道吗,皇兄小时候特别善良特别可爱。” 郁宁:“……” “我也爱养花养草,喜欢在皇宫寻找自以为有天赋的小草,移到飞霜殿中,每日蹲在那里看它们,期待它们能悄悄开出最美的花惊艳飞霜殿。”